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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被嫌弃的拖油瓶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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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5、被嫌弃的拖油瓶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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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外头的野花跟妻子闹,这人有病吧?
    李母看向身侧的男人:“你若是还不信,那就再等等,我已经?人去请艾草了。到时当面对质!”
    李父惊了,脱口道:“你疯了!”
    他已经信了!
    面前这几位都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老爷,如果他们没有和艾草来往,被人威胁后第一时间该是大怒,而不是随叫随到。
    他脸色越是?看,李母就越是畅快:“我看疯的人是你!”
    夫妻?吵架,边上几人如坐针毡。
    事实上,睡过一个女人的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只?得特别尴尬,感?说什么都不合适。而李父也有这种感?,尤其他还是其中最蠢的那个,那滋味特别复杂。想到路上和那些没来的老爷,他出声道:“我信了,几位请回吧!”顿了顿又补充:“今儿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日后我闲下来,再请几位喝酒赔罪。”
    “别!”王老爷挥了挥手:“看到你们夫妻?我就害怕,以后还是别见了!”
    周老爷也道:“对!以后你另找?源吧,我家的蚕丝不卖你了。”
    李父顿时急了,想要上前挽回。
    可周老爷就跟身后有狗在撵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李华平追上去,亲自将几位送出了门。
    李父回过头来,脸色?看无比,问:“你满意了?”
    “怪我?”李母伸手指着自己鼻尖,冷笑道:“如果不是你死不承认,非说艾草是个忠贞不二的,我又何必费心把他们请来?若你一开始就与艾草清清白白,哪怕纳妾放在家里,也不会有今日。”
    李父气得直拍桌:“歪理!”
    楚云梨轻咳一声:“那什么,戏看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家夫妻:“......”还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
    胡意安坐着没动,扯着楚云梨不撒手:“姚夫人在来的路上,我还想看看他们怎么决裂。”
    楚云梨恍然:“有道理。”于是,又坐了回去。
    李母:“......”
    李父忍无可忍:“滚!”
    楚云梨扬眉:“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李母反应过来,急切地上前一步,她似乎想笑,但大概是太过愤怒笑不出来,面部扭曲得满脸狰狞,语气又是柔和的:“梅娘,你和华林夫妻一场,弄成这样我真的很痛心。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别做仇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吧!只要你愿意放过,凡事都好商量。”
    话中已经有了愿意花?消灾的意思。
    “仇人?”楚云梨霍然起身,逼近她质问:“他剖了我的肚子要我的命,已经是仇人了。原谅他的条件我已经说过,只要他愿意自己被剖一回,我就放过他!”
    李母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道:“你怎么这样狠?”
    楚云梨只?好笑:“这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我可是被剖过的。”她伸手摸着小腹:“这有条伤疤,又长又丑,像是泥鳅那么粗,你要不要看看?你看了会不会怕?”
    李母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李父直皱眉。
    李华平送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般情形。他无奈道:“弟妹,你换一个条件吧!”
    “换不了。”楚云梨微微仰着下巴:“要么李华林蹲一辈子大牢,说不准还会被发配到外地做苦役。要么他就剖一回肚子,我才会原谅他。之后他若是能活,我也不再追究。”
    李母一脸痛心疾首:“你们是夫妻啊,怎会弄成这样?”
    “那就要问他了。”楚云梨坐回了椅子上,把玩着指甲等着艾草到来,这期间觉得有些无聊,冲着身边的胡意安道:“我这指甲有点短了,得好好留着,我们成亲的时候涂上蔻丹,一定很好看。”
    胡意安握住她纤细的手:“不涂也好看。”
    李家人有注意道,说这话时,他眼神里满是情意,语气柔和,怎么看都是真心的。
    李母整个人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着给前儿媳俯小做低,将儿子救回来。另一半又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满心都是儿子被人害了一生的戾气,她忍无可忍:“你自己也说肚子上有那么丑的一条把,又已经生了孩子,你当真相信会有男人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她眼神里满是恶意:“胡家是独子吧?你已经不能再生,有男人为了你这样的女人绝嗣,你自己信不信?”
    胡意安眼神凌厉地瞪了过来:“李夫人,任何人都不能质疑我的真心。”
    李母怕惹恼了前儿媳后她不肯放过小儿子,但却不怕胡意安,甚至是恨他的。
    如果这个男人没出现,前儿媳或许还会顾念几分夫妻情分,绝不会把小儿子往死里整。都怪他!
    想到此,李母再不客气:“你甘愿断子绝?,对得起列祖列宗?”
    “不关你的事。”胡意安不屑道:“?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还跑去管别人的闲事,也是好笑得很。”
    李母:“......”
    她笃定道:“你娘肯定不答应。”
    胡意安冲她恶意一笑:“不劳你费心,我娘对儿媳很满意。
    李母一脸不信。
    胡意安没有试图说服她,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争执间,管事将艾草带了进来。
    大概是儿子入狱的事对她打击甚大,此时的艾草衣不胜衣,整个人纤弱不堪,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飞,整个人带着种娇弱的美。
    李父未见她时,有许多话想问她,是质问!可当看到她这般惨状,他的怒气像是被戳破了一般,瞬间漏了不少,他上前两步:“你.....”
    李母提醒:“这女人骗了你。”她一把扯开自己男人,冲到艾草面前质问:“我就想知道,姚秋山是谁的种。”
    艾草有些被吓着,往后退了一步,求助地看向李父,眼神跟小兔子似的。
    李父有种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但到底忍住了。一来是妻子儿子在旁边,另外还有两个外人,大概是常年和艾草偷偷摸摸,他做不到和她在人前亲近。二来,他也想知道姚秋山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因此,只站在原地没有动,耐心等着艾草回答。
    艾草见他没有要袒护自己的意思,眼泪瞬间滑落:“你…………...这么多人在,我怎么好意思承认?你也要逼我吗?”
    言下之意,姚秋山还是李家血脉。毕竟,若真的是姚父所生,两人是夫妻,她替姚父生孩子很正常,完全可以坦坦荡荡承认,怎么也用不着“不好意思”。
    若不是早上见过其他几位老爷,李父就信了她的话了。他看了一眼楚云梨二人,道:“这没有外人,我想要亲耳听你说。”
    艾草瞪大了眼,泪珠滚滚而落:“你是要逼死我?”
    李父沉默了下:“我可以纳你为妾。”
    “我不做妾!”女草满脸激动,愤然道:“我若是想与人为妾,也不会跟你纠缠这么多年。”
    “是啊!”李母阴阳怪气地道:“前后勾搭了十多个男人,还都是有妇之夫,他们愿意和你暗地里来往,自然都是愿意纳你为妾的。那些人里,比咱们老爷富裕的都有,那当然看不上咱家!”
    艾草惊了,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你胡说。”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可更多的泪水滚出:“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李母看向自家男人,嗤笑了一声。
    “反正死不承认,她就是贞洁的。”
    李父心里明白,李家如果没有讹人的想法,只需要那些老爷过来和艾草当面对质就不把事情往外说的话,他们都会很乐意跑这一趟。但他不愿意,太丢人了。他叹口气:“王老爷和张老爷,还有周老爷今早上都来过,他们都承认了和你......”
    艾草面色煞白,吓得后退了一步。几乎是瞬间,她就发觉自己失态,急忙摇头:“我没有。”
    可她方才那模样,已经说明了许多事。
    李父特别失望,心里堵得慌,他原先真的以为艾草对他一心一意,听她说起对死去夫君的愧疚和对他的不舍,他都加倍怜惜于她。
    ?果呢?
    这女人口中的愧疚是假的,情意是假的。那孩子......是不是也是假的?
    两人来往已有二十多年,他却从来不知道她在外面勾搭了那么多的男人,谁知道在他们认识之前她有没有和人来往?同时和几个男人来往,艾草又是怎么确定孩子是他的?
    怕是她同时找了几个冤大头,给姚秋山找了好几个爹……………也是这个时候,李父才恍然想起,他帮姚秋山的时候特别顺畅。以前还以为老天爷看姚秋山命苦,在其余地方补偿他,现在看来,那些怕都是艾草的姘头,都是姚秋山的便宜爹。
    李父喉间突然涌上一股恶心,他想要压,却根本压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
    李母皱了皱眉,吩咐人进来打扫。
    艾草掏出帕子,想要上前帮忙,被李父一把推开。她身形纤细,本身也没什么力气,被这么一推,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李父:“秋山真的是你的儿子,我没有骗你。”
    李父已经不信了:“那他为何不像我?”
    艾草迟疑道:“外甥像舅......”
    李父粗暴地一挥手:“你少骗我。”他奔上前揪住她的衣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艾草惨叫一声,被扇飞到了角落。她浑身直哆嗦,半晌都爬不起身来,看着李父的目光中满是惧怕:“我真的是爱你的,你不能听信别人的挑拨......”
    两人暗中来往那么多年,情意自然是有的。可对于李父来说,当初的情意有多深,现在的恨意就有多深。他瞪着对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地问:“姚秋山到底是谁的儿子?”
    “是你的!”艾草大叫,她很是激动:“我可以对天发誓。”
    李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想信面前的女人,可根本就不敢信。他再问:“你背着我和多少男人来往过?”
    艾草张口就要说话,他抢先道:“想好了再说,若你再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闻言,艾草沉默了下:“除了我夫君外,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见李父不信,她哭了出来:“若真的有别人,那为何你这些年从来没有撞上过?”
    说实话,这也是李父奇怪的地方。
    李母轻咳了一声:“我有听说姚家有道小门,比狗洞大不了多少,一般人不知道。”
    艾草瞪大眼:“胡说!”
    于李母来说,她对艾草毫无惧意,有的只是恨意,不客气地道:“那些门房都知道有这道门,甚至还拿这个说荤话。”
    艾草:“......”
    李父本来还生出了点希望,听到这话,又吐了出来。
    边上李华平面色一言?尽,他也好色,偶尔也在外头找女人,但却从来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女人。
    同样一言?尽的还有楚云梨和胡意安,两人对视一眼,只觉意犹未尽。看得差不多,还有正事要?,两人起身出门。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屋中传来女子的惨叫声,紧接着就是艾草的尖叫:“你不能打人。”
    然后是李母的声音:“勾引我男人,害了我一家,打你是轻的!”
    楚云梨回到?子里忙了半天,两人最近拿出了许多新的方子,得挑人得买料,其实是没什么空闲的。她抽了个空,吩咐了几句。不?别的,?看守收走了李华林大牢中的所有?西,顺便盯紧点,不许外面人送?西给李华林。
    本身外面人给大牢中的犯人送东西就有规矩,不能送太好的,李华林的那些早已经越距。没人计较便罢,有人计较,看守就得吃挂落。因此,他们很爽快地就答应下来了,就怕楚云梨告状。
    她倒要看看,从小养尊?优一点苦都没吃过的李华林能?在脏乱的大牢中熬几天。
    如此过了两天,派去盯着张莹莹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张莹莹的孩子被她送给了同村的人,这两天却没见着孩子,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已经被人接走。
    楚云梨更倾向于后者,她立刻就登了李府的门。
    ?果却得知,李母人不在。
    此时的李母正在胡家冲着胡母苦口婆心:“那罗梅娘是挺富贵,但她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娶这么个儿媳,你对得起夫家的列祖列宗?”
    胡母一脸无所谓:“我能将意安养大成人,就已经对得起他们。至于断子绝?....天底下那么多姓胡的,又不是都死完了。”
    李母颇为无语,又道:“我儿子对罗梅娘动手确实不对,但那是因为她性子太过跋扈,对男人动辄打骂,在外面也不给人留面子。正是因为此,她不敢嫁到别人家做儿媳,只敢招赘,你愿意?儿子受这样的苦?再有,那罗梅娘不止不能再生孩子,她还是残花败柳之身,你儿子娶她,你不觉得吃亏了
    吗?”
    “我看他挺乐意的。”胡母挥挥手:“挨打也好,吃亏也罢。我儿喜欢就行。”
    李母一口老血哽在喉间,瞪着胡母:“我看你是为了银子卖儿子!”
    胡母一脸鄙视:“好像你没卖过似的。”她傲然道:“不是谁的儿子都能卖到?子的!”
    李母:“......”
    这特么哪里来的粗俗妇人?
    劝了半天,不止没能劝得胡母厌恶未来儿媳,反而把自己气得?呛。李母走时,身形都不稳了。
    胡母送她出门,对她背影啐了一口:“你当我是你那种没良心的玩意儿。”
    自从儿子定亲后,虽然还是早出晚归,可从头到脚的衣衫全都是好料子,回来脸上的笑容也多,肤色越来越红润,这压根就不是被虐待的模样嘛。还有她这里,院子里里外外的东西全都被换过,每天都有人送新鲜的肉菜上门,要不是她拒绝,这会儿都已经有了婆子伺候。
    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好不容易住了一个,她疯了才会听信这女人的挑拨离间。
    那边李母正在上马车,听到这话,立刻就要回头理论。刚一转头,就看到门板“砰”一声被甩上,振得墙头上的灰都落了一层。
    李母:“......”
    她一路生着闷气,简直气得胸口疼,路上就吩咐丫鬟回去熬点药喝。还没到家,远远就看到府门外停着一架马车。
    待她看清楚马车边上的人是前儿媳时,两边人已经离得很近,想避开已然来不及。
    刚被胡母气了一场,李母脸色能好才怪,气冲冲问:“你来做甚?”
    楚云梨不疾不徐:“我听说,你把张莹莹那个孩子接走了?”
    闻言,李母脸上怒气尽消,眼神有些躲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楚云梨冷笑:“看来还真的是你接的。”
    “我没有!”李母语气加重。
    楚云梨颔首:“我没说不信啊。稍后我去找大人,问问他到底要多久才给李华林定罪。”
    事实上,大人这么久没定罪,就是怕她和解,毕竟,两人之间有个孩子在,为了孩子考虑,不计较是最好的。
    大人不赞同和解,可当下世情就是如此,许多女人为了孩子愿意一退再退。
    楚云梨若是跑去催,事情就再无转圜余地。
    李母吓一跳:“别!”
    楚云梨扬眉:“我偏要,你管得着么?”
    李母:“......”
    “送我走吧!”
    李华林抬头看她,揉了揉眉心:“好。”
    张奶娘松了口气,但又觉得不太妥当,她始终放心不下,试探着道:“你觉得梅娘能活吗?”
    李华林希望她死,都说剖腹后的女子活不了几天,可他冷眼看着,罗梅娘好像越来越精神了,真的可以活下去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不好说。”
    “她已经怀疑你了。”张奶娘咬牙:“要不你......”话出口就有些后悔,说到底这事和自己无关,她转而看向窗外:“送我走吧!”
    李华林点点头,他老觉得罗梅娘怀疑他和张莹莹之间那什么,这事可经不起深究。
    他换了一身衣衫,又让人备马车。
    想
    着赶紧把人送走,省得节外生枝。他想得美,刚找来管事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见管事一脸为难:“刚才老爷说,这两天多亏了张奶娘照顾小公子,他一会儿要亲自谢过。”说着,又侧头看向有些慌乱的张莹莹:“老爷一片赤诚,以小的对老爷的了解,回头肯定有重谢。你家里困难,还是多留两天,就
    当是帮人干活,反正有工?拿嘛。”
    张莹莹眼皮直跳,送她回家是李华林是意思,罗梅娘那边从头到尾就没答应。
    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我想孩子,想立刻回去。管事,你能不能帮我催催?”
    管事摇头:“家中这么多事,两位主子身子不适,小的不敢多打扰。你还是留下,最好别乱跑。”
    等到管事离开,书房中二人面面相觑。
    走是走不了了。
    管事都这么说,若张莹莹执意要走......她可是因为家里穷才去下孩子跑出来做奶娘的。如今管事已经明说了会有重谢,她若连银子都不要,傻子都会怀疑。
    “华林,不能这么下去。”
    李华林也知道,他心头慌得很,都有种豁出去先将二人弄死的想法。
    张莹莹见他不说话,一咬牙,低声道:“要不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李华林打断了她的话,他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道:“我对他们动手,是想让我们过得更好,现在那女人已经怀疑了,甚至已经报官。大人那边就算没有派人盯着,等到父女俩出事,我也逃不了。”
    他可没打算为了父女俩搭上自己。
    说到底,父女俩和他没仇,他做这一切,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可不想把自己送进大牢。
    张莹莹欲言又止,还想要劝他动手,可看到他血红的眼,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人似的,只得作罢。
    楚云梨报了官,并没有对李华林动手,就是清楚他的脾气。
    如果把他捆了,他兴许会狗急跳墙。如今嘛......只能心中焦灼,猜测纷纷。
    就是要让他惊惶不安。
    罗父确实派了人去郊外寻找,李华林也说要去找人。
    不过,前者是真的寻找稳婆,后者就不一定了。
    稳婆确实住在郊外的亲戚家中,这两天跟新媳妇似的,那是能不见人就不见人,只有少数两户人家知道稳婆上门做客的事。
    村里没有秘密,罗父铁了心找人,派出去的人都挺精明,也舍得花钱。两日后,就已经得知了稳婆的行踪。
    稳婆可牵连着家中主子的性命,底下的人不敢擅自做主,一边盯着稳婆所在的那户人家,一边派人回来报信。
    彼时,罗父正在女儿的房中。
    突然发现女婿不是个好人,罗父心头难受得很。不过,最近女儿日渐好转,相比之下,前者就算不得什么了。因此,罗父的心情还算不错。
    听完了管事的话,罗父霍然起身:“将人给我抓回来。”
    楚云梨眯起眼,道:“爹,让他们去请李华林的人帮忙,最好是将人交到他手中。”
    闻言,罗父一脸的不赞同:“万一他灭了口呢?”
    楚云梨笑着反问:“难道稳婆不该死?”
    稳婆生生将她的肚子剖开,确实该死。罗父皱着眉,不赞同道:“咱们直接把人抓回来送往衙门……………”
    “李华林此人诡谲,可能会被他逃脱。”楚云梨认定他是凶手,可衙门的大人不这么想,外人眼中,夫妻二人两情相悦,是这城里有名的贤伉俪。最后,这罪名可能会落到稳婆身上,这和楚云梨的初衷不符。
    罗父哑然,试探着问:“你怎么想的?”
    楚云梨眼神意味深长:“我等着他接到稳婆后灭口呢。”
    沾染上了人命,还是在楚云梨眼皮子底下动的手,李华林想要逃脱,那是白日做梦。
    罗父面色复杂难言:“真的是他吗?”
    同?一屋檐下已经几年,罗父是真的把女婿当成了家人。
    楚云梨偏头看他:“爹,如果不是他,他接到稳婆之后,不会有丝毫私心。一定会将其扭送到衙门......毕竟,他那么看重我,为了我甘愿入赘。不是么?”
    罗父恍然。
    李华林对女儿用情至深,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如果他和稳婆没有暗中勾结,女儿被剖腹之事真的与他无关。他一定也想知道真相,可能会审问稳婆,但绝对不会让稳婆死。
    于是,焦头烂额的李华林很快就得知了稳婆的去处,得知是罗父的人找到的,他心头顿时一阵后怕。
    如果罗父精神好些,或是没那么相信他。如今稳婆大概已经被扭送到了衙门。他想要亲自去见人,可刚好罗梅娘派人过来说,有要事与他相商。
    捏着自己大把柄的人,还是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李华林不想再落人把柄,这灭口的事......他打算自己来。于是,当即吩咐人去将稳婆带回,自己则去了主院。
    “梅娘,你找我?”
    楚云梨已经能半靠在床上,面色虽然苍白,可精神已经好转许多。
    说实话,李华林看着这样的她,心头慌得很。
    不都说剖腹后活不下来吗?为何罗梅娘不死?难道她真的命不该绝?
    “李华林,我听说稳婆找到了,对么?”
    李华林眼皮直跳,罗父以前很心疼女儿,如今罗梅娘险些死了,这种事难道不该瞒着不让她伤神?
    “是找到了。”李华林也不想说实话,但人是岳父找到的,他瞒不过去。
    “我这两天精神好了点,想要亲自审问。”楚云梨一字一句地道:“我和稳婆无冤无仇,之前从未见过的她,这些年我还帮了不少人,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对我动手,我也不愿相信你是幕后主使,一会儿人接回来之后,直接将她送到这里。
    语气不容拒绝。
    李华林慌得险些跳起来,好半晌才稳住心神:“梅娘,你还在病中,得好好养伤,千万不能费神。稳婆那里,你就交给我吧。”
    楚云梨似笑非笑:“万一她死了呢,岂不是死无对证?”
    李华林心思被说中,若不是还有两分理智,真就溜了。
    可他知道不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稳住:“梅娘,我也不希望有人害你,你信我。”
    楚云梨摇头:“我不信。
    李华林:“…………”
    这女人真的怀疑他了。等到稳婆一回来,那可是个容易被利诱的主,万一说了真话......他怎么办?真被罗家父女送上公堂,他这辈子就完了。当即越想越慌,急忙道:“我们是夫妻......”
    此时的李华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楚云梨冷眼看着他的慌乱:“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想做个糊涂鬼。你若是没有动手,更应该将她送到我面前才对。”说到这里,她摆摆手:“我得养会神,免得一会儿没有力气审问。你去外间坐会儿吧!”
    李华林恍恍惚惚出门,可他哪里坐得住?
    他看了一眼薄纱后的内室,在父女俩知道真相后,把他送上公堂和惹父女俩怀疑中选了后者。当下找来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反正父女俩已经怀疑他了,如果稳婆死了,只会更怀疑他。
    可若稳婆不死,他就完了。
    此时的稳婆已经被带往城里,她不愿意来,可那些人很强势,她不得不来。
    稳婆心头很慌,明明下手那么重,她真心以为罗梅娘会死,做梦都没想到她还能活过来......心中正一片惶然,突然听到马儿嘶鸣一声,然后,马车猛地蹿了出去。猝不及防之下,稳婆向后一倒,头狠狠撞在了车壁上,疼痛传来的同时,她只觉眼睛发花,分不清今夕何夕。
    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知觉回笼时,只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惊呼,马车摇晃得厉害,根本坐不住人。
    照这么下去,她肯定没法脱身....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只听得“砰”一声,她整个人狠狠飞了出去,又被马儿踩了两脚,当场就喷了血。
    可稳婆伤得很重,一口接一口的吐血。见状,暗地里的人知道事情已成,冲出来将人接走。
    楚云梨有了些精神,靠在床头微闭着眼,听着身边的人低声禀告。
    恰在此时,去厨房帮她端汤的李华林从外面进来,叹口气道:“稳婆回来了,她心肠坏,大概是老天有眼,回来的路上马儿疯了,她被甩出了车厢,还被疯马踩了两脚。听说吐了不少血......梅娘,这就是报应。”
    楚云梨没有喝那汤,转而问:“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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