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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程万里话音都没落，向功霄立刻肃声道。
不过随后他就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呵呵，学理会事物繁多，以防阮同学弄错，本长老派人跟你去拿！”
说着他朝身后不远处的助手招了招手，“你跟着学理会的人去，切记，要保证将试卷完好地取来！”
“是！”那年轻的助手恭敬道。
阮心慈面色青白不定，但也只能咬牙切齿地与那助手走了。
朱俊力因为打击太大，颓靡在地上，跟失魂似的，以至于姜清鱼查试卷，都没有反应。
程万里惊疑不定地在姜清鱼与朱俊力身上逡巡一圈。
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弄错了？
心中不安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裘彬，另一个是薛筠辉。
裘彬就在人群的最前排，微微垂首，但还是能看到他眼中满满的愧疚之色。
一路走来，江小鱼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震撼。
他自己也被人称之为天才，但他不嫉妒天才，只有敬佩。
但因为心慈，自己一错再错，越走越远。
现在，晚了！
一切都晚了！
薛筠辉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
在他睁开的瞬间，没有了挣扎，没有了煎熬，只剩下解脱。
姜清鱼查卷，真相马上就要被揭穿，他反而轻松了。
这些天来的内疚、自责，全部放下。
不过，广场上的其他学生，尤其是药学院的学生，都持嘲讽的态度。
药学院的学生有点类似于文人，文人相轻，个个心气高着呢，对别人都不屑一顾，觉得自己就是最好的。
因而，一时间对姜清鱼的嘲讽，再次掀起。
“就算他很能打，那也不能说明他医术同样厉害，装神弄鬼！”
“学院对试卷的管理严格着呢，怎么可能出问题？”
“哼，不知天高地厚，飘了呗！”
“切，我要是他，见好就收！”
“够了！”然而，在议论纷纷中，薛筠辉骤然怒吼，“江小鱼的成绩的确弄错了！”
只见他深深地望了眼裘彬，深吸口气，“上交考卷时，我不小心与副会长裘彬撞了一下，试卷掉到地上，捡起时，我没有仔细核对，就交给了主考官。
所以，那满卷1000分的成绩，根本不是朱俊力的，而是江小鱼！
只是我因为害怕承担责任，一直隐瞒至今，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所有惩罚！”
此话一出，广场上一片哗然。
向功霄瞪大了眼睛，看向姜清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榜首！那可不是普通的榜首，是满分的榜首！
他一时间都难以相信，自己到底收了个怎样的徒弟？
武学大考第一就算了，好歹他还能接受。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超出负荷了！
学生们也炸了锅。
“真的错了？靠！我就说嘛，朱俊力那个窝囊样，哪像有满分才能的人？”
“呸！不要脸，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成绩，还在那装大头蒜！”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明自己是冒名顶替者，还口口声声说江小鱼作弊！”
“还有学理会，竟然出现这么大失误！”
“就是，学理会到底有没有领导全院学生的能力？”
“哼，不行就让贤！”
“而且，学理会竟将朱俊力这样的草包收入其中，有没有判断力？有没有前瞻力？”
“学理会的能力越来越值得怀疑！”
众人的质疑声、愤怒声传入刚刚拿试卷回来的阮心慈耳中。
她看向站在广场中央的薛筠辉，和满脸颓败之气的裘彬，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且，几乎在场所有学生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试卷搞错，学理会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她学理会会长脱不了干系。
阮心慈死死咬着牙，盯着姜清鱼。
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阮心慈好像看到了姜清鱼大放异彩，光芒掩盖住自己的一天。
可偏偏就在这时，裘彬深吸口气，要向广场中央走去。
阮心慈一下将他拉住，而她自己盈盈走上前，朝众人微微颔首，“这件事情是学理会的失误，并不是薛筠辉一个人的错，学理会会对薛筠辉作出相应处罚。
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裘彬眼中满是内疚之色，不过他死死攥了攥拳，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为了阮心慈。
可是阮心慈的话，却让从霜老大不乐意，“恕我智商不够用，我就不明白了，学理会明明将我家公子的试卷弄错了，应该向我家公子道歉，跟其他人道的哪门子歉？”
“你……”阮心慈的眉头狠狠一皱，要她向江小鱼道歉？
她怎么甘心？
但是，众目睽睽，她别无选择。
她咬了咬唇，缓缓走近姜清鱼，“江小鱼，学理会的失误给你造成了困扰，请你见谅！不过……”
阮心慈面色一转，“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成绩有问题，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如果你早些提出来，也不至于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就是！江小鱼，你到现在才提出来，安的什么心？难道非要看着学理会和程长老出丑吗？”是甘静蓓声音。
她躲在阮心慈身后，撞着胆子道。
她的确是被姜清鱼打怕了，但她就不信，众目昭彰下，姜清鱼还敢动手。
而阮心慈与甘静蓓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对姜清鱼投对怀疑的目光。
“不错，正常人发现成绩有问题，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报告学院吗？你为何到现在才提出？”程万里更是脸色难看。
虽然没有人说他什么，但试卷弄错，他这个主考官难辞其咎。
回头上报给学院，恐怕不仅仅是暂撤长老职务那么简单了。
可姜清鱼却是不屑轻笑道：“第一，我不是到现在才提出，而是十天前就提出了。”
“第二……”姜清鱼指着朱俊力漫不经心道：“若不是这个东西三番五次在我面前得瑟，把我惹烦了，我将永远不会提出。
反正没有满分，我江小鱼依然能入药学院，何必这么麻烦呢，弄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姜清鱼悠然自若，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白石为地，蓝天如洗，阳光下，那少年淡然、自信的笑容，比太阳还耀眼。
伍亘霖一时间都看呆了，竟一时挪不开目光。
远处的魏琰深吸一口气，姜清鱼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和魅力，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渺小，甚至卑微。
广场不起眼的角落处，吕雁荷眯着一双垂老的眼睛，眼中满是杀意。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就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像江小鱼这么难对付的人，尤其是年轻人。
而姜清鱼说完那句话，就要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段真仪突然道：“江小鱼，既然你没有作弊，那么仍然是我甲级班的学生，你不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