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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字使命在肩,重于一切(第1/2页)
救护车一路呼啸,尖锐的笛声刺破长空,却无法穿透黄初礼内心的恐惧和害怕。
她紧紧握着蒋津年冰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以及肩膀上那片不断扩大的刺目的鲜红。
此刻,她的整个世界仿佛都缩小成了这辆疾驰的救护车,和身边这个为她挡下子弹的男人。
抵达中心医院急诊部时,医护人员早已严阵以待。
蒋津年被迅速转移到移动病床上,一路绿灯被推向手术室。
黄初礼紧张着跟在后面,胸闷的厉害,在这一瞬几乎全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家属请止步!”手术室的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看着亮起的“手术中”红灯,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黄初礼缓缓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刚才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边的后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伴随着焦虑的呼唤由远及近。
“初礼!”
黄初礼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沈梦和孙雨薇急匆匆地赶来。
沈梦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担忧,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显得苍白而憔悴。
孙雨薇跟在她身后,也是一脸焦急,平日里张扬的神情被凝重取代。
“阿姨……”黄初礼强忍着泪意看向她,声音更是沙哑得厉害。
沈梦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掐疼她,声音颤抖着:“津年呢?他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每一个都砸在黄初礼本就脆弱的心上。
“他……他在手术室……”黄初礼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极力隐忍着情绪说:“肩膀中弹。”
沈梦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晃了晃,孙雨薇赶紧扶住她:“您别急,哥他肯定没事的!他那么厉害……”
她话虽如此,但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和黄初礼惨白的脸色,她的声音也底气不足。
沈梦靠在孙雨薇身上,缓了几口气,目光重新落到黄初礼身上,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衣襟上溅到的零星血点,心头一揪,语气放缓了些:“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遇到狙击手?”
黄初礼努力平复情绪,断断续续地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说到蒋津年毫不犹豫扑过来保护她时,再次泣不成声。
沈梦听着,脸色越发苍白,后怕之余,看向黄初礼的眼神也更加复杂。
她拍了拍黄初礼的手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孙雨薇站在一旁,看着黄初礼失魂落魄、浑身发抖的样子,抿了抿唇。
她难得见到黄初礼如此脆弱的一面,心里那点因为之前事情而产生的别扭和较劲,在此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别扭地抽了几张纸巾,塞到黄初礼手里,声音硬邦邦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哥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你……你自己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黄初礼接过纸巾,摇了摇头,哑声道:“我没事,他把我保护得很好……”
孙雨薇看着她还想说什么,但思索了下,终究没有再开口,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难得安静地陪着等待。
又过了几分钟,几位穿着军装神情肃穆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肩章显示着他们的军衔不低,显然是是军区派来的代表。
“沈女士,您好。”为首的一位领导模样的人沉痛地向沈梦敬了个礼,语气沉重:“我们刚接到消息,非常震惊!蒋上尉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梦强打精神,回应道:“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要等医生出来才知道。”
领导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救治蒋上尉!这次恶性袭击事件,上级高度重视,已成立专案组全力调查,务必尽快将凶徒缉拿归案!蒋上尉是国家的功臣,我们绝不会让他白白受伤!”
沈梦红着眼圈点头:“谢谢组织关心。”
领导又安慰了沈梦几句,目光扫过一旁脸色苍白、默默垂泪的黄初礼,语气缓和了些:“这位是蒋上尉的爱人吧?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确保蒋上尉的安全和治疗。”
黄初礼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系在手术室里那个人身上。
几位军方代表又询问了一些现场的情况,并留下专人负责协调和安保后,便先行离开去处理后续事宜。
手术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
当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门被推开时,黄初礼几乎是第一个冲了上去。沈梦和孙雨薇也立刻围了过去。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松了口气的表情:“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万幸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和神经,但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现在麻药劲还没过,稍后会送到病房去。”
听到“手术成功”几个字,黄初礼一直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松下,轻轻呼了一口气。
“谢谢医生!谢谢您!”沈梦连声道谢,激动得眼圈又红了。
很快,蒋津年被护士推了出来。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但呼吸平稳,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黄初礼亦步亦趋地跟在病床旁,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
到了VIP病房,医护人员细心地将蒋津年安置好,挂上点滴,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军区留下的工作人员进病房仔细查看了蒋津年的情况,低声和沈梦交流了几句,表示会加强周边的安保,让她放心。
等到病房里暂时只剩下他们自家人时,沈梦看着儿子昏睡中仍微蹙着眉头的脸庞,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转过身,拉住黄初礼的手,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初礼。”沈梦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犹豫和沉重:“这次的事情……太凶险了,我这心里,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黄初礼点头,心有余悸:“我知道,我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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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阿姨知道,津年热爱他的事业,他身上有他爷爷和他父亲的影子,有军人的责任和荣誉,但是……作为母亲,作为家人,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这次是你没事,万一……妈不敢想。”
她顿了顿,观察着黄初礼的神色,小心地问道:“妈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让津年转业?”
黄初礼的心猛地一跳。她没想到沈梦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她看着病房里昏迷的蒋津年,想到那颗呼啸而来的子弹,想到他流血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想过,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我真的……承受不起失去他的代价。”
沈梦似乎松了口气,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好孩子,阿姨明白你的心情,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转业的事情,我去找他领导谈,我去想办法,总不能每次都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
黄初礼却有些担忧:“可是……津年他会同意吗?他那么热爱部队,他的理想和抱负都在那里,我担心他……”
“这件事由不得他任性!”沈梦语气坚决了几分,带着母亲特有的心疼和强势:“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什么事都比不上平平安安重要!等他醒了,我也会跟他谈,你先别跟他提,等他伤好点再说。”
黄初礼点了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了解蒋津年,让他离开倾注了热血和青春的地方,谈何容易。
军区的人离开后,黄初礼就一直在病房里守着蒋津年。
沈梦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被孙雨薇和随后赶来的家里司机先劝回去休息了。
孙雨薇本来想留下陪黄初礼,也被黄初礼婉拒了,让她回去照顾沈梦。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蒋津年平稳的呼吸声。
黄初礼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贴在自己脸颊旁,感受着他微凉的体温,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难以驱散的后怕。
她就这么一直守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也许是麻药劲过了,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蒋津年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和涣散,适应了病房昏暗的光线后,很快聚焦,落在了床边的黄初礼身上。
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疲惫的神色,以及眼中瞬间涌上的惊喜和泪光,蒋津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初礼……”他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
“你醒了!”黄初礼惊喜地凑近,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急切,带着浓浓的鼻音。
蒋津年想抬手摸摸她的脸,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你别动!”黄初礼赶紧按住他,“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但伤得不轻,你要好好静养。”
蒋津年缓过那阵剧痛,看着她担忧的样子,努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安慰她:“没事,一点小伤……别哭,你没事就好。”
他越是这么说,黄初礼的心里就越是酸涩难过。她吸了吸鼻子,想到沈梦的话,犹豫了很久,才试探性地轻声开口:“津年……这次真的太危险了,你……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工作……风险太高了?”
蒋津年闻言,神色微微一顿,眼神里的柔和淡去了几分,变得深邃起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穿上这身军装,享受了它带来的荣光和尊重,就意味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危险,这是使命,也是选择。”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了黄初礼的心上。
她看着他即使受伤卧床,依然挺直的脊梁和那双写满坚毅的眼睛,知道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下次……”
“初礼。”蒋津年打断她,用没受伤的手轻轻回握住她的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的话很简单,却重若千钧。
黄初礼所有劝他转业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了他内心深处那份无法动摇的信念和坚守。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窗外月光悄然洒落,笼罩着两人。
黄初礼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让蒋津年离开他视为生命的军队,恐怕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甚至……可能根本不可能。
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失落和担忧,轻声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不等蒋津年回应,便起身匆匆走出了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
蒋津年独自躺在病床上,目光投向窗外皎洁的月光,眼神渐渐变得悠远而复杂。
他何尝不知道家人的担心,何尝看不到黄初礼眼中的恐惧和泪水。
可是……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爷爷那张严肃却充满期望的脸庞。
老人穿着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津年啊,蒋家的男人,穿上军装,就是要保家卫国!这是荣耀,更是责任!任何时候,都不能辜负这身军装!”
他自己当年在军旗下的铮铮誓言,犹在耳边回响。
那些和战友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如果只是因为一次受伤,就因为害怕和贪图安逸,就动摇了自己的信念,选择了退缩……那他还配得上“军人”这两个字吗?
还对得起爷爷的期望和国家的培养吗?
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照出他紧抿的唇线和眼底深处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一丝对家人的愧疚。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既要安抚受惊的家人,又要坚守自己的职责和信仰。
但他别无选择。
使命在肩,重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