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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昊走出餐厅，拨通了安如萱的电话：“我从监控里看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了，是顾非。”
电话那头的安如萱沉默了一下：“我早该想到的，那日宴会上顾非似乎非常喜欢慕容妍。”
其实慕容妍上辈子就是家世出众，从小在父母宠爱下成长的嫡长女，长相倾国倾城，性格开朗大气，除了性格跋扈脑子蠢钝之外，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后宫中承宠那么多年。
尤其是身上那种骄傲的矜贵之气，是安如萱这样小心翼翼生活的人两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要是她只向顾非打听陈季安的事倒还好，就怕顾非迷了心窍把鼎云集团的事告诉她了，毕竟他可是鼎云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很容易触及到核心机密。”安如萱说。
黄昊看了眼时间：“这样，我现在有点事，等我办完再找你商量怎么办。”
“好。”
黄昊开车驶往青湖市恒爱医院。
恒爱医院是青湖市知名的私人医院，在这里的病人主要是以疗养为主。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树隙照进黎文姗的病房。黎文姗虽然今年四十五岁了，但不施粉黛的样子还是能看得出是个美人。
“妈。”黄昊出声唤她。
黎文姗目光呆滞地回过头，迷茫地打量着他，仿佛认识他，又仿佛不认得他。
“黄太太对熟悉的人就会是这样，虽然不说话，但她认识你。要是对陌生人她会很有警惕性的躲开。”黎文姗的护工在一旁解释道。
“知道了，我妈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黄先生您今天来，正好天气好可以带她出去转转，买点东西呢，太太好多生活用品都用旧了。”护工亲切地说。
“知道了，谢谢你。”黄昊道谢。
黎文姗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对话一般，依然痴痴傻傻地坐在自己的病床上。
黎文姗一辈子都是大家闺秀，就算是疯癫以后。也从不撒泼耍混，更多的时候是这样一个静默迷茫的状态。
“皇城ktv倒闭了，王祥志死了。王祥志你知道是谁吗？就是当年你在海南岛的时候去找你的那个男人。”虽然不知道她听得进去不，但是去商场的路上黄昊一直在和她聊天。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然后让我爸早日出狱的。”
“你快点好起来啊，好起来我们就能一家人团聚了。”
然而黎文姗还是静默地低着头，眼神空洞洞的。
黄昊叹了一口气，扶着黎文姗走进商场，这家商场在恒爱医院附近，是青湖市开了二十多年的老牌购物中心。
“妈，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和商场里的圣诞老人拍照了吗？”
“我那时候什么都想要，但你告诉我有钱也不能乱花，会计划、懂克制方能成大事。”
似乎是说到了以前的事，黎文姗似乎是有了些反应，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但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来，垂下了头。
走进生活用品区，黄昊细心地按照护工列的单子替黎文姗挑选着。
“妈，你喜欢这款枕头吗？”
黎文姗依然没有反应，黄昊只有无奈地自己挑选，他告诉售货员自己的母亲喜欢中枕厚度，充绒量尽量多一点，材质要柔软亲肤。
最后选了一款枕头，售货员去结账的时候悄悄议论这个男人长得好帅，对自己的母亲也好温柔体贴。
黄昊则在结账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广告标语：“开学季！宿舍用品全场八折！”
黄昊胡思乱想着，原来又到了九月份开学入学的日子，安如萱虽然心智上比较成熟，但她还是个大学才开学的十八岁小女生。
安如萱在大学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不会加入学生会社团？会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睡觉担心期末挂科？会不会和室友一起出去吃火锅唱歌？其实不必每次见面都谈复仇的事，要是她能和自己讲讲大学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想到这些，黄昊不禁有些嘴角上扬。
“先生，您购买的商品打包好了。”售货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好，谢谢。”黄昊接过购物袋，回头看了一眼“开学季！宿舍用品全场八折！”的标语牌，带着黎文姗走了。
但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浮想联翩的，她的父亲和继母结婚后，她一直上的寄宿学校，她的独立生活能力应该还是挺强的，不需要人操心吧。
想到这些，黄昊又自己晃了晃脑袋，想晃出脑袋里进的水。
他们不过是因为有着共同的复仇目标才经常在一起的，他们之间见面也只谈过复仇的计划。都没有聊过其它的话题，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过自己的父亲黄远和安强是一起创业打拼的好兄弟，自己多关心安如萱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黎文姗突然驻足，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套红色的筷子礼盒。
黄昊顺着她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这套礼盒，跟她和黄远结婚时亲友送的那套结婚礼物十分地相像。
黎文姗一直很喜欢这双筷子，她觉得筷子意寓着成双成对，幸福美满。所以那对筷子她用了十几年。
直到黄远入狱，黎文姗住进了医院。那双筷子就一直留在了家中。
想来黎文姗还是非常思念黄远的吧。
黄昊看着此情此景有些难受，说：“妈，我明天就回家，把家里的那双筷子给你拿来。”
可是就算把家里的红色喜筷拿来，另一双筷子的主人却不能与她同桌吃饭。
“走吧。”黄昊揽住她的肩。
“我给你买一对，你结婚的时候用。”黎文姗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出声说。
黄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因为这是她疯了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么有逻辑的话。
“妈？你好了？”黄昊有些惊讶，声音有些激动地颤抖。
可是黎文姗接下来的行为就好像小孩子一般，一句话也不说，拿着一套筷子礼盒就往黄昊手里塞。
黄昊无奈地解释：“妈，我距离结婚还早。”
黎文姗却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呆呆地把礼盒放在他的手中。
黄昊拗不过她，只能拿着这个礼盒去结了账。
黎文姗就说过这一句话之后，又回归了之前的状态。
黄昊看着手中这套礼盒，黎文姗塞给他的这款适合年轻人一点。一双黑色的，沉稳典雅，一双白色的，冰清玉洁。
虽然黄昊拿着这筷子没有什么用，不过今天黎文姗的表现已经让黄昊很开心了，这么看起来，似乎是有完全康复的可能的。
最后路过一家精品店的时候，黄昊给安如萱买了一对晶莹澄净的珍珠耳钉，作为恭贺她上大学走入人生新阶段的礼物。
他虽然在工作和生活中运筹帷幄，但是对于小他五六岁的女生喜欢什么，实在没什么经验。女生应该都喜欢首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