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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血压一瞬升了上去,殷夫人惊恐道:“爸!”
老先生跌坐在沙发上,捂着心口,“我没事……没事……”
“我去把司曜追回来!”殷夫人两面为难,最终咬着唇,决定在殷家和颜瑟中选择殷家。
对于殷家来说,殷司曜不是颜瑟的丈夫,而是殷家的继承人!
皓岚无奈,只能赶紧给钟飒打了电话,得知这一消息,钟飒片刻也没有耽误,驱车朝许家赶去。
“如果你想阻止我,那我跟你没话好说。”殷司曜下车,摔上车门,大步走向许宅。
钟飒拉住他的肩,面色凝重:“我当然不是要阻止你,如果换成是皓岚,我也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走吧,我跟你进去许家把颜瑟接回来。”
殷司曜看着自己多年的挚友,心中一暖,点点头沉声道:“好。”
此刻许家,颜瑟仍旧蜷缩在床上不肯开口吃东西,哪怕喝一口水。
许夫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同许澄远坐在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她。
“颜瑟啊,咱们有话可以吃点东西之后说,有什么要求你也尽管提,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的,你看你这个样子,家里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不说家里人,就连阿姨我看了,心里也心疼啊,原本多水灵的一个姑娘,现在……形容枯槁。”
颜瑟无动于衷,许夫人同许澄远使颜色,打算用强,就是灌也要给她灌些水下去。
许澄远无奈,许明心推门进来,看着许夫人咬牙切齿的模样挑眉道:“我都说了别惯她这个臭脾气了。喂,颜瑟,你喝不喝水啊?不喝是吧,我帮你喝。”
许明心动作迅速,把水杯夺过来,尽数倾倒在颜瑟脸上,许澄远愣住了。
“哼,跟我玩这套。”许明心拍拍手。
颜瑟被这杯水激怒了,双手动了动,撑着坐起来,许夫人回过神来,“颜瑟……”
颜瑟脸上水珠垂落,抬眸扫向一旁放着的饭菜,缓缓抬手伸过去。
许夫人和许澄远以为她想通了,竟然吃硬不吃软,但没想到,她把其中一盘菜端过来,放到鼻尖闻了闻,露出个惨白的冷笑,随即狠厉一摔,许明心吓得跳了起来,但身上还是被油渍溅到。
“啊!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扔我,你知不知道……”
许明心的话音未落,许夫人也挨了颜瑟一盘子,比起许明心被溅到的程度,许夫人用头发硬生生接住了全部的汤汁。
“住手,颜瑟!”许澄远看得恼怒,想要上前来制止她,但颜瑟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而是冷笑着把托盘里的全部东西都朝三人扔过去。
“颜瑟!”许澄远的耐心被彻底耗尽,但颜瑟没有再给她按住自己的机会,她站上窗台,看着眼前惊恐万状的母子三人。
“你……你别冲动啊!”顾不得汤汁油腻,许夫人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如果颜瑟在许家出了事,他们万死也负不起这个责。
颜瑟扶着心跳过快的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猜,如果我跳下去,王室会怎么对待你们许家呢。”
“你快下来颜瑟,有话好好说,上面太危险了!”许澄远心急如焚。
“我跟你们……没什么话好说的……许澄远,你以为,你们跟王室合作,供他们驱遣,就能扳倒殷家,我要让你们……让你们的算盘,你们的计划,全部都化为泡影……”
“颜瑟!”千钧一发的时刻,殷司曜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叫住她。
颜瑟迟缓的抬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就那样朝她走来,眉眼是她用指尖描摹过百次千次的眉眼,面庞是她深爱的面庞。
“殷司曜……是你吗?还是我……产生了幻觉……”她痴痴问道。
“颜瑟,是我,我是殷司曜,我来晚了。”殷司曜朝她伸出手,心如刀绞。
颜瑟下意识朝他伸出手,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看不真切,听着缓缓而来的沉闷脚步声,她忽然惊诧,“不……你是许澄远,你在骗我……”
“小心!”
就在她收回手的一瞬,身体摇摇欲坠,似要往窗外倒去!
就在那零点零几秒的瞬间,殷司曜冲过去,拽住了她的双手,钟飒随后而来,两人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她从悬挂的窗外拽了回来,颜瑟的身体已经软成了一团棉花。
殷司曜抱着手里形容憔悴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快步离开。
“站住,我们许家可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还想把我许家未来的儿媳妇带走!怎么,殷家的公子不做继承人,要来做强盗了?”许夫人站出来,面色冷厉,不肯退让。
殷司曜能感受到颜瑟身体上传来的灼人温度,心中怒不可遏,一脚踢开脚边的摆件,声如寒冰:“颜瑟是我殷司曜的合法妻子,从来不是你许家妄想的儿媳妇。你们跟西廷王室的交易如何我不清楚,但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带走她。”
许夫人冷笑,转头对许澄远说道:“澄远,报警吧。”
钟飒站出来冷冷道:“许夫人,要报警的话我可以为您现场处置,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违背当事人意愿,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行为涉嫌非法拘禁。”
“那你大可以问问她,是谁逼她踏进了许家的大门的。没有人,是她自己进来的。”
钟飒冷漠道:“那很好,既然她是自由的,那么现在当然可以离开。”
殷司曜不待许家任何一人在反驳,抱着颜瑟快步离开,出门时许明心皱着眉想同他搭话,没想到他表情阴鸷,在她还未开口时一句“滚开”已然将她的自尊全部击溃。
殷司曜带着颜瑟走了,许澄远闭上眼,感受着自己此刻的无力,自己仿佛就像个笑话一样,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彼此深爱,至死不渝,他就像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人,拼了命的想要横刀夺爱,但最后,也只是隔着一整个世界短暂的触摸到两人的影子而已。
颜瑟在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殷司曜没有作声,直到她松口。
颜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猛地坐起来,“殷司曜……是你吗……”
殷司曜抬手打开台灯,清隽的脸映入她眼帘,颜瑟瞬间就呆滞住了,张了张嘴,连日的委屈和绝望随之袭来。
“是我。”殷司曜听着她委屈的痛苦,把人揽过来,紧紧抱住,再也不松开。
颜瑟哭了很久,久到殷司曜肩上的衣服被她的眼泪彻底浸透。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再也不会了。”殷司曜柔声安抚着她的委屈,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