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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睡得那般香甜,四个峰主气得眉毛竖起,亏他们在外提心吊胆地守一宿,正主却在里面呼呼大睡!
六姑姑一脸无语,本是欣喜的心,见着夏清河这模样,也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这女娃可真是个祸头子!一来到药峰,全峰上下就几乎没有安宁的日子,现下还将全宗的藏书阁烧了,弄得人心惶惶。
“夏清河!”她冷声喝道,丹谷发大水的烂摊子还历历在目,毒雾的津贴才下去,又得发灵石安抚人心,药峰的万事殿分处可是大出血。
这一件事一件事,其余三峰峰主看向六姑姑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庆幸夏清河没在自个儿的峰内。
夏清河的耳朵动了动,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睡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会儿,鼻子瞬间酸得厉害。
这里不是绿草如茵的永夜妖境,没有萤火虫漫天纷飞的草坪,没有波光粼粼的永夜河,更没有白鹿大妖,小狐妖,浣熊精……
眼前是烧焦的书架,满脸无语的老头子老妪,令她觉得熟悉又陌生。
夏清河的泪水上涌,让她的视线更加模糊,鼻子也红彤彤的。她伸出脏兮兮的手,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
众人蒙然了,他们还没有指责这丫头,怎的就开始抹泪儿了呢?
沈江泽的眉头蹙拢,走到了夏清河的面前,挡住了众峰主端详的视线。
夏清河抬头,龙涎香环绕在她鼻尖,看见沈江泽,她心中的难过更像似关不住了,如洪水倾泻出来。
“呜呜呜——”
沈江泽的丹凤眸中浮出一丝无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方形蓝绸缎,盖在了夏清河的头上。
“你哭甚?”他的声色清清冷冷,放柔了语气问。
夏清河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难掩哭腔道,
“我想……我想……”
我想家。
她说不出来。
永夜妖境才是家,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万剑宗是她的家。
她被蓝布盖着,看不见其余人的视线,在这昏暗中多了几分安心的感觉,不好之处是——她也看不见沈江泽了。
夏清河脑海中浮出往日在妖境与那些精怪玩耍的情景,心便揪到了一块儿。
十二年了,杳无音信。
白鹿大妖在哪里呢。
她的家又如何了呢?
她想着又难过不止地呜咽起来,约莫半个时辰。
她忽然感受到头顶一份重量,好像有人将手放在了自己头上。
夏清河想着是沈江泽,心中浮出暖意,好像这忧伤也淡去了几分。
但下一秒,苍老头子的声音响起,
“清河乖,不哭了,怎么就哭了呢?”
夏清河一愣,忙揭开蓝布,看着满堂的高位长老和峰主,她脸上还悬着泪珠,呆愣在原地。
“我师父呢?”她噘着嘴,问,鼻音浓浓的。
赤丹老祖瞪着她,嗤气,白胡子上翘了翘,像狮子要吃人似的。
他脸上布满怒火的模样,让藏书阁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其余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颤颤巍巍地杵着。
只有夏清河敢伸手抹自己脸上的泪水,还吸了吸鼻子。
然后她可怜巴巴地瞧着赤丹老祖。
“宗主早走了,你在这哭甚?!”赤丹老祖验严声呵斥。
夏清河缩了缩脖子,嘴巴扁着,满腹委屈。
她环顾四周这狼藉一片,知道自个儿又闯祸了,小声道,
“清河……清河愧疚。”
嗯,是愧疚。
她抬眸,又瞅来的四位峰主,还有赤丹老祖,心咯噔一跳,预感到自己将藏书阁倒腾成这副模样,祸事肯定又闹大了。
如此猜测,她心底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夏清河将头埋得更低了,像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鹌鹑。仿佛旁人的一句责罚,都能将她这脆弱模样压碎一样。
六姑姑眯着眼睛,嘴角抽动。
——这死丫头又作出这副模样。
赤丹老祖冷哼一声,严厉的话到了最边,本要威严十足地怒喝出来,却又不自觉软绵了语气,连惩罚也跟着一起轻了一些。
原本要罚夏清河一年的月贡,没收丹谷高台令,再去剑神殿前负荆请罪等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半年的月供别想了,清扫藏书阁一月,不得借阅四层任何书卷。丹谷高台令没收!”赤丹老祖道。
六姑姑听闻,有些诧异。
什么时候,万剑宗内最雷厉风行的赤丹老祖,惩罚也如此温柔起来。
意料之外,竟然没将自己禁足,夏清河眼睛一亮,抬起头望着赤丹老祖,嘴角绽开笑容,
“清河谢过赤丹老祖,老祖的话,清河一定照办,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她说完,张开自己满是污渍的双手,还想扑抱这凶巴巴的老者,却被后者的眼神给喝止住了。
旁边的六姑姑张口冷声道,
“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堂堂万剑宗大师姐现下像什么样子!”
夏清河咧嘴笑应着,又拍了拍在此的峰主老祖马屁,才小跑地离开了。
藏书阁外还是有些弟子一早便来围观的,瞧见夏清河一身灰烬地跑出来,一眼就定了该是大师姐放了一把火将藏书阁烧着了。
为甚?
除她之外,其他人从里出来,都是衣衫整洁的。
想到此处,站在药峰藏书阁分殿的弟子们,脸色一黑,将这事的真相传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