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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你怎么还呆头呆脑的在这晒太阳，家都被偷了！”
杨茜从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火急火燎冲着秦歌嚷嚷。
正背靠中央花坛享受阳光的秦歌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
杨茜用力抓着秦歌的肩膀，气鼓鼓的说道：“当然是你！你有没有注意到顾城和昨天有什么变化，比如说偷看你的次数。”
秦歌面颊微红。
高三九班和十班在课间操时相邻，顾城这家伙以前总是偷偷摸摸瞄她，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至少在杨茜面前不是。
“杨茜，顾城盯着我看你不高兴，不盯着看你还不高兴，他要怎么做才行？”
想到上次杨茜抓着顾城不放差点导致冲突，秦歌有些无语。
杨茜没想到秦歌居然怼她，被气乐了，“好好好，你心疼他，却来指责我咯？”
秦歌知道杨茜这家伙很容易情绪化，赶紧解释道：
“哎呀，杨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他和平时没什么区别。除了今天头发稍微有点凌乱，眼圈微微发黑，瞳孔布满血丝，上衣第二个扣子没扣好也没什么了。他学习忙，有时没那么注意仪表也正常，看他这样昨晚多半学到很晚。”
秦歌略微停顿，伸手在杨茜眼前晃了晃。
“杨茜？杨茜！你在听吗？”
“我在听。”
杨茜已经无力吐槽了，你俩到底谁在偷看啊？
“你还记得上次提起的那个林书雪吗？”
提起这个秦歌就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垂首，吐了吐小舌头，“当然记得，只有我呆呆的以为林书雪存在，要不是你提醒，被这家伙骗过去了。”
杨茜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秦歌，“郑重确认一下，他今天偷看你的次数和时间比平时是否减少？”
“什么叫偷看，他一直都不避讳的。”秦歌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杨茜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歌，就在气氛快要窒息时才缓缓说道：“林书雪真实存在，而且已经转来我们学校，就在高三九班。”
秦歌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眼睛瞬间瞪圆。
“等等，你说那个虚构的数学女神真实存在？”
“是的。”
秦歌的眼底掠过刹那的茫然，随后笑了笑，“转校生虽然罕见但又不是没有，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不但学习很好，还很漂亮，丝毫不输你，甚至很有冰川美人的味道，你这校花头衔恐怕没法独享了。”杨茜很会抓重点的概括。
这秦歌就有点不服气了。
漂亮女孩虽然不多，终归是有的。
智慧等身的女孩凤毛麟角，但也是有的。
既有与她媲美的容貌，又有超然的智慧，气质还优雅，做梦呢吧。
这谁啊，女娲的亲女儿吗？
传闻毕竟是传闻，必须眼见为实。
就在杨茜还想说什么时，上课铃声响起。
刚才还散落校园各处的学生们纷纷走向教室。
秦歌走的很快。
她迫不及待的想在经过高三九班时往里瞄一眼。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美慧并存是什么样。
当她路过高三九班时，愕然发现最佳参观位置都被挤满了。
这些混蛋甚至都懒得掩饰，探头探脑踮着脚尖往里瞧。
真没出息。
秦歌撇了撇嘴，余光看到老师来了，迅速开溜。
转校生又不会跑，有的是时间看。
大不了放学找点理由再去看呗。
她书包里还有一包妈妈做的龙须酥，正好和顾城分享。
顺便看看从工大附中追到这里来的书雪女神长什么样。
没别的意思，只有好奇！
...
随着一阵铃声响起，上午课结束。
老师没有拖堂，饿坏了的同学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向食堂。
在学校每天都上演的抢饭大战即将开始。
但也有人不必去抢。
比如林书雪。
很难想象她狂奔抢饭的画面。
至少顾城想象不出。
当林书雪目光投向他时，终审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首先是欺骗。
他压根没解出那道题，却说已经解出来，妥妥的欺骗。
其次是虚荣。
因为不想在秦歌和杨茜面前输阵随口胡诌，用林书雪来冒名顶替虚空女友。
就在刚才，他至少想好三套说辞应对这尴尬场景。
但在与林书雪对视的瞬间，他全部放弃。
这些说辞听起来都很好，但有个共同点，都是虚妄的谎言。
人们经常会为掩盖谎言而撒另一个慌，最终谎言套娃太多，终于露出马脚。
林书雪的双眸有着比普通中学生更清澈的清澈，也有着比成年人更深沉的深沉。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
顾城隐隐有种直觉，在林书雪面前，任何谎言都会被识破。
除非她只当你是路边一条狗，懒得关注。
场面已经相当尴尬，确实没必要再加一条欺骗。
顾城带着七分如释重负和三分自暴自弃，拎着装满草稿纸的手提袋，向教室最后一排走去。
“抱歉，我吹牛了。”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同样是说假话，欺骗这个词听起来格外沉重，吹牛的说法消除了主观欺骗的恶意，甚至带着点嬉皮笑脸的小俏皮。
林书雪没有说话，静静的看顾城表演。
顾城索性拿出所有的演算纸，往桌上一摊。
“这是我的全部尝试，我尽力了，但真的不会。”
林书雪没有情绪波动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亮色，接过演算纸。
她轻轻翻页，沙沙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中格外清晰。
顾城在对面坐下，近距离凝视着她。
他背后并没有长眼，自然没注意到门口刷新了两个女孩，小心翼翼的看着。
翻阅一遍后，林书雪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将草稿纸全部收起。
“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当然。”虽然演算草稿被这样拿走有种被裸体公开处刑的羞耻，但顾城咬牙答应。
“你还有话说？”林书雪轻声问道。
“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明。在你没来我们学校之前，有一次...”
他飞快的将上次和杨茜吵架时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没有春秋笔法，唯有坦诚。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林书雪默默听完，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问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在当时比较紧急的情况下，你能想到的女性中我最适合撑场面？”
“是。”
这种被审判的感觉真糟糕，顾城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能想到林书雪接下来的反应。
无论是斥责，愤怒还是冷漠的拂袖而去，他都想过。
然而林书雪却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
“这种赞美方式冒昧而扭曲，唯一亮点是诚意。”
伸出食指在空中停顿，林书雪淡淡的补充道：
“虽然我不想接受这种扭曲的赞美，但，不必道歉。”
“对了，刚才有位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在门口站了一会，可能是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