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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侍卫带着他走进了刑部,云宦舟是个弱质芊芊的文人,刑部煞气太重,他一踏进去,身子就已经有些哆嗦。
云大人纵然有嫌疑,但他依旧是左司侍郎,陛下的讲师,年纪轻轻就“德高望重”,他们自然不敢把云宦舟吓狠了。于是特意给云奚洗干净了身子,撤去刑具,让云奚的样子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
云宦舟走进了牢房,随行的人都退了出去,但是他知道,此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
消瘦的云奚半躺在地上,看见云宦舟后,他立刻勉强坐直了身体,眼圈泛红:“哥哥。”
云宦舟他走过去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云奚,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弟弟。”
外面的侍卫坐在牢房的墙壁后面,一边用特制的眼筒盯着里面的动静,一边支棱着耳朵听,手里握着笔,将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记了下来。
云奚翻身跪在地上:“哥哥,对不起,我还能活命吗?”
云宦舟将手指轻轻下移放在让的肩膀上:“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若真的是赤勒浑族的暗探,哥哥也无能无力,只恨我当初识人不清,被你这无辜可怜的样子骗了过去。”
云奚咬着牙:“付出代价,哥哥你真的要放弃我吗?我们这么多年,你舍得放弃我。”
云宦舟声音逐渐冷淡:“阿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我一生读圣贤书,行圣人事,却没有教导好你,我愧对云家祖先,似你这种人不配苟活于世,从今日开始,你和我恩断义绝。”
云奚眼泪瞬间决堤,双手颤抖着握着云宦舟的袖子。
云宦舟忽然问:“云奚,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欺骗了我这么多年,现在还想要打我吗?”
云奚惊愕地看着他,手指颤抖得越发厉害,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哥哥?”
云宦舟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他定定地看着云奚,眼睛里的神情无比坚定和确信,似乎在催促他赶紧动手。
云宦舟声音逐渐拔高:“云奚,你还要打我不成?……”他话未说完,被云奚一掌拍向胸口,飞出去老远撞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外面瞬间乱成了一团,狱卒们立刻打开牢门将云宦舟抬了出去,云宦舟头发散落,微微眯着双眼,朝着云奚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云奚缩在角落,双眼失神,仿佛整个人都被抽走了灵魂。
………………
现在刑部很多的人都知道,云宦舟探监训斥暗探云奚,被白眼狼打成重伤,昏迷了三日才醒,惨绝人寰,令人唏嘘。
云宦舟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云奚呢?”
本来空荡荡的房子,此刻放满了各种补品赏赐,王强扶起虚弱的云宦舟:“云大人,云奚他什么也不肯招认,重伤朝廷命官,伤天害理十恶不赦,被斩立决了。”
王强说这句话的时候,若是他敢直视云宦舟,就会看到他心目中最是善良的云宦舟,嘴角微微翘起,眼睛也有了计划得逞的微光。
王强垂着脑袋:“云大人,您节哀顺变。”
云宦舟用沙哑的声音道:“请王统领转告陛下,清远无颜苟活于世,请求一死。”
王强抬起头:“云大人,千万不要,陛下夸赞您大义灭亲,是个风光霁月的好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您将功补过就是了,但今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再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那云奚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云宦舟闭上眼睛:“谢陛下隆恩。”
此事过后,云宦舟的禁足被解除,他依旧每日做两碗饭,一碗给自己吃,另外一碗给亡灵吃,偶尔会在坐在云奚的轮椅上发呆,没有云奚的家,空荡荡的。
听说云奚被凌迟处死了,骨头被烧成了灰,连收尸都无法做到,他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对自己说:明明有更好的法子,明明可以救了他,非要这么恶毒吗?
………………
含露殿寝宫内,灯光摇曳,珠帘轻响,不见任何的宫女与内侍,安静得可以听见烛芯噼啪的轻响。
李漠向坐在案几前,写云宦舟给他布置的“家庭作业”,这些日子疯狂地汲取知识按理来说应该一日千里,可是他的系统实在是太老旧了,记忆的速度逐渐放慢,以前他可以在半个小时候之内记住几十万字的内容,现在,那种可怕的能力消失,至少在记忆力上,他逐渐更像是个人类了。
李漠向和系统对话时,系统的反应也越来越慢,动不动就掉线,还得重新连接,用系统的话就是:【我与你的距离穿越了岂止是一个银河,每一次和你通话所产生的费用,不是你所能想象,宝贝儿,你几乎让我家徒四壁。】
李漠向一直都是知道系统的背后是一个真实的人类,他说话总是不靠谱,也经常喜欢逗他,还喜欢威胁他,最近哭穷的次数越来越多,总之就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
李漠向有一种隐忧,会不会有一天,他终究会和系统失去所有的联系,等任务完成以后,然后形单影只地在这个异世界里,当个寂寞的废铜烂铁。
幸好他是个情感值被调到很低的机器人,这种伤春悲秋只是像小石子投进大海一样,所能激起得波澜实在不值一提。
李漠向又拿起狱卒记下来的云宦舟与云奚的对话,对话不长,但云宦舟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在狱卒的耳朵中是心灰意冷,与云奚要断绝关系。
可是李漠看的却是,他在给云奚下命令,要他死,并用苦肉计,彻底把自己摘出去。
至于祁玉那晚碰见暗道时,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祁玉,并不动声色地给他演了一出戏。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侧过头,看见祁玉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走到了他近前,那年轻人穿着一身的斗篷,步履踉跄,被祁玉搀扶着才能一步一步地挪过来。
李漠向微笑道:“云奚,你来了。”
祁玉将他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那张消瘦到不成人形的脸。
云奚并没有死,李漠放出了他被凌迟的假消息,然后让祁玉将他偷偷带了过来。
云奚被一路带了过来,直到此刻都是疑惑不解。
云奚不吭声了,按理来说这样一个为自己族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暗探,势必会非常仇恨皇帝,然而李漠向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来太多憎恶,他的眼睛非常空洞,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李漠向问:“云奚,你为什么在牢里要对你哥哥下重手,你不是很敬爱他吗?你不是死也不肯连累他吗?”
云奚机械式地撒谎:“是,他救过我一命,照顾我这么多年,我对他感情颇深,可是毕竟他和我是不同的阵营,他死了,只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