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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白天出去上班、到晚上正常回来的问候而已。
    央仪徐徐挺直腰背,冷不丁地挑破道:
    “这几天,你都住在这?”
    才睡醒,嗓音有种失真的粘稠感,虽然说的话不那么让人高兴,语调却是温吞的。
    孟鹤鸣没有不高兴,扶着眉骨的手指微动,视线通过指缝望了过来:“不想见我,还要关心我?”
    “……”
    “九天零四个小时。”他问,“气消了吗?”
    央仪的答案是没有。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经由他的话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时,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生气的样子其实很好判断,因为会无意识地抿紧唇角,变得不爱说话。
    孟鹤鸣像在与她商量:“要怎样才会不生气?”
    央仪靠在宽厚的座椅靠背里,低着头嘟哝了一句。
    离得太远,没听清。
    孟鹤鸣不得不起身,蹲到她身旁。
    连鞋面灰尘都不需要低身拂一下的男人此刻由于下蹲的姿势与她平视,右腿膝盖很随意地抵在木地板上,动作从容松弛,让人误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仪式。
    央仪的心很轻地颤了下。
    “说什么?”他又问。
    在这么亲密的距离里,孟鹤鸣足够听见她变得紧张的呼吸,当然也包括她原本只是低喃的话。
    不知是胆子变大了,还是仗着情绪加持,脾气渐长。她说的是“你也让我打一下”。
    孟鹤鸣眼眸微眯,一成不变的眼底变得深暗。
    没有人会这样冒犯他。
    他想磨磨她的利爪,话到嘴边却见她垂着脖颈,用很低的声音陈述说:
    “你一开始只是想找个可以帮你打发很多局面,不麻烦的女朋友。但我发现我管不了自己,最近变得麻烦,以后还会越来越麻烦。”
    她的确是在陈述,不过听在孟鹤鸣耳朵里,变成了某种不详的预告。
    太阳穴神经性地痛了起来。
    忽然加重的耳鸣声中她的声音再度钻了进来。
    “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是最无用的感情,如同沉没成本。绝大多数的人不甘心,想要试图改变那些覆水难收,但孟鹤鸣不会。
    他只是在这句话出现的同时,脑海里的嗡鸣倏地停了。
    他冒出一个强烈且不可扼止的想法。
    下一秒,顺从本心用力吻住了她。
    他的吻很汹涌,带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相匹配的急迫。顶开她的唇缝,舌尖大肆探入,舔过她口腔里的每个让她敏感到潮湿的点。鼻尖相抵,唇舌交融,孟鹤鸣看不清她的脸,嘴里却蓦地尝到了咸涩的滋味。他用指腹去抚摸她脸颊,果真一片湿凉。
    他不明所以,吻却更凶。
    即便如此,还是能在她散乱的语调里听到她再度询问是不是后悔了,一分钟,一秒钟也算。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柔软的腹地,空余的脑细胞持续运转着想,后悔什么?后悔这段关系吗?
    手掌将她牢牢地压向自己。
    他问她:“那你呢。”
    第46章歉意
    揉捏在她身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随着那句反问,滚烫的山芋抛了回来。
    不过孟鹤鸣没有给她太多考虑时间,甚至连答案本身,他也不想听。空余的那只手卡着她的下颌,让她除了接吻再没有余地多说任何一个字。
     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都湮没在涎水交替里。
    在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的眼睛如同烟雨江南,在下一场很细很缠绵的雨。
    眼神相触的那一刻,孟鹤鸣仍在想,如果她说后悔,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比起那些商业上的谈判更让人烦心。
    将人强行绑在身边似乎有违君子之道。
    但他完全无法接受,在他尝试延长这段关系的同时,关系里的另一个人开口说放弃。
    只要一想到这点,即便还未成真,胸口便腾起一股挥之不去的躁意。
    孟鹤鸣抬手去解她的扣子。
    隐藏在对襟底下的小巧珍珠扣没什么约束力,在他灵活的动作下一个接一个弹开。也或许是大口喘息中的胸脯起伏过大,顶端颤颤巍巍,惹人怜惜。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刻在骨血里。
    眼眸微暗,央仪就知道,他会将她拆之入腹。
    再次醒来时,她在主卧的大床上。
    遮光窗帘紧密地闭阖,让人猜不到大约几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是回来整理东西的,莫名其妙就跟他上了床。
    想到这,央仪猛地起身。
    她回想起出门前跟闺蜜说很快就回。而现在不知道过去多久,方尖儿会不会担心。
    好在她的手机就在床头,她习惯的那个位置。
    点开屏幕,有六通未接电话,还有一通已接的,显示时间是凌晨两点零八分。
    至于现在,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靠坐在床边,身体的酸软后知后觉涌了上来。四肢很重,小肚子沉沉地发酸,大腿肌更像练了整晚的一字马,又酸又疼。
    滑坐回柔软的床垫里,她在想昨天到底做了几次。
    诚然每次过后,她都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不适,因为男人过于傲人的耐力和尺寸让她很难完全消受。
    但今天的感觉尤甚,无法闭阖的感觉让她错误地以为仍有什么留在身体内,一再低头查看,不适地改变坐姿。
    到六点四十五,她实在坐不住了。
    起身洗漱。
    脑内盘桓着现在的状况,她有些不明白,等一会还要不要收拾衣物。
    和好了吗?
    以昨晚的战况来说不和好还能做得昏天暗地,有点说不过去。但她又隐隐觉得,仍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
    她是不是该试着更大度地敞开心扉,以此换取一些微不足道的信任?
    总不能永远这么下去。
    将嘴里细密的泡沫吐掉,央仪又漱了漱口,数次之后,清凉的薄荷水渗透口腔壁,让她逐渐清醒。
    算了,再怎么像真的,也只是“像”而已。
    他是金主,他都道过歉了。
    还能怎样?
    走出卧室,外面的光亮透过窗户洋洋洒洒。
    仲夏日照长,六点多的光线与冬日九十点的上午没什么区别。央仪路过餐厅时,很轻易看到了坐在桌边优雅进食的男人。
    他已经换上了工作需要的正装,脖颈处空缺着,尚未被领带束缚。手边拿一份今晨刚送上的日报,指节抵在页脚,偶尔翻过一张。
    央仪有时候真的怀疑,这种老旧的信息获取渠道到底是为了装逼,还是真的有用。
    他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专心。
    在她刚迈入餐厅时,他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醒了?”男人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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