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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上的符号似乎正是这种意识频率的残影。
然而，文明的辉煌往往伴随着毁灭的阴影。吴雪看见，在无数星系的深处，龙族与另一种未知的存在爆发了战争。那是形态无法描述的敌人，或许是另一个高维种族，或许是宇宙本身的纠正机制。漫长的岁月中，龙族的数量急剧减少，疆域逐渐崩塌。
壁画开始出现裂痕，色彩暗淡下来。吴雪看见最后的龙族将文明的印记烙刻在各个世界，分散在不同的时空碎片中。他们不再维持宏伟的帝国，而是以符号、图腾、神话的形式潜入各个种族的记忆里。
“所以……”吴雪呼吸急促，“他们留下了这幅壁画，作为信号，作为遗产，甚至作为坐标。”
他想到一个骇人的推测。如果龙族的文明真的贯穿了整个宇宙的时间序列，那么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只要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总会与龙族的遗痕相遇。这不仅仅是巧合，而是被刻意安排的。
忽然，梦境的空气冷了下来。那条回首的龙影缓缓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直直盯住吴雪。那目光之中有着无边的深邃与冷冽，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警告。
吴雪全身僵硬，想逃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他感到整个梦境正在颤抖，墙壁上的符号像燃烧的火焰般跳动，汇聚成一道道光流，奔腾而下，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他听见了低沉的声音，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一种超越言语的震荡，直接轰击在他的灵魂深处。
“见证者……”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你已经窥见了龙族的印记……”
吴雪心头猛地一震。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龙影的目光依旧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灵魂剖开。
“记住，文明的盛衰不过是时间的波澜。真正的永恒，只有龙族留下的秩序。”
梦中场景再次变化，吴雪梦见自己来到一处房间面前。
吴雪站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指尖还残留着推门的触感，仿佛木纹中潜伏着某种阴冷的气息，正顺着他的指甲缝悄悄钻入血肉。房间外走廊的空气，明明刚才还充斥着密集的争吵与低语，那些声线交叠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可就在门板开启的一刹那，声音却被无情地抽走，像一块布骤然蒙在耳膜之上，留下的只有绝对的寂静。
这种寂静并非平常的安静，而是仿佛一切“声源”都被剥夺的死寂。吴雪甚至怀疑，即便自己在这里大声呼喊，喉咙迸裂，也不会有任何回响。
房间的灯光昏暗不均，几只老旧的钨丝灯泡吊在头顶，发出昏黄的光团，光芒抖动着，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墙壁因潮湿而泛起大片斑驳的黑斑，夹杂着剥落的灰白墙皮，如同某种病变的皮肤，给人以溃烂之感。连接处的墙壁上胡乱贴着旧报纸，字体发黄、边角破损，部分字句模糊不清。红砖裸露在间隙之间，那些粗糙的砖块上似乎凝结着一层古老的尘埃，气息沉闷，像是曾经封存过某种秘密。
最醒目的便是正中央的“会议桌”。六张单人铁床被硬生生并在一起，床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好似不堪重负。桌面并非真正的木板，而是铺满了草纸与泛黄的文件，纸张被压得皱巴巴，叠成厚厚的层次，有的摊平，有的卷曲，有的甚至因年代久远而透出油腻般的暗色。地面更是混乱，厚厚一层纸堆蜿蜒铺展，只留出几条狭窄的小路，宛如蛇形的泥径，稍不留意就可能踩碎那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