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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感情才是第一位(第1/2页)
病房里,随着黄初礼的离开,最后一丝温度仿佛也被带走,只剩下冰冷的仪器声和令人窒息的寂静。
蒋津年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靠在床头,低垂着头,散落的离婚协议书无声地躺在地板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嘲讽,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真的说出来了。
离婚。
这两个字狠狠刺进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剧痛,甚至盖过了神经深处的闷痛。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即将失去她的恐慌,那种感觉像是整个胸腔都被掏空了,只剩下呼啸而过的空荡。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夏夏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她并没有真的离开,刚才黄初礼冰冷的话语和决绝的背影让她心慌意乱,她忍不住想回来看看蒋津年的反应。
“津年哥……”她怯怯地唤了一声,拉着冬冬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蒋津年独自坐在病床上,低着头,肩膀微微塌陷,那从未有过的、弥漫在他周身的浓重颓丧和脆弱感时,夏夏的心猛地一揪。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蒋津年。
在她印象里,哪怕是受伤最重,高烧不退的时候,他也总是隐忍而克制的,带着一种骨子里的坚韧。
可现在,他像是被彻底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支撑,眼眶甚至带着未干的红痕。
一种混合着心疼和某种隐秘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夏夏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安慰:“津年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头又疼了?我……”
“我没事。”蒋津年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拒人**里之外的疲惫。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力气,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夏夏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与包容,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决绝。
“夏夏。”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你和冬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京北?”
夏夏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血色尽失:“津年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们走?”
冬冬也听懂了,立刻扑到床边,抓住蒋津年的袖子,带着哭腔喊道:“姐夫!你不要我和姐姐了吗?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听到姐夫这个称呼,蒋津年的眉头狠狠一皱,随即便没有任何犹豫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向冬冬,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冰冷,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一字一顿地,清晰地纠正道:“冬冬,我最后再说一次,听清楚,也记住,我不是你的什么姐夫,从来都不是,懂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硬,重重砸在冬冬的心上。
冬冬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彻底吓住了,小脸煞白,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剩下豆大的泪珠无声地往下掉,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他从没见过津年哥这么可怕的样子。
夏夏看着弟弟被吓坏的样子,又看着蒋津年那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侧脸,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
黄初礼提出的离婚,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蒋津年心中某个一直紧闭的开关。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彻底激怒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还在发抖的冬冬,仓促地对蒋津年说:“对,对不起,津年哥,我们……我们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几乎是半拖半抱着被吓坏的冬冬,极快地逃离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夏夏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只有透心的冰凉。
冬冬还在小声抽噎着,紧紧抓着她的手,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哽咽说:“姐姐,姐夫自从来这边以后就变了,他现在只在乎那个坏女人,都不在乎我们了。”
夏夏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看着眼前繁华却陌生的城市,又听着冬冬的控诉,只觉得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无助感将她淹没。
蒋津年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他为了黄初礼,毫不犹豫地要舍弃他们了。
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拿着钱,灰溜溜地离开吗?
不,她不甘心!
她付出了五年的青春和照顾,难道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慌乱之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了那个存下没多久的陈景深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陈景深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声音:“喂?”
“陈,陈医生……”夏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是我,夏夏,刚才黄初礼来医院,她……她跟津年哥提出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景深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蒋津年什么反应?”
“他很难过,很生气,把离婚协议都扔了,说不签……”夏夏急忙汇报着,带着一丝希冀:“陈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津年哥他好像铁了心要赶我们走了。”
陈景深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继续留意着他们的动向,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至于离开京北的事情……先拖着,等我消息。”
他的平静反而让夏夏更加不安:“可是……”
“没有可是。”陈景深打断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如果想要留下,就按我说的做。”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夏夏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乱如麻。
陈景深挂了夏夏的电话,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城市,眼神深邃难辨。
初礼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她会一直忍耐,直到被蒋津年的冷漠和多疑彻底耗尽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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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要决绝。
这既是机会,也是风险。
机会在于,蒋津年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们的关系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风险在于,他了解黄初礼,她提出离婚,未必是真的不爱了,更可能是一种失望透顶后的反击和试探。
如果蒋津年幡然醒悟,拼命挽回……
不,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必须做点什么,进一步离间他们,让这道裂痕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想到这里,他立刻拿起手机,找到黄初礼的号码拨了过去。
他需要确认她的状态,需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再次扮演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守护者角色。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被接起。
陈景深握着手机,眉头微微蹙起。
她不接电话?
是不想接,还是……不方便接?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开始在他心底蔓延。
与此同时,市中心一家格调高雅的餐厅包厢里。
黄初礼看着手机上再次亮起又暗下去的陈景深的来电显示,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面上。
坐在她对面的秦愿,将她的动作和小动作尽收眼底,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红酒杯,问道:“怎么不接?是陈景深?”
黄初礼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眉宇间带着一丝烦恼和疲惫:“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愿愿,我一直把他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和同事,可现在看来,他的心思……已经明显影响了我和津年的关系,我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地接受他的关心和帮助了。”
秦愿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初礼,你这么想是对的,关键时刻,夫妻关系才是第一位的,我知道陈景深帮了你很多,你对他有感激,有友情,这都很正常,但是,当这份感情已经明显越界,并且开始侵害你的核心关系时,你就必须划清界限了。”
她看着黄初礼,继续开导道:“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机会,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不是指责,而是清晰地表达你的立场和负担,告诉他,你很感激他过去的帮助,也很珍视你们的友谊,但你是有丈夫有家庭的人,你的心和你的责任都在蒋津年那里,他持续的越界关心,已经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心理负担,你希望你们的关系能够回到正常的同事和朋友轨道上,这样,既全了你们之间的情分,也表明了你的态度。”
黄初礼认真地听着,觉得秦愿说得很有道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误会和负担越来越重。
她确实需要和陈景深谈一次,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和蒋津年岌岌可危的婚姻。
“嗯,我明白了。”黄初礼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了些,“我会找机会和他谈清楚的。”
第二天,黄初礼回到医院上班。
查房的时候,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时闪过蒋津年红着眼眶的样子,以及那份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她知道秦愿的策略是对的,晾着他,让他自己想清楚。可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却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会不会又头痛,会不会……真的因为她的话而彻底崩溃。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一上午的工作效率都有些低。
回到办公室,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坐下整理病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陈景深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初礼,看你脸色不太好,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喝杯热牛奶,暖暖胃。”
他一边说,一边将牛奶轻轻放在黄初礼的办公桌上,语气自然关切。
若是以前,黄初礼会感激地接过,或许还会和他聊上几句。
但此刻,看着那杯温热的牛奶,再想到秦愿昨天的话,以及自己心里的决定,她的手顿住了,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去接。
陈景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和疏离,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瞬。
黄初礼抬起头,看向陈景深,目光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清明。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回避。
“景深。”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谢谢你的牛奶,也谢谢你这几年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
陈景深看着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他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表情,柔声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不,需要说的。”黄初礼摇了摇头,目光坦诚地看着他:“景深,我一直把你当成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和并肩作战的伙伴,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的帮助和支持,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得。”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清晰和坚定:“但是,我也必须告诉你,你的某些关心和举动,已经超出了朋友和同事的界限,这让我感到很有负担,也很困扰。”
陈景深的脸色微微变了,他试图解释:“初礼,我……”
黄初礼抬手,轻轻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没有恶意,但是景深,我是有丈夫的人,我的丈夫是蒋津年,也许我们之间现在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我在努力解决,努力守护我的家庭,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回到最初那种纯粹的同事情谊和普通朋友的距离,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
她的话语清晰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却又精准地划开了他们之间那层暧昧不清的薄纱。
陈景深站在原地,脸上的温和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一点点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当面拒绝的难堪和一丝深埋在眼底的剧烈翻涌的阴霾。
他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在为了那个失忆的不断伤害她的蒋津年,彻底地不留余地将他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