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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傅长沛停顿了会,勉强道,“没想好呢。”
可他一直的梦想不是读医吗?
陶舒然抬眸望向对面的窗户,入了夜,傅家的灯火还亮着,只是没有高考出分后的喜悦,全家陷入一片死沉沉的寂静中。
第二天一早,陶舒然才听街坊邻居说起,说宋老师发了好大一通火,家里的电视机都被砸坏。
只因为傅长沛一意孤行要报医学专业。
赵晏云感慨道:“老傅家这孩子,叛逆期到了。”
说完,她若有若无地瞥了陶舒然一眼。
陶舒然捏了下衣角,没说什么,拎着书包默默走出门。
她下楼的时候遇见傅长沛倒垃圾,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他
很内敛,和梁远京那种懒得搭理人的冷淡劲不一样的那种。
陶舒然刚进学校就听过傅长沛的名字。
她知道他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优等生,知道他是街坊邻居口中品德优良的好孩子。
同时她也知道他勤奋,努力,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清清冷冷的一双眸里没有任何感情,孤僻而又沉默。
温柔只是他的外表,失去父亲而压抑的家庭氛围一直笼罩着他。
陶舒然轻轻叹了口气,静静站在他身后。
然后,她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梧桐树转角下的狭长小巷里,傅长沛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猩红的火光亮起,那双冷白的宛若艺术品的纤长手指夹着一支烟。
他扬起头,清瘦嶙峋的锁骨在吐出的叠叠烟雾里微微起伏。
那双柔软的,没有情绪的眼睛,在抬起和她对视的一瞬间顿住。
陶舒然若有所思扭过头。
“抱歉,我只是路过。”
“没关系。”
好一会,傅长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能因为刚抽过烟的原因,他的嗓音有种低哑的沙意,慢慢站起来,拂散弥漫在周围的烟雾。
“你等会再过来吧。”他说。
陶舒然乖乖应了声“好”,其实心里也紧张,突然撞破别人一个秘密,这种事尴尬又难处理。
等烟味散了差不多,傅长沛慢慢走过来。
早上八点钟的太阳灿烂无比,他一半脸庞隐没在小巷倒下的阴影里,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
陶舒然看着他轻声说:“等会毕业典礼你不去参加吗?”
“听周老师说,有很多大学设立了招生点,可以去了解一下各个专业的录取分数线。”
傅长沛轻轻说:“我可以去了解吗?”
“为什么不可以。”
陶舒然定定地看着他:“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
傅长沛视线再度在她脸上停留。
他很少这样打量一个女生,一条蓝色碎花的裙子,长度刚刚到膝盖下一点位置,她的皮肤很白,太阳照耀的鼻尖发亮。
即便没有大笑,他也依旧觉得她明媚。
傅长沛敛下心神,回楼上换完衣服下楼看见她还等在楼下的时候,心神又被晃了下。
陶舒然攥着书包带走在他身边,用一种轻松的口吻问他:
“抽烟什么感觉?”
“对身体不好。”
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傅长沛停下来,一本正经看着她说:“你不可以试。”
陶舒然点了下头,扭头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试?”
“压力太大了。”
傅长沛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后来看见她澄澈的双眸好像一场北国凛冽的冬雪,让人忍不住将一切心绪诉说。
他自嘲地笑了下:“起初是怕自己考不好辜负别人期待,后来考好了也很难受。”
“会过去的。”
陶舒然安静地听他说话,她的眸光隐隐动容,似乎也想到了某种往事。
不带有任何同情,只是单纯的宽慰他。
“总会有一天到来,你能真正的做自己。”
傅长沛微笑着说了“好”,手指压在口袋里藏着的打火机,他想起那天梁远京晚自习,她来借打火机。
火光亮起一霎那,她的面庞温暖而又明媚。
……
到学校以后,陶舒然和傅长沛就分道扬镳了。
还没走到教室,她就被周武领到办公室里炫耀了一圈。
“不错啊周老师,手底下出了两个状元。”
周武假装谦虚:“另一个可算不上我的,人家飞行班孙老师的。”
她的名字因为这个契机和梁远京并列。
陶舒然走过学校的光荣墙,从最后一个慢慢往前走,仿佛看见每一次考试用力追赶的自己。
「2018.03.13」
一模,我摸到光荣墙尾巴了。
「2018.04.12」
还有18名,离你越来越近了。
「2018.05.28」
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和你并肩。
……
我终于做到了。
陶舒然眼睛微微湿润,想到了那些坚持不住的日夜,她偷偷念着他的名字。
在今天,这面光荣墙上,终于挂上梁远京和她的照片。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咫尺。
却是她踏过很多个难言的苦读而来。
“考了文科第一很得意吧。”
文芳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红着眼睛说,“我那么喜欢梁远京,他的篮球赛我一场不落,可是最后还是你后来居上。”
考试当天,文芳芳因为太紧张在教室里哭了出来,当时跑去安慰她的老师换了好几波。
后来成绩出来,她考的不太好,离一本线差几分,想在抚庆上个本科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听说她在家崩溃了好几回,一直不肯出来见人。
陶舒然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成竞争对手呢?”
“文芳芳,喜欢一个人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好的。”
“喜欢他的力量激发你前进的动力,而不是令你时刻处在怅然若失的恐惧里。”
陶舒然真诚建议道:“如果你不甘心的话,试试复读吧。”
只要自己不认输,总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文芳芳愣在原地,眼泪一下涌出来,也许没想到高考结束后,陶舒然仍旧会对她保持善意。
她哽咽着说了句:“对不起。”
陶舒然说:“没关系。”
语气轻柔,情绪一如既往的平缓,却很认真地告诉她,“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你在学校里中伤我,拿我以前的照片威胁我,这些都是很不好的事情。”
文芳芳垂下眸:“你喜欢他这个秘密,以后我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陶舒然,以朋友的名义站在他身边,你会难过吗?”
陶舒然要离开的步子微微一顿,心跟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似的,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