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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庄韫兰唯一想做的,就是一条尽可能美滋滋的享受生活,顺便混吃等死的咸鱼。
虽然她很想握住皇后娘娘的手表忠心,诚恳的跟未来的米饭班主之母说,“臣妾什么也不想做鸭,大佬求罩,只想安安稳稳领养老金!”
但怎奈这话充满着对现任米饭班主寿命的不信任感,庄韫兰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
既然远的不能说,那就只能往近了说、往小了说。
虽然难逃装傻的嫌疑吧,但是……她脑子是真的不够用了。
往这个方向琢磨,贵妃娘娘半个时辰之前才用过膳,所以现在是半点也不饿,她不想吃东西。
至于休闲活动什么的,闲书她看了、字她练了、雪人她堆了、雪景她也画了,除了为避免“骑马溜.冰”而跌个大马趴那样的囧事发生,所以暂时没办法进行任何马上活动之外,庄韫兰想做的事情也全部都做过了,所以她现在还真就是没有任何想做的事。
希望皇后娘娘凤体尽快痊愈?
这个庄韫兰倒是真愿意,可这也不是她能办到的事情,而且总感觉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假,还是假到谁信谁傻的那种。
于是打算装傻的贵妃娘娘还是卡壳了。
关键时刻,冰棱折射出的彩光提醒了她。
庄韫兰福至心灵,一指那悬在屋檐的冰棱道:“娘娘玩过那个吗?”
于是继贵妃娘娘之后,皇后娘娘也怔住了。
哪个?
她顺着贵妃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冰棱折射出的彩光炫的耀目,皇后不由抬手遮了下眼睛,但是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是皇后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贵妃,贵妃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就是那个,”庄韫兰说,“娘娘不是问臣妾想做什么吗,臣妾其实挺想把那冰棱掰下来玩玩的,可惜小时候爹娘不让,说玩那个是要得风寒的,之后大了,臣妾自己也就忘了这事儿了,还是娘娘方才问起,臣妾才想起这桩还没实现的‘夙愿’呢。”
也算是难得的两辈子都有的遗憾了。
这下不只是皇后,就连胡嬷嬷也怔住了,反倒是玛瑙几个,因为贵妃娘娘这话也隐约想起了自己幼时对玩冰棱这件事的“执念”。
只是主子们面前,容不得她们插话。
即便是反应过来之后,皇后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让贵妃端庄一些,不要有失天家嫔妃的得体?
可是皇上都对这样“不够端庄”的贵妃宠爱如斯,难道她一个无宠的皇后,却要对贵妃的言行加以约束和训诫吗?
而且,贵妃的话,也让皇后想起了曾经的赵府。
二十年前,在她的哥哥以及弟弟们都还年幼的时候,也是偷偷背着爹娘掰过冰棱的,皇后依稀记的,她最小的弟弟好像还好奇的舔了一口,结果差点把舌头黏在冰棱上?
所以,她应该吩咐宫人去替贵妃掰冰棱?
皇后从未做出过如此不端庄、不稳重的指示。
于是“进退两难”的皇后娘娘长久的怔住了。
旁边的贵妃歪头看看皇后,确信皇后娘娘的怔住不是因为气恼之后,她眨眨眼睛,试探着问:“娘娘若是答允的话,臣妾就让宫人们去掰一条?”
皇后看向贵妃,怔怔的点了点头。
然后,贵妃就愉快的去请皇后这儿的宫人帮忙架个梯子,等梯子架好了,也不用主子们继续吩咐,马上就有宫人沿着梯子爬上去,给贵妃娘娘掰冰棱。
庄韫兰看的羡慕。
说实话,她也有点想上房顶,小时候还跟着她哥瞒着爹娘偷偷爬到房顶上面看过星星呢。
没有各种污染的星空真的格外好看啊。
但是堂堂贵妃,玩冰还能算是稚心未消,爬房顶什么的,就不是不太端庄,而是太不端庄了。
于是没胆子做时代先锋的贵妃娘娘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宫人爬梯子掰冰。
然后拿被手炉暖的热乎乎的手去接那条冰棱,然后,她就被冰棱身上的冷意冻的左右手来回倒换了。
嘤,好像没有小时候以为的那么好玩哦。
是得到了就不再珍惜,没得到难免美化幻想?还是时机错了,已经没办法共情那时候的愉悦了呀?
庄韫兰把冰棱拿在手里面倒换了一会儿,觉得太冰了,就交还给宫人们拿去处置了。
然后皇后娘娘让宫人取了热水、胰子、玫瑰露来伺候贵妃净手,之后又让他们取了火盆来给贵妃烤手,“快驱驱寒气吧,这时节难免容易受寒,若是冻坏了就不好了。”
于是贵妃擦过手后,就乖乖的坐到火盆旁边去烤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皇后娘娘说:“臣妾小时候总想玩那个呢,但是不知怎么,今日真正玩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皇后因贵妃这话又默了一息。
等到贵妃娘娘完成今日份的侍疾任务回去,胡嬷嬷不由开口跟皇后讨论:“娘娘今日那么问贵妃娘娘的时候,可真是把奴婢给唬住了,只是贵妃娘娘那是什么意思啊?”
胡嬷嬷琢磨着说:“难道贵妃娘娘是在跟您表忠心?想借着这冰棱跟您说,皇上的宠爱她已经得到了,众妃之首的位置她也已经坐到了,但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所以就不打算再争了,只愿意侍奉在您面前?”
可是贵妃娘娘图什么啊?
明摆着还是皇上的宠爱能带给她的好处更多吧?
皇上对大皇子如此没有期许,胡嬷嬷不承认也不行,没准皇上虽然在国事方面英明,但是在后宫之事方面却没她曾经认为的那么英明,或许就是另外一个哲宗皇爷呢。
而这位贵妃娘娘,没准就是另外一个晏皇后。
所以,贵妃娘娘到底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撇开皇上,到皇后娘娘面前尽孝心啊?
胡嬷嬷说完,皇后不由又是一怔。
但是直觉告诉她,贵妃好像并没有什么深意。
她方才就是想玩冰棱,所以就那么说了;而之后也真的是觉得冰棱没意思,所以就又不想玩了。
她的直觉还告诉她,这次猜错的人是胡嬷嬷,不是她。
皇后抱着手炉,躺在拔步床上面,她望着已经闭合的和合窗,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真好啊。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为什么她从来就没能活的像贵妃那般轻松简单过呢?
后殿的烛火映在皇后苍白的面颊上,但是今日的皇后,总算不再是全然的死气。
而皇后居所旁边的那座院落,贵妃庄娘娘正坐在豆灯旁边看自己的“皇城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