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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第1/2页)
“还有十分钟。”
晏听南抬眼,看向面色灰败的晏弘懿。
“十分钟后,焦土计划全面启动。”
“您名下所有资产将被同步冻结,清晏集团过去三十年所有违规操作的审计报告,会直达相关部委案头。”
他刻意放缓语速,刺向晏弘懿最看重的名誉与根基。
“相信明天一早,您就会被请去配合调查。”
“您最看重的晏家百年清誉,会在太阳升起时,彻底烂臭,沦为笑柄。”
“你!”
晏弘懿枯指一抖,龙头拐杖哐啷砸地。
“我就剩这点名声……”
他声音嘶哑,眼底血红。
“留一线,会死吗!”
“会。”
晏听南答得干脆。
“我活成今天,只为送您下人间炼狱。”
晏弘懿死死盯着晏听南,浑浊眼底血丝炸开,翻涌着蚀骨痛楚。
“你就这么恨我?”
晏听南低笑,眼底寒意凛冽。
“不然呢?”
晏弘懿像被这句话掐住脖子。
“我悉心栽培你二十三年,把清晏交到你手上,你就用这个回报我?”
他抓紧椅子扶手,指骨发白,声音干裂。
“栽培?”
晏听南打断他,眸底黑沉得像无月长夜。
他向前一步,身形挺拔如松,阴影笼罩住颓然的老者。
“你以为,我蛰伏晏家二十三年,殚精竭虑,只是为了给你当好孙子,继承这沾满肮脏的荣耀和皇位?”
他目光扫过森然牌位,语气冰冷。
“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三年。”
“从你逼死我母亲,气疯我父亲,让他们一个含冤跳楼,一个殉情惨死的那天起……”
他声音陡然沉下去,压抑着经年累月的痛与恨。
“我活着的每一秒,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为了把你,和你脚下这个早已腐朽发臭的晏家,一起拖进地狱。”
“你母亲她是自己心理脆弱,你父亲是他忤逆不孝!”
晏弘懿强撑着嘶吼,色厉内荏。
“心理脆弱?忤逆不孝?”
晏听南眼底满是蚀骨的痛与恨。
“可若不是你认定她是祸水,用尽手段离间逼迫,断她生路,她怎么会走上绝路!”
“若不是你刚愎自用,把我父亲当成维系你权威的傀儡,他怎么会精神崩溃,追隨母亲而去!”
“我爸是这样,我妈是这样,现在轮到我和软软。”
“你口口声声为了晏家,为了基业!”
“实际上,你只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控制欲!”
“所有脱离你掌控的,无论是人还是事,都要被摧毁!”
晏听南每说一句,晏弘懿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晏弘懿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他刻意遗忘的罪恶,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他看着晏听南,看着那双酷似他父亲,却更加冰冷的眼睛。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儿子临死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也是这样的恨。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晏家……”
他声音干涩,试图抓住最后一点什么。
“别再自欺欺人了。”
晏听南漠然打断他最后的辩解。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守住晏家,不过是守住你权力和控制的象征。”
“这个家,早就烂透了,它吃人,喝血!”
“而你,就是那个最大的伥鬼!”
晏弘懿瘫坐在太师椅,影子被烛火拉得扭曲。
烛台摇晃,映着他煞白如纸的脸。
他一生信奉掌控,追求完美,将晏家荣耀视为至高无上。
此刻,却被他最得意的作品,亲手撕碎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里最不堪的败絮。
他以为他培养的是一头能带领晏家走向更辉煌未来的头狼。
却不知,这头狼从入局那一刻起,獠牙对准的就是他的咽喉和晏家的命脉。
他看着晏听南,眼底满是信仰崩塌后的茫然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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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喃喃自语,精神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晏弘懿忽然泄了劲,佝偻着瘫在太师椅。
“我错了吗……”
“错没错,去监狱慢慢想。”
晏听南抬手,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五分钟。”
宣告最终时刻的临近。
晏听南转身,不再看身后瞬间佝偻下去的老人。
“好好享受,你作为晏家老太爷的最后几分钟。”
他步向祠堂门口,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然后,为你造下的所有孽赎罪。”
门被拉开,深秋的风卷着落日灌进来,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倏然熄灭了一盏。
晏弘懿坐在阴影里,看着孙子挺拔的背影一步步走出祠堂,走进光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意气风发,以为能把所有光都攥进手心。
如今才知光握得越紧,灭得越快。
而那个愿意把光捧给别人的人,才真正赢了。
二十五岁,他带队杀敌,子弹贴着耳廓飞,血糊了半张脸,都没眨眼。
五十五岁,清晏上市,钟声响,他站在交易所大屏前,万人仰望。
如今八十五,满堂烛火,照出一个孤家寡人。
毕生执念,不过掌控二字。
一生掌控,如今连影子都背叛他。
到最后,他连自己的拐杖都握不住。
晏弘懿低头,看拐杖滚在脚边,龙头崩了半角,像被岁月啃过的自己。
他忽然笑,笑声嘶哑。
“败了。”
监狱?审讯?身败名裂?
不。
他晏弘懿纵横一生,可以死,可以败,唯独不能以这种狼狈不堪的方式,在世人面前被剥光示众!
他必须掌控自己的结局。
他摸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缓慢地滑动。
最终,停在了晏暨清的名字上。
手机嘟声长,女儿声音远。
“爸?”
“清清。”
他第一次用这么软的调。
“爸对不起你。”
晏暨清愣住,信号里只剩呼吸。
“以后晏家随它去吧。”
“爸,您怎么了?”
他说完,不等晏暨清反应,便猛地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满堂牌位,脸上露出一抹怪异而扭曲的笑容。
掌控。
他最终还是掌控了自己的结局。
不是死于审判,不是死于牢狱。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拿起香案上那盏摇曳的烛火。
烛油滚烫,滴在他枯瘦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环顾这间承载了晏家百年风雨,也见证了他一生偏执与罪恶的祠堂。
然后,猛地将手中的烛火,掷向了那垂落多年,浸满了香火油气的厚重幔帐。
火舌迅速蔓延,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晏弘懿退到太师椅,坐下,火光映脸,皱纹成沟。
火舌舔上他衣角那瞬,晏弘懿缓缓闭眼,轻声喊出一个名字。
“霜儿,等等我,我来晚了。”
晏弘懿闭着眼,灼肤之痛让他嘴角抽搐,等待最后的净化与终结。
砰——!
一声巨响,祠堂那扇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拎着消防水管,逆着门外昏暗的天光,踏着烈焰与浓烟,一步步走了进来。
是晏听南。
他去而复返。
水柱劈头盖脸浇下,火墙呲啦一声退潮。
晏弘懿发出嘶哑惨叫,滚在积水里,焦黑皮肤冒白烟。
身上的明火被瞬间浇灭,只余青烟混着焦糊味袅袅升起。
“想死?”
“太便宜你了。”
“地狱太远,人间才是你的刑场。”
“你得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
“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