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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率先起身出去，许澄远顿了顿也跟上。
“不用这种方式，你根本就懒得看我一眼吧……”许澄远凄凉的笑。
“别给我扯这些！”颜瑟脸上写满了暴躁，搞得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似的。
“怪我在前辈们面前说了你怀孕的消息？大家不都知道了吗，有什么好瞒的，我只是觉得你和殷司曜小心谨慎的样子有点可笑……”许澄远笑着嘲讽道，但那个嘲讽的口气，又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颜瑟心里一惊，大家都知道了？
她瞬间提起气势，上前揪住许澄远的衣领，仔细的观察他的反应：“你知道？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你又从哪里知道！”
许澄远看她愤怒的样子，酒劲上头，不由得冷笑连连：“他们下手快，把发这些东西的人都处理了吧，殷司曜整又天把你关在家里，你也没处听说……现在都知道你怀孕了，他们说是绑匪的，看你这反应，是殷司曜的吧？”
颜瑟听完差点学着殷司曜一拳招呼到他脸上……
她不用亲自去看也知道这些人用可恶的嘴脸在背后造了些什么恶毒的谣言，那些诛心的话像尖锐的利刃，深入你鲜血淋漓的伤口深处，狠狠的戳到你千疮百孔，戳完再把你的伤口拿出来，光天化日之下来回的品鉴和赏玩。
看着颜瑟迟滞的反应和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许澄远心里感到几分快意：“我说了，我从来不祝福你和殷司曜……殷氏和西廷的事闹得这么大，谁不拿出来当笑话看，你们这桩婚事还真是为这个圈子势力重新洗牌做出了重要贡献。菲莉丝公主，我知道你于心不忍，但殷司曜的孩子，我劝你早点拿掉吧……”
说完，许澄远带着他前所未有的胜利者姿态笑着离开。
这些事，殷司曜瞒得紧紧的，不肯让她知道半点。
难怪，难怪那天殷夫人那样失态的过来，还当着两人的面落泪……她那么高傲要面子的人，怎么肯在儿子面前轻易展露柔弱的一面。
是她拖累殷司曜了吗，连带着拖累了整个殷家？
颜瑟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快，快到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明里从医院出来，看着幽暗湿冷的天气，轻叹一声，撑着伞走进雨里。
迎面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人，在这凄风冷雨里没有任何遮挡。
“苏医生……”
直到对面叫出她的名字，苏明里才停下脚步朝对方看去，这一看心中惊骇不已：“颜小姐！”
苏明里办公室里的暖气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微小低沉的噪音，尽管温度在缓缓上升，但她面前这个浑身湿透的人在薄毯的包裹下仍在瑟瑟发抖，目光凝滞，是在患者身上常见的眼神。
苏明里起身为她接了一杯热水，安慰道：“先喝杯热水吧暖暖胃吧，你浑身都湿透了，得赶紧换身衣服。”
闻言，颜瑟缓缓捂住心口，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她，话里带着自身难以察觉的颤抖：“苏医生，我感觉……心脏好难受，要喘不上气了……”
“别紧张，深呼吸。”苏明里宽慰道。
颜瑟看着杯子里冒起的水泡，喃喃道：“我现在好讨厌自己……”
“别给自己压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你的错。”
闻言，她茫然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意：“是我的错。”
苏明里很清楚，颜瑟明白自己的症结在哪儿，这时候医疗手段作为辅助，苏明里只要负责倾听就可以了。
她把柔缓的音乐声调小，陪着颜瑟坐着，拉开百叶窗，让颜瑟和她一起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雨水这样落到花坛里，明天早上就会冒出很多菌丝来。”
颜瑟闻言，也随之望过去，窗外除了雨幕，连远处的树木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家的猫很喜欢看下雨，每次下雨的时候它就坐在窗前，小小的一团，看着外面若有所思，叫它的时候她会回头冲我喵一声，语调轻柔，像是有满腹心事。”苏明里语调轻缓的说着。
时间流逝，窗外雨声减小，透过朦胧的玻璃望去，城市逐渐被璀璨灯光笼罩。
“回家去吧，什么都别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可以给我发信息。”
殷司曜接到苏医生的电话，说颜瑟在她那边去了，他一刻也没耽误，迅速赶来了。
苏明里见到他快步进来时，呼吸急促，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外套上还沾着雨水，看起来紧张又有些狼狈。
颜瑟的状态显然没有苏明里描述的那样平常，但见她没事，他也松了口气。
“怎么浑身湿透了，你淋雨了？”看着她湿黏的头发和衣服，担忧的神色瞬间在眉宇间聚集。
颜瑟伸手拉住他的衣服，要他抱。
殷司曜把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上，把人打横抱起来对苏医生道了声：“谢谢。”
苏明里体贴道：“没事，回去好好聊聊吧。”
回去的路上，殷司曜频频向她投入担忧的目光，颜瑟始终眼帘低垂，一句话也不说。
好不容易到了家，佣人替她拉开车门，她连车也不知道下了。
殷司曜拧眉将她抱了出来，直奔浴室。
“你的手太凉了，马上洗个热水澡。”他不急着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只想把她从头到脚的保护起来，不想让她有一丝感冒的可能。
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他抬手替她脱下湿掉衣物，督促她进去洗澡。
颜瑟坐进温热的浴缸里，暖意终于让她稍微回过神来。
“我去给你煮杯热茶驱寒，别感冒了。”他转身走开，却被她拉住手，那双泅着水雾的眸子里满是恳求：“别走……”
殷司曜从未见过她这样，底下来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我就在楼下。”
她无措的向他摇头。
“好，我不走。”他挽起衣袖，坐在浴缸边缘，把架子上她最爱的小黄鸭玩具放到水里。
察觉到她的视线移到小黄鸭上，身体也没有那么紧张之后他柔声问道：“怎么淋雨了，浑身都湿透了，生病了怎么办。”
颜瑟没有回答。
他挽起衬衫袖口，倾身把热水浇到她身上，颜瑟忽然无声啜泣起来，伸手抱住他：“殷司曜……”
“怎么了，嗯？”殷司曜也不在意浑身都湿透，用力的回应了她的拥抱和脆弱。
“我错了……如果当初我是自愿留下来，没让你去西廷和亚瑟做交易就好了……”
颜瑟的嗫嚅让他总算明白了她心里在纠结什么。
“你没错……反抗一切令你不舒服，不喜欢的事情，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这才是你啊，你难道忘了吗？”殷司曜捧住她的脸安慰。
颜瑟哽咽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