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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筱在书房，齐商衍在房间打电话。
他大致把事情说给江有淮听。
或许是他的状态过于从容平静，这让江有淮不得不担心地问他一句：“你还好吗？”
齐商衍双腿交叠，膝盖还放着一个咖啡杯，是刚才余筱坚持要给他做的拿铁，味道不甜不腻，恰当好处。“很好。”
这两个字毫无说服力，但江有淮也不想去求证真正的结果，而是说：“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吴九要重用余筱的原因之一。她的能力，而且她还是你的女朋友。”
齐商衍喝了口拿铁，没说话。
江有淮接着说：“从前我们的调查总是会在明明有结果就被破坏，或者就是明明证据确凿，可到最后又变成是假证据。现在看来是完全都有理由说得通了。我们不光一直都在被监视，而且他还是你父亲啊。”
齐商衍不认，“还没准确证据能说明这点。”
江有淮：“我确实一点都不相信你是齐老爷的儿子，你跟他除了长相有点相似，性格上面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进展，事情都已经过去将近六十年，未必能查得到。”
“除非是齐爷爷醒过来。”说到齐爷爷，江有淮追问，“他老人家如何？”
“他目前状况很好，筱筱一直都盯着。”
“那就是说苏醒的可能性很高了。”江有淮高兴过后，又意识到了什么，“那要是齐爷爷醒过来，先看见吴九的话，那会不会又晕一次？如果他老人家不晕的话，是不是说明当年的事就能有合理的解释了？”
关于这点，齐商衍已经思考过。
要是查不到的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爷爷那边。
“嗯。”
“算了，事情要往好处想。起码现在吴九对你是不会有杀心，而且你在那边陪着余筱，也能时刻看着她，防止还有别的意外发生。目前来说，还是只能一个字，等。”
可不就是等。
而且还得安安分分地等。—
余筱的两份阐述报告都发到了吴九的邮箱。
约莫十来分钟，吴九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果然交给你就是没有错。”吴九语气听起来很满意，“看样子你确实要比那小子更适合来替我做事。”
余筱觉得他自信过头了，“就算你能把齐商衍给弄过来，他未必肯帮你。”
而且他还想杀你呢。
吴九不怒反笑，“别那么笃定，他是我儿子，我了解得很。我真想要他来继承我的事业，我自然是有手段能让他服软听从的。”
听这口气，余筱竟然有点好奇他是打算怎么让齐商衍服软。
突然，吴九笑着打趣：“丫头，你说我要是把他母亲先接过来的话，他会不会跟着过来？”
听到这个，余筱眉心一跳，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拉扯到伤口，疼得她五官都变得狰狞。她有点沉不住气，“你非得拿这种吓唬别人来成为自己的乐趣吗？”
吴九诶了声，“说话那么难听做什么，好歹。”
“九爷。”余筱冷冷打断他的话，“齐夫人不知道你的存在。”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她十分笃定。宋师姐不知道齐国栋和吴九是双胞胎，两人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么当初和她在一起是齐国栋还是吴九，她根本不可能知道。
真知道，哪里还能到现在呢。
“我就是开个玩笑。”吴九悠哉道，并不觉得自己刚才打趣有多过分。
“这一点都不好笑。”余筱愠怒道。
“你这丫头不经逗。”吴九失望道。
“那请你少跟我开这种玩笑。”
吴九又笑了，很快又把注意放在项目上，聊过五六分钟，这才把电话挂掉。
余筱放下手机，余光看见门口的人影，冲他一笑。
齐商衍抬腿走进来，“你刚才说要去研究所？”
这是她最后跟吴九说的话，吴九没有拒绝，随她便。因为她用的是去看齐爷爷的理由。
“我不可能真不去，齐爷爷还在那边呢。”余筱抬臂，一下子忘记伤口，疼痛令她倒吸一口气。
见状，齐商衍心疼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其缓缓放下，“你就不能对自己受伤的事多上点心？能这样随便乱来的吗？还是说你都忘记自己是个医生了？”
面对三连问，余筱一副我是好好认错的好宝宝的样子，“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你别紧张，没事。”
就算这样说，齐商衍也不放心，非得坚持检查伤口。
确定绷带没有染上血色，他的眉头才舒展开。
余筱这才大胆抱住他的腰，脸往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撒娇道：“别担心我，我自己有分寸的。难道你不担心齐爷爷在研究所吗？我过去看看，你也能安心啊。”
齐商衍心疼，抿唇不语。
在她百般的说劝之下，齐商衍不得不妥协。
很快，保罗就开车来接她。
余筱坐上副驾驶座，保罗甚至都贴心地在副驾驶座安装上软绵的靠枕。
她说了句：“谢谢。”
保罗难为情道：“您要谢的话要谢珍娜小姐，是她叮嘱我准备的。”
余筱很是意外。
保罗说：“珍娜小姐一向都非常细腻温柔，所以呀，她也是九爷身边最信任最可靠的人。”
这点，余筱是相信的。
珍娜和麦斯，是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的。
半小时，研究所到了。
关于余筱受伤的事，其实早就传遍整个研究所。
她一进去，碰见的研究员们都会热情地打招呼和关心。
她一一谢过，直奔隔离室去。
当看见麦斯在跟主治医生站在那里聊天时，余筱眉心一皱，心中惴惴不安。
所以说她来这里，是对的。
主治医生率先看见她，停止跟麦斯说话，与她打招呼：“小余总，您来了。”
旋即，麦斯转过身看她，很是意外，“小余总不在家里好好养伤，怎么还那么辛苦地跑这里来呢？”
余筱说：“不是什么大伤，稍微休息一下就好。”说罢，她人已经进去，“德森医生，麻烦你把今天的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德森冲麦斯微微颔首，便跟着余筱进去了。
麦斯站在原地，眼微敛，不多留，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