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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司曜的突然造访让林家人有些错愕。
“我找漱儿说点事情。”殷司曜向林夫人坦诚。
林夫人还以为那事成了，所以客客气气的迎接殷司曜进来，说：“漱儿这孩子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在楼上躺着呢，你去看看她吧，待会儿我给你们俩端茶上来。”
“谢谢。”殷司曜说完，在佣人的带领下上楼，在会客室等了一会儿，林漱儿披着外套出来，见到他的一瞬，愣住：“司曜哥哥，你……怎么来了？”
殷司曜看着她，眸光复杂难辨。
“我想向你了解一点事情，希望你能真诚的告诉我。”
林漱儿已经很久没有从殷司曜这里体会到温和与坦诚，她顿了顿问：“有什么事是你要从我这里了解的……”
“是七年前的事。”殷司曜没有丝毫隐瞒。
“七年前？”林漱儿愣怔了片刻，叹了口气，“你终于来问了。”
“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对我的事有所了解，还有你在买circle时对那个设计师讲的故事……是不是跟我有关？”殷司曜的目光急切而阴鸷。
林漱儿摸着自己的脸，沉默着，不愿开口。
“林小姐……”殷司曜忍不住催促。
林漱儿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道：“我只说我知道的，至于是不是真的，那需要你自己去回想和判断，但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想起来了。”
“林晚望是不是真实存在，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当年的绑架案到底怎么回事？”殷司曜的情绪逐渐激动。
有关林晚望的信息他从自己的东西里找不到任何证据，连发动一切关系去国外查，也查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林晚望的人生轨迹永远的停在了七年前的二十一岁，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薄薄的一页档案档案被归入非自然死亡的卷宗内尘封。
如果不是殷司曜的动作，那一页纸不会再被人翻动。
林漱儿沉默了一瞬，抬起头看向他，启唇：“那时，我在circle的设计师面前讲了个故事，你心中或许有过一瞬的疑问。是的，我和林晚望就是故事里那两个女孩。”
殷司曜听完，霍然起身，脸上相似凝结着一层寒冰：“你在骗我。”
林漱儿波澜不惊，抬眸直视他漆黑如墨的双眼，“我没有骗你，你对不起的人一直都是我，而你要护着的那个人就是林晚望！”
殷司曜转过身，呼吸急促，眸中满是震惊，“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面对颜瑟，怎么面对自己对她信誓旦旦许过的誓言！
林漱儿的话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认知，原来他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无辜和完美无瑕，他以为他给颜瑟的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
“我看着你们在一起，看着那么冷淡的你也会在意一个人，会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一个人，而林晚望有的一切原本该属于我，我才是在那晚照顾你和你在一起的人！”林漱儿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看着殷司曜冷漠的背影，心中委屈翻涌。
“司曜哥哥，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为什么一直苦苦守着你，恋着你……原本你把林晚望当成是我的时候已经伤害过我一次了，可后来你竟然把这一切都忘了，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现在又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跟颜瑟相爱结婚，司曜哥哥……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从七年前到现在，我没有从你这里等到任何补偿，包括一声对不起……”
林漱儿哽咽着，向他吐露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和委屈。
殷司曜心中震撼，一切的认知被眼前的所谓真相所颠覆，他不敢相信林漱儿说的就是事实，但事实上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和证据来反驳林漱儿说的是假话。
他只是不敢相信，不愿去相信，自己竟然曾经这样伤害了两个女孩。
“原本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这辈子也不会把这种事说出来企图博取你的歉疚和怜惜……我要的，从来都是你的尊重和爱意，或许这辈子，我已经无力奢望了。我知道，你真正想知道的七年前绑架案的细节，可是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林晚望死了，我曾经为此庆幸，可后来才知道，随着林晚望一起死去的，还有那时的你。”
“对不起。”殷司曜几乎是抛下这三个字后落荒而逃。
他一直想知道真相，可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殷司曜匆匆离去后，林夫人上楼时，林漱儿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只余眼眶仍有些红，表情还是平日里冷淡的表情。
“女儿，你跟司曜聊得怎么样了？他怎么突然走了？”
林漱儿淡然一笑，“聊得很好，也许这次女儿能得偿所愿了。”
林夫人吃惊，“你……你是怎么说动这小子的，他可是一副谁要高攀不上的样子，软硬不吃，你爸爸去他外公那儿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再说了，他不是对那个什么公主爱得死去活来吗？”
“不重要了……我从很久之前就铺垫着要为他讲一个我精心编写的故事，刚才已经把最精彩的部分说给他听了，应该很震惊吧……”
林漱儿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却又极度克制的微笑。
哪怕是她在撒谎，在编故事，可是殷司曜哪来的办法去求证呢。
真好。
病房里，莫尔和汪藻见颜瑟兴致不高，暗暗叹了口气，安慰了颜瑟几句之后离开。
看着病房里的人出来，护工进去之后又出来，护士站旁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才慢慢朝病房走去。
咚咚——
敲门声缓慢干脆，颜瑟以为是莫尔和汪藻去而复返：“进来吧……”
房门打开，殷老先生出现在门口。
对上颜瑟惊讶的眼神，老先生抬步进来，身后的李秘书把门带上。
“外公……”
老先生慈爱的招手示意她躺下，不用起来，他自行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看你，身体还好吧？”
颜瑟白着脸点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老先生摆摆手笑得浑似不在意，“年轻人嘛，出点状况再正常不过，就是……你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咱们华国有句古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啊，做事前总要为你家人想想，看看大家都多担心你啊。”
老先生语重心长，颜瑟有些愧疚，低头嗫嚅道：“对不起外公，我知道错了。”
老先生慈爱一笑，“好，知道错了就好。到了我这行将就木的岁数了，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年轻时有无限的雄心壮志，现在就想看着你们这些孩子，个个都安安稳稳，健健康康。”
“是。”
颜瑟这样乖巧，反倒让老先生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他面前的是个坦诚乖巧的孩子，比起他这辈子经历过的任何复杂和凶险来都不值一提，可是他却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