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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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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王根生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只见光头男子不躲不闪,只是抬起了腿向着冲过来的王根生就是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口,直接将一百六十多斤的王根生给踹飞了出去。咣的一声,飞出去的王根生撞倒了病床边的柜子以后又滑出去了两米多远才停了下来。
    只这一下,就可以看出光头男子绝对是个练家子。
    此时的王根生只觉得喉咙发甜。
    随后
    噗,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可见这一脚的力道有多么之大。
    趴在地上挣扎了足足能有半分钟,王根生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然后再次艰难地向着光头走过去,眼神中的凶狠让光头都不禁有些脊背发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根生只不过是强撑罢了。
    咣,光头又是飞身一脚。
    这一脚的力量甚至超过了刚刚的那一脚。
    不粗意外的,王根生再一次飞了出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能再站起来,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晕过去了。
    眼看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要问光头为何下如此重手?那是因为
    王根生的这种眼神光头曾经见到过一次。
    那是几年前他还是小混混放高利贷的时候,一个走投无路的男人就是这种疯狂的眼神。
    那一次他们几个小混混里,两死三重伤,他脸上的伤也是那一次留下的,所以当他再次看到这样的眼神时,有那么一瞬间他慌了,所以下意识地用出了十二分的力道
    只是这一脚对于早已重伤未愈的王根生来说有点重了。
    不过现在的他也考虑不了太多。
    可能是病房里的动静闹得太大了,护士和医生早都已经来到病房的门口。
    只是被门口的人挡在了外面无法进来,加上时间拖得太久,现在病房外算上看热闹的已经有了十多个人。
    此时正吵吵着要报警。
    “老大,怎么办?”光头身旁的一个小弟问道。
    光头摸了摸自己反光的头顶,晃了晃脖子说道:
    “套里挖的,真是什么牛马都能遇见,咱们先撤,听听上头什么意思,过几天再来。刚刚我没收力,这两脚不说要了这小子命也够他多趟上一个月了。”
    “老大就是老大,两脚就把这小子给踹晕过去了。”就算此时小弟也不忘溜须拍马道。
    光头对于这一点也很是受用,拍了拍小弟的脑袋。
    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大手一挥,说了句:“撤”
    一行人就推开门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病房。
    完全没有在乎一声护士的阻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嘈杂的病房中,医生护士病人乱做了一团。
    有的人喊着报警,有的人喊着找记者,只有一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医生在检查完王根生的伤势后,大吼了一声赶紧送手术室,屋里才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而王根生也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意识。
    当他的意识慢慢苏醒的时候。
    只能看见周围漆黑一片。
    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画面
    他很害怕。
    想要发出声音。
    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地飘在空中
    意外的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反而很温暖
    所以他慢慢地沉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
    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只是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漫无目的地飘啊飘
    也不知道飘了多久
    直到,他发现前方隐约出现一个很小很小的光点
    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看见了救命的稻草
    让毫无方向的他瞬时有了方向
    于是他向着光点的方向飘去。
    光点很远,他无法做到奔跑,只能靠着意识慢慢地向着它飘动。
    也可能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
    近了,更近了
    直到他彻底地出现在了光点的面前,小光点已经变成了一个直径二十几米的大光球。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它
    可是在触碰到它的一瞬间
    一股触电般撕心裂肺的痛疼从触碰它的手开始传遍了王根生的全身
    他想要把手收回来。
    可是一股强大的吸力却把他整个人都吸进了光球里面
    王根生感觉身体就好像是被一个几万斤重的巨大的石球来回碾压了几百上千次了一样
    无与伦比的疼痛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想晕过去,可是精神却是出了奇的亢奋。
    那种肉体被一遍遍挤压破碎的感觉简直比死亡还要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他感觉彻底要崩溃了的时候。
    身体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不再是飘在空中
    而是向着上方飞快的升去。
    在精神崩溃和身体剧痛的双重的碾压下。
    王根生慢慢地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幻觉
    就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瞬间。
    耳边似乎听到一句若有若无的声音。
    “你,不应该来的。”
    当王根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光头这两脚让他本已经刚刚愈合的胸骨再次碎裂。
    没有在乎周围医生护士的阻拦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虚弱,无力,疼痛充斥着他的全身。
    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一时竟是想不起自己在哪里。
    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疼痛让他不禁闷哼出了声。
    听到声音,一个男人推开门快速地走到了他的床前,关切地问道
    “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男人有四十多岁,国字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就像是一个改革开放时期的教师一样。
    看着男人的脸,王根生足足回忆了一分钟,所有的记忆才慢慢地回归到了脑海里。
    这个男人叫张辉。
    是他的表哥,也是他干活工地的小领导。
    王根生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么做
    于是只能用充满可怜的双眼看着张辉委屈地回道:
    “好疼啊哥,嗓子好干,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张辉一边倒了杯水一边心疼的数落着:
    “哎,我说你也不小了,有时候该低头就低个头,你说你非要惹刘秃子那群人干什么呢,他们可是一群亡命徒,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
    王根生勉强地喝了口喂到嘴边的水
    随后虚弱地问道:
    “哥,我睡几天了?”
    “三天了,这一次还好你是在医院里出的事,抢救得比较及时,要不然你这条命怕是就扔在这了。
    王根生听罢却是反问到:
    “哥,你说我做错了么?”
    张辉听闻却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只是想要回自己应得的东西,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想了想后才回答说:
    “兄弟,社会就这样,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没有必要为了一点钱把命都搭上啊。”
    王根生沉默了,他是真的穷怕了,那种入地无洞,上天无门的经历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可是他却迷茫了,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就因为自己没有钱,没有势,就活该受如此重伤,就活该被人欺负?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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