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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瑟被搀扶起来,她脸色惨白的摇头道:“没事……我没事……”说着,松开管家的手,自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恢复过来。
正巧这时门铃响起,管家疾步上前开门,发现殷司曜回来了,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只听里面又是一声闷响,惊恐的回头一看,颜瑟又摔了!
“颜瑟!”殷司曜顾不得手里的行李箱,冲上前把人抱起来,平放在沙发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不断冒汗的额头,殷司曜眉宇间瞬间聚起一阵阴云,“怎么回事?”
颜瑟动了动,轻哼了两声。
殷司曜摸着她的脸紧张地喊她:“颜瑟!颜瑟?”
在他不断的呼叫中,颜瑟慢慢恢复神志,看到殷司曜的时候迷迷糊糊道:“我摔出幻觉了吗……怎么你都回来了……”
“不是幻觉,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疼,嗯?”殷司曜着急的检查她浑身上下。
颜瑟感觉到他手掌上传来的熟悉温度,终于意识到他是真实存在的,于是没忍住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委屈的哭了出来。
“乖,我回来了,没事了。”殷司曜能感觉到她的害怕和委屈。
靠在他肩头轻轻的啜泣了很久,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道:“摔疼了。”
“我看看。”殷司曜伸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哄道,“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我只不过是走了一走,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晕倒了。”
“晕倒了两次!”管家在一旁后怕的抚住自己的心口后怕不已。
梁疏桐听到动静,快步下楼到楼梯口来张望,没想到看到两人在沙发上说着话,脚步戛然而止。
颜瑟抚着自己的额头尽量让自己理性而克制的表达,但眼泪总是不争气:“我……我只是太着急了,我当时……当时是打算把疏桐送回来,但舅妈说舅舅突然晕倒被送进了手术室,我没办法只好回去……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高傲,不是不把疏桐当一家人,只是舅舅对我太重要太重要了,我脑子一空,下意识的往回走,什么都顾不上……对不起殷司曜……”
殷司曜义无反顾的抱住她宽慰道:“没有,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更没有对不起其他人,我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和心情。疏桐已经那么大了,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如果没有打车回家的自己能力,但折返回医院找你的能力总该有。妈总拿她当小孩子,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颜瑟只是小声的哭着。
殷司曜继续问道:“舅舅怎么样?”
“还没醒,我打算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医院看。”
殷司曜松开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无奈道:“你从昨天到现在,是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吃,一整晚都只顾着着急没敢睡?”
颜瑟摇摇头,“还好,没什么要紧的。”
但颜瑟才说完,殷司曜忽然起身,不容她拒绝,把人强势一抱,边走边对管家说道:“阿姨,你让厨房重新准备点面包和牛奶,我带她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说着就抱着人上楼。
梁疏桐眼看着殷司曜抱着人上楼来,心里涌起一股歆羡的酸涩味道,如果对自己冷冷淡淡的他能这样无微不至的疼爱自己就好了。
颜瑟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十分满足和安心,他终于回来了。
才几天而已,却感觉他似乎走了很久。
意识到自己对他越来越深的依恋,颜瑟感到有轻微的害怕,害怕在明了了他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之后再失去他,她没办法去想。
殷司曜弯腰替她脱袜子,没想到忽然被她倾身一下抱住。
他柔声笑道:“乖,我先替你把袜子脱掉。”
“不要。”颜瑟小声的叛逆着。
“那你想怎么样呢?”殷司曜对着她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
颜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只是此时此刻,此种心境下,强烈的感情驱使着自己要深深的拥抱他。
“先洗澡,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如果你不放心我就去医院看看,再安排两个靠谱的护工守着。”
“我不在的话,舅妈会害怕的。”
殷司曜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有我这个外甥女婿在也一样。等你睡醒之后再去看,好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替你担心。”
“好。”颜瑟乖乖答应下来。
把哄颜瑟睡着之后,殷司曜才脱身,上楼找殷夫人谈谈。
他不用仔细想也该知道颜瑟为什么会带着那样强烈的自责来反省她自己,难道这件事里错的只有她一个人?
殷夫人看着自己儿子风尘仆仆的回来,没顾得上跟自己这个亲妈打个招呼,倒是急不可耐的去哄还没过门的娇气媳妇儿去了,心里一阵不悦。
这下见他进来,不冷不热道:“哄人吃饭睡觉的事都做完了,现在来兴师问罪了?”
殷司曜懒得跟自己母亲绕弯,索性直说了:“妈,颜瑟的舅舅不知道生了什么病也在住院,当时她是想开车送疏桐回来,但听到自己舅舅忽然进了手术室的消息,换位思考,如果是您,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殷夫人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疏桐腿上还有伤,她把疏桐扔在哪儿她就对了?”
“在那么着急的情况下,她当时的处理可能不算多妥当,但她不是没让疏桐在原地等她一会儿。疏桐等不到人,不知道联系你们,也不知道折返回医院去,反而像个三岁小孩在街上迷了路,您不觉得她不像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吗?”
“你什么意思?疏桐她是不聪明,是不懂事,但颜瑟她是个成年人,她难道不能考虑到疏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吗!亏了疏桐还那么喜欢她,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她,她自己听了不脸红吗?”
殷司曜听到这话后,脸上似乎结了一层寒霜似的,“妈,我理解您把对梁老师的思念和愧疚移情到了疏桐身上,但颜瑟是什么人,她来了殷家有多久,疏桐来了又有多久,您不觉得您这样的话令我和颜瑟都很心寒吗?”
面对殷司曜冷淡的表情,殷夫人心里一忖,自知有些过分,但嘴上却不肯放松:“我知道你把颜瑟护得跟你的眼珠子似的,我也懂你的意思,在你眼里疏桐由始至终就是个外人,你不认可她!好,说清楚了也好,以后我也不再勉强你什么,带着你的颜瑟回你自己那边去,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疏桐我自己一个人来管,一个人来疼就是了!”
母子俩的谈话十分不愉快,殷司曜开门出去,梁疏桐站在门外,正对上他阴沉的脸。
“司……司曜哥哥。”她怯怯道。
“嗯。”殷司曜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转身下楼。
“奶奶!”梁疏桐跑进去,看着殷夫人余怒未消的样子,拉住殷夫人的人:“奶奶,您是不是和司曜哥哥吵架了,为了我的事……是我不好,我让你们大家都不和了,我是一个负担……”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殷夫人制止她,“我已经让他们俩赶紧搬回去别回大宅了,也不强求他们接受你了,以后咱们不跟他们来往,噢,别担心。”
梁疏桐一听,眉头一皱,“奶奶,这……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才是您的亲人……”
“你也是。”殷夫人彻底制止了她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