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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藏雨剑庄(第1/2页)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黑子驾车,杨零驾着另一辆马车,里面关着被祁万化逮来的“石先生”。
陆听风则骑马走在前边。
姜千霜和凝姬去了金陵城。
李泽岳身上有伤,这些日子需要“静养”,不能去处理衙门的事情,
对此……姜千霜“深表理解”,她带着绣春卫们赶赴金陵,去整顿江南十三衙门分舵。
凝姬则是不能离开春归楼太久,楼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她来操持。
她当然是不舍得离开李泽岳的,一开始死活都不走,最后还是李泽岳好说歹说,保证等伤好些就去金陵找她,凝姬这才与李泽岳依依惜别。
总之,此时李泽岳身边,终于久违地没有了女人的纠缠。
他伸手拉开车帘,
雨,已经彻底停歇了。
清风带着凉意袭来,让他心神一阵放松。
“终于告一段落了……”
时间一晃之下,已经来到了五月底,距他的大婚,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他完全可以在江南待上一段时间,再慢悠悠地北归。
“小子,你去哪里养伤不行,非得去庄子里?”
马车旁,陆听风斜着眼,看着李泽岳。
他的腰间,挂着两柄长剑。
“老爷子,我在江南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收留我这一阵吧。”
李泽岳腆着脸笑道。
谁心里都清楚,他就是奔着人家老头孙女去的,可不得不要脸点吗?
“小子去别的地方,那就免不了俗务缠身,也就在您庄子里能清净些。
小子想趁着养伤这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陈老前辈这三剑,争取早日把我自己的剑给练出来。”
听着这话,陆听风哼了一声,这才没说什么。
练剑……倒是正事。
马车终于来到了姑苏地界,
但他们并没有进城,径直朝太湖而去。
在湖边,有一座山,叫西山。
有一个庄子,就坐落在西山上。
马车慢慢驶入了山门。
这座庄子,是真的很美,
云雾缭绕,曲径通幽。
有打铁声回荡在山间,更有剑意与云雾融为一体。
尽管李泽岳曾无数次听陆瑜说起过,可真当他身临其境的时候,才真正切实体会到什么是藏雨剑庄的美丽。
“师父回来了!”
“师父,情况如何了,您没事吧。”
“师祖,前些日子有人说您与那董平在运河上打了一架,是真的吗?”
“师祖,昨天十三衙门柳神捕来了一趟,问您回来了没有,还说若是您回来了,让我们派人去姑苏十三衙门分舵给他说一声。
您不知道,柳神捕当时浑身缠着绷带,是被十三衙门的人抬来的,可惨了……”
听到这里,李泽岳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据陆老爷子所说,当时他和祁万化跟董平打架去了,独把柳乱扔在了商船上,当时战斗的余波很大,不知是不是将那船波及到了。
如此看来,大浪应当是把商船给打翻了,自家柳神捕本就身受重伤,也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泽岳心中涌起了几分愧疚。
“回到京里,给他送个大宅子吧,再给他挑个合适的姑娘,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婆娘都没有,说出去以为我们十三衙门待遇不行呢……”
马车外,
陆听风被自家的徒弟徒孙们围着,被嚷嚷的有些头疼。
“刘薪,你过来。”
“师父。”
掌管藏雨剑庄俗务的二弟子走上前来。
“马车里有客人,身上受了些伤,照顾好他。
给他安排到陆瑜的那个院子吧,地方大,又清净,他们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谁也嫌弃不了谁。”
“师父?”
刘薪试探地看了陆听风一眼,身为亲传二弟子,他是知道陆听风这次出门是做什么去的。
也不难猜出……马车里那位的身份。
陆听风点了点头。
“嘶——”
刘薪吸了口气,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众弟子们都好奇地向马车打量着,不知陆听风和刘薪在打什么机锋。
跟陆瑜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
谁啊?
“小子,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就找他吧,老夫要闭关一段时间,把剑给回炉重铸出来。”
陆听风向后喊了一声,没等李泽岳回应,便向山上走去。
似乎……重铸九天这件事,
很迫切,很赶时间。
刘薪走到马车前,先是施了一礼,随后道:
“在下刘薪,见过客人。”
马车内,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
“刘先生客气了,先带我去住的地方吧。”
“是。”
刘薪又施一礼,和黑子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引路。
“去去去,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刘薪驱散了围观的弟子们。
弟子们也清楚围着人家马车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也纷纷抬手向马车施了一礼,算是谢罪,然后让开了道路。
等马车渐渐远去后……
他们又重新围在了一起。
“那是谁啊,刘师伯好像认识,还对他那么客气。
你没看见吗,也就说了一句话的功夫,刘师伯就施了两次礼,跟宫里太监似的……”
“听声音,似乎是个年轻人……
被师祖领回来,还和陆师兄关系很好……”
“看咱们师祖那样子,说对客人不客气吧……还偏偏是客人在马车里坐着,咱师伯在外面骑个马,跟护卫是的……
说对那客人客气吧,扔给了刘师伯就不管了,吩咐一句就走了,
就和把好朋友家的孙子领回来,扔在自己孙子屋里玩一样……”
此人说完,突然发现周遭的师兄弟们忽然都不说话了,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
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前些日子姑苏城里闹的沸沸扬扬,说张巡抚造反了,到处都在清查乱党。
据说……此事就是二殿下查出来的,还是在废了张巡抚儿子之后查出来的。
然后,自家师祖就跟十三衙门柳神捕出门了。
再然后,自家师祖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就跟把好朋友家的孙子领回来,扔在自己孙子屋里玩一样……”
可不是吗,
自家师祖的好友很多,
最出名的那个是谁?
不是天下第一的陈一,
而是大宁朝的开国太祖皇帝!
……
“刘薪,见过二殿下。”
一座清幽的小院内,青瓦白墙,假山小池流水,竹影婆娑。
反正李泽岳很是满意,他一向是认同陆瑜的审美的,整日穿个青衫都能穿的很有味道。
他看向了身前俯身恭敬施礼的藏雨剑庄二弟子。
李泽岳笑了笑,上前,将其扶起。
“刘师伯太客气了,不必多礼。”
刘薪吓的一哆嗦,身子又弯了下去。
“刘薪,万万当不起殿下师伯之称,还请殿下莫要再如此称呼在下了,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那……刘薪。”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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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薪这才直起身子,看向身前这脸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
气质优雅,笑容温和,
谦和有礼,不骄不躁,
让人如沐春风。
这是李泽岳带给刘薪的第一印象。
“太客气了……”
刘薪是清楚这位殿下为什么称呼自己为“师伯”的。
因为他和陆瑜的关系,和姑苏的关系。
他们都得喊自己师伯,所以这位殿下也喊了。
殿下这是把他自己和陆瑜姑苏放在同一个位置上,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想向自己表达的,也是对藏雨剑庄的尊重。
刘薪身为藏雨剑庄的二师兄,不可避免地多想了些。
因张难一事,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位与姑苏的关系。
这位殿下现在已经住进庄子里来了,这也表明了一部分师父的态度,
姑苏……估计是要嫁出去了。
可姑苏若是嫁出去了,庄子又该怎么办呢?
庄子是陆家的庄子,陆瑜是二爷党,姑苏是二爷妃子,庄子是二爷的……什么?
二爷对自己那么客气,是笑里藏刀,是已经把庄子当成了囊中之物?
如此想来想去,刘薪的逻辑都有些紊乱了,
一时之间竟有些愣神。
“刘薪,刘薪?”
李泽岳轻声唤道。
“抱歉殿下,在下忽然想到些事情,失礼了。”
刘薪歉意道。
“无妨。”
李泽岳摇了摇头,笑道:
“劳烦你派人去一趟十三衙门,帮我把柳乱叫来,让他从衙门里带来几个负责审讯的捕快。
另外,我后面的马车上还关着一个犯人,是朝廷钦犯,你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关起来,我一会要带人进去审问。”
“是。”
一听有正事,刘薪立刻认真抱拳领命。
“嗯,你去办吧。”
李泽岳点了点头道。
在刘薪转身要走后,李泽岳又好似不经意般地问道:
“对了,姑苏现在在哪呢?”
刘薪愣了下,眼神中不由流露出几分笑意。
他转过身面向李泽岳,道:
“小姐刚刚见天气放晴,去太湖上划船了。”
“哦,我知道了。”
李泽岳又装作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太湖景色极美,湖边有庄子的小船,殿下也可去泛舟游玩一番……放松放松心情。”
说罢,刘薪行礼告退。
“黑子,快给我找身干净衣服。”
李泽岳走进房间,立刻嚷嚷起来。
黑子一脸无奈:“殿下,咱们奔袭完白鹿堤,又奔袭青回堤,哪里有空拿衣服啊?”
“那怎么办,老子不能穿着这一身破烂就去见姑苏啊。”
李泽岳现在穿着的还是十三衙门黑袍,一番折腾苦战,早就泥泞破烂不堪了。
他走进了房间,直奔陆瑜的卧室。
然后,打开了陆瑜的衣柜。
琳琅满目。
“这袍子不错。”
李泽岳打量着手里提着的白袍,点了点头。
“整天一副读书人两袖清风的模样,穿的衣服这料子比我差不到哪去。”
李泽岳一边把袍子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在心里表达着对自己小老弟的不屑。
两人的身材其实差不多,只是李泽岳练武,稍微健壮一些,袍子穿在身上感觉肩上有些窄,但凑合凑合也没啥区别。
他其实是有洁癖的,也不是很愿意穿人家的衣服,但对陆瑜……他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就跟当初穿清遥的道袍一样,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收拾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那位翩翩俊公子又重新出现在了世间。
“黑子,跟我走,
杨零,你看好犯人,别让他跑了。”
“是。”
李泽岳兴冲冲地走出院子,一瘸一拐地向山下太湖走去。
仿佛两天没合眼加上一场大战的疲惫都不见了。
就连穷奇带来的后遗症,一时半会都有些麻木。
去见她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
“陆小姐,太湖好美啊……”
小舟上,晓儿张着胳膊,站在辽阔无垠的湖面上,脸上尽是笑意。
“反正这些日子你跟我住在庄子里,想来天天都能来。”
陆姑苏坐在一旁,看着晓儿兴奋的模样,嘴角也噙着微笑。
小丫鬟温儿担心地看着站在船檐上的晓儿,道:“晓儿,别站那么靠边,小心摔下去了。”
两个小丫鬟这些日子也早早就熟悉了。
三个姑娘在湖上泛舟,
她们完全不知道,就在几个时辰前,一场洪水就要涌向太湖,差点毁了这美好的一切。
“晓儿,殿下最近有没有写过什么关于江南的诗词?”
陆姑苏笑着问道。
晓儿从船檐上跳下来,轻皱秀眉,开始回想起来。
“好像还真有,就在陆小姐你走后那段时间,殿下写了几句。”
陆姑苏眼神多了几分笑意,问道:
“写的什么,快与我说说。”
温儿看了眼自家小姐,无奈叹息着摇了摇头。
晓儿努力回想着:
“让我想想啊……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嗯,好像是这么写的。”
陆姑苏听着,眼中笑意更甚,道:“还有吗?”
“嗯……
好像还有,
扬州驿里梦苏州,梦到花桥水阁头。
嗯……坏了小姐,我想不起来了。”
晓儿满脸愧疚道。
陆姑苏摇了摇头,只是问道:
“没关系,还有吗?”
晓儿心里有些无奈,
替殿下背些诗哄哄你也就算了,
你怎得那么贪心?
给你背两首,怎得还让我一直背呢?
晓儿想了想,决定拿出个狠的。
“嗯……还有一句是……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
殿下与奴婢说过,西施好像是一个美人,是王爷的宠妾……”
陆姑苏听得这话,眼神里一下闪过一抹羞恼。
“殿下怎得写这些东西!”
“小姐,怎么了?”
晓儿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纯真好奇道。
陆姑苏瞥了晓儿一眼,
有些不确定这傻丫头是不是装的。
“小姐,那边有艘小船……正朝我们这边来呢。”
温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向南边看去。
陆姑苏挑了挑眉,
同样向后面扭头看去。
一艘小舟,
一人划船,
一人独立其上。
身着白袍,负手临湖。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姑苏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今日闲来无事,到太湖赏景,竟是如此巧合,偌大湖中,能遇得姑娘,
相逢便是缘分,不知姑娘可否留个名讳,认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