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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间后。
无数锦衣卫大步走在黑夜中,街道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绣春刀在地面上划过,发出“滋滋”的声响。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他们身上,打湿了身上的飞鱼服,也让绣春刀愈发明亮。
莫小棋走在最前方。
虎背蜂腰螳螂腿,飞鱼服配绣春刀——这便是锦衣卫。
今夜,锦衣卫办事!
迎面走来两个打更人,看到锦衣卫如同见到鬼一般,拿着铜锣向远处拼命逃去。
雨丝更密了,混着夜风斜斜扫过靖安王府的琉璃瓦,将“靖安王府”那块鎏金匾额冲刷得泛出冷光。
街角忽然传来甲叶摩擦的脆响,数十道玄色身影踩着积水从暗影里涌出。
飞鱼服上的蟒纹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莫小棋抬手一挥,绣春刀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奉旨查抄靖安王府!”龙川怒吼一声。
随后,他衣袍翻飞,一脚踹在朱漆大门上,门环被铁链猛地拽开,“哐当”一声砸在门扉上。
锦衣卫踩着水洼涌入,靴底碾过庭院里的残花,绣春刀拖过青石板,与雨声搅成一片刺耳的锐响。
“混蛋!谁给你们的胆子来靖安王府!”一道嘶吼声传来,只见一名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大跨一步,八转帝境的强势气息迸发而出。
与此同时,王府内的所有卫兵纷纷跑出,拔出刀与锦衣卫对峙。
莫小棋带着几个千户,慢悠悠走上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扫视着眼前的卫兵。
“锦衣卫奉旨抄家,投降者可下诏狱,不投降者当场格杀。”
他手中的绣春刀翻转,强烈的气势瞬间从体内涌出,九转帝境下品的实力,压住在场所有人。
今夜,靖安王府注定覆灭。
这是太子下的令,也是太子立的威。
“梁宇,王府的大管家是吧?你是重要人物,必须活捉。”莫小棋看着大管家,冷笑道。
“嚣张!”梁宇眯起眼睛,大袖一挥道:“莫镇抚使,我承认我们王府的实力确实不如北镇抚司。”
“可若是你执意动手,今夜之后,你们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恐怕会十不存一!”
嚣张至极!
靖安王府内确实有不少卫兵,帝境高手也不少,若是真动起手来,靖安王府也不会畏惧锦衣卫。
而且莫小棋能明显感觉到,王府内有一名九转帝境中品的高手,不是他能应对的。
梁宇冷笑道:“莫镇抚使,王府不是你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咱们不妨有话好好说,我也不想与锦衣卫为敌。”
“太子之令,不得不从。”
莫小棋用绣春刀指着梁宇,缓缓开口:“我再警告你们最后一句,投降可下诏狱保命,反抗就地正法。”
他身边的千户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实力,北镇抚司自然不是吃素的——莫小棋身边的千户,都有八转帝境上品的实力。
而那些实力稍弱的千户,最次也有分神期的实力。
百户皆是元婴境,小旗、总旗都是结丹期以上的修为,每一位都是同境中的佼佼者。为人皇办事的机构,实力自然不可能太低。
这时,明旭扶着一个老太太缓缓走出,那老太太看起来老态龙钟,步伐缓慢,三千白发高高盘在头顶,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大供奉。”
梁宇急忙让路行礼。
没错,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正是王府的大供奉——秦玉兰。
看到秦玉兰,莫小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凝重。
没错,他感受到的那股九转帝境中品的强者气息,正是来自眼前的秦玉兰。
王爷府的大供奉,也是靖安王的奶娘。
当年靖安王还是皇子时,她就伴其左右,为靖安王平定了不少麻烦。
“莫镇抚使,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爷可是人皇的亲兄弟,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为王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秦玉兰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气场全开,杀气瞬间锁定在场所有锦衣卫。
“太子下令,就可以抄家吗?”
她那老态龙钟的样子,看似没什么威胁,可身上的杀气却时刻提醒着众人她的不简单。
九转帝境中品的高手,在大陆上寥寥无几,每一位都是泰斗级的人物。
“人皇闭关,储君监国。”
莫小棋缓缓抬起绣春刀,横在胸前,强烈的杀气抵抗着秦玉兰的威压:“我锦衣卫北镇抚司,负责监察百官和皇亲国戚。”
“你是说,我们王爷犯罪了?证据呢?”
秦玉兰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一个小小的北镇抚司还拿不下她,除非锦衣卫指挥使来,她或许会给几分面子。
一个小小的镇抚使,就算手上权力再大,也不够秦玉兰看的。
“北镇抚司办事,何须证据?”
莫小棋咧嘴一笑:“杀了你们,就有证据了。”
秦玉兰微微颔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群锦衣卫根本不是来讲道理的,就是奔着抄家来的。
抄家,那可是鸡犬不留。
这里是靖安王府,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小李子。”秦玉兰叫了一声。
“在!”一名青年走上前单膝跪地。
“去找东厂的春公公。”秦玉兰眯起眸子,冷笑道:“我倒是想问问,难不成这京城之中,没人管得了这北镇抚司?”
“是!”小李子没有任何废话,刚想绕过莫小棋离去,可下一秒,他便被旁边的龙川一把抹了脖子。
“你!”秦玉兰瞳孔一缩,然而下一秒,在她的目光中,莫小棋的身影不断放大。
“铮!”
绣春刀与拐杖碰撞的脆响撕裂雨幕,秦玉兰看似枯槁的手臂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道,杖头镶嵌的铁箍擦过刀身,溅起一串火星。
莫小棋借势旋身,刀光如弧掠过秦玉兰咽喉,却被她用袖口缠住刀刃。
那看似普通的绸缎下,竟藏着细密的玄铁网。
“不知死活!”秦玉兰手腕翻转,拐杖如毒蛇探信般捣向莫小棋心口,后者只能快速后退,暂避锋芒。
卫兵们瞬间扑向锦衣卫,甲叶碰撞声与兵刃交击声轰然炸响。
龙川一刀劈开两名卫兵的脖颈,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混着雨水淌进嘴角,他舔了舔唇,反手将刀钉进第三人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