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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电的是杨骅。
    杨骅是姚慎的病人。
    两天前,也就是昶宇参加电视节目的次日上午,谢院长带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据谢院长介绍说,杨骅是省府某部的秘书,是特意来找姚慎来看“反胃”的。
    既然是官场上打转的人物行事,就少不得要用上官场那一套过场。
    于是姚慎再一次的光临翡翠楼。
    到目前为止,姚慎是第三次光临翡翠楼。第一次是科室开业大庆,姚慎请客;第二次是昶宇为了治病释惑而宴请姚慎;第三次就是眼前的杨骅了。
    姚慎正暗叹自己口福不错时,杨骅却说道,以后姚慎有的是机会来翡翠楼,甚至得常去光顾一些休闲娱乐之地去以“放松放松”。
    “姚医生,你那中药开的不错,我按要求服了两副,还真没出现翻胃症状了。”杨骅将姚慎的杯中斟满了酒。“这毛病跟了我也有多年了,曾经服用过几个月的西药,但没什么改观,我当时就想,这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大病,没必要每天带着几瓶药随时吃吧?于是就没再治疗了。”
    “前天晚上没事情就呆家里看电视,哟,没曾想就看见了关于你的节目,还是治疗胃病的,于是就到你这来碰碰运气,还真没想到,你这药的效果还特好。”
    姚慎没有过与政要部门人物交际的经验,只好按着一般礼节的点头倾听,在对方说话的间隙里伸著去夹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填肚,间或想想与舒雅淇究竟该如何相处。
    “象我们这工作你也知道,每天就是跟在领导后面到处跑,除了写点小材料就是喝酒,有句话说的:‘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吃坏了身子喝坏了胃’,别人看了还说我们日子过得潇洒,却不知道我们其中的苦处。”杨骅叹了一声,但姚慎看他那神色却怎么也看不出气馁的样子。“我这毛病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杨骅的跟昶宇有几分相似,不过又有几分不同,据他说是平时吃东西都不敢吃的太饱,不然稍微受点风就会吐,晚饭也不敢吃太多,不然睡前也要折腾一会,直到打出一些嗝排气才舒服。按说这情况要比昶宇的要好得多,治疗方面也应该容易得多,但姚慎想到其中的某个关节,便道:“胃病没什么巧,关键是要保养得好。我给你开的这两副药只能暂时缓解一下症状,最关键的还是要你自己注意保养的。比如说要按时吃饭,不要吃生冷的东西等等,当然,象酒这一类的刺激胃的东西就更要少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其实我也没指望你能将我这毛病治好,只不过希望能通过服药能改善一下体质。”杨骅与其说是无奈,还不如说是自傲,毕竟能在三十岁就爬到省府当机要秘书的人不多,跟在权倾一时的大人物身边,说不定某天该上司突发善心将之提拔一下,也就是一个掌管一方生死的小头目了,更何况,眼前不定随时可狐假虎威一下,也能享受一下受人景仰吹捧的滋味。““说实话,参加工作几年来我的身体要比以前薄弱很多,平时手脚潮汗,而胃部最怕受凉了,上周出差时晚饭后吹空调凉着了,当天晚上上吐下泻发烧,到医院打了点滴才恢复。”
    说到这里,杨骅将脑袋凑近姚慎道:“:“上次我还有个症状没告诉你,我两年前出现了个很令人尴尬的情况就是阳痿。每次干活都要借助于药物,很让人心烦的。”
    姚慎对刚才杨骅所说的那番话不以为然,这时听他说道自己阳痿,姚慎心里竟然有几分高兴官场游戏的流程一般先是吃喝,然后是玩乐,这“玩乐”的类容可是大有讲究的,以姚慎的人生阅历自然是清楚其中的门道阳痿最好了,这样就可以少作贱几个风月女子了。这倒不是说姚慎有多么的高尚,姚慎以前就有过那么一段荒唐岁月,对于留恋欢场,姚慎以为只要你情我愿价钱公道便无可厚非,但若花的是老“公”的票子,这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吃你的,用你的,然后再拿你的票票去xx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只听杨骅道:“这两天没有应酬,我就什么药也不用,专门吃你那中药,嗨,还没曾想,很久没自然出现的一柱擎天竟然在清晨里又出现了,真是意外之喜啊。”说罢呵呵直乐。
    杨骅的话说得很自然,姚慎从他神色中找不到一丝的惭色,不由得在心底有些厌恶,但口中不好说出什么过头话来,只好道:“对阳痿我确实是没什么研究,你能有这收获也的确是意外之喜了。”
    杨骅将杯子端起,道:“姚医生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呵呵,来,干杯。”
    姚慎将杯端起,道:“说句扫兴的话,你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宜喝酒的。酒对你的胃有刺激,对阳痿也没什么好处。”
    杨骅仰头将杯中的酒干了,道:“咱这工作与你们不用,说得好是领导的亲信,说得不好听就是三陪陪吃陪喝陪玩,如说要不吃酒,这又哪可能呢,现在这情形是只能走一步望一步了。”
    杨骅说话时故做一豁达模样,但姚慎似乎从中间听出几分寥落的悲意,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仰头将酒也干了。
    话说到这份上,杨骅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将话题一转,问起了姚慎的个人情况,两人边吃边谈,看起来倒也颇为融洽。到酒足饭饱之时,杨骅将桌子轻轻一拍,道:“姚哥,这酒咱也吃得尽兴了,该聊的咱聊得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去放松放松吧。”两人已叙过年龄,其中要以杨骅略长,但杨骅许是习惯使然,又或许是酒后露真性,张口闭口的称姚慎为哥。
    见姚慎颇为踌躇,杨骅伸手将姚慎一拍,道:“咱兄弟一起就图个尽兴,不要去做那般心里想着嘴里说不的假道学。”说着,将嘴凑到姚慎耳边并压低了声音道:“前面不远有家宾馆的盐浴弄得蛮有特色,妹子也都满漂亮的,不去见识可是可惜了。再说我还想试试我兄弟的火力呢。”
    “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继续?”姚慎看杨骅呵呵直笑,其笑容中的意味自是不言自明了。让姚慎哭笑不得的是,不知道他口里的“兄弟”二字说的是姚慎还是说的他身体的某个部位?
    杨骅不依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还说什么下次,走走走。”不由分说的半拉半拖的将姚慎带到吧台去签了单,然后又半拉半拖的带着姚慎望楼下的停车场走去。
    姚慎暗自奇怪,要说与杨骅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按说对方如仅仅将自己作为一个治病的医生的话,应该不会这样热情的,这其中或许另有缘故?当下试探道:“杨哥你太客气了,小弟我无德无能,是受之有愧啊。”
    两人这时已上了车子,杨骅甚至已打了火,听得姚慎谦虚,便将手头的活计放下,正色道:“无德无能?如你是无德无能的话那还有谁有得有能?别的事情我或许弄不清楚虚实,但就我亲身的感受来说,只两副药就能让我小弟在清晨站起来,这份功夫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说实话,我也陪着我们领导看过不少专家,但就是没什么疗效,要知道那些专家可都是我们徐梧地区叫得响字号的角色。”回头重新点火开车了,又道:“我这反应我们领导也知道了,对这一点很感兴趣,估计再过几天就会找你谈话,到时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兄弟的好处啊。”
    从对方的话中,姚慎能把事情的缘由猜出个大概。姚慎近来风头甚劲,加上“鬼眼风波”一事在徐梧传得沸沸扬扬,这必然会引起某些当权者的注意,估计某人也是在无意中问起这事情,而碰巧杨骅又服过了姚慎的两副中药并且又收到了意外的疗效,于是便就事论事的说了,不曾想该领导似也有难言之隐,便吩咐了杨骅来继续观察治疗,如果疗效稳固,便会亲来就诊;而杨骅的故示亲睐,则恐怕是出于官场人的投机习气了姚慎能治好该领导人的可能比较大,那姚慎在该领导人心目中的分量自应增加,或许就因为姚慎无意中的一句话而引起领导人的重视,从而将他杨某人提拔出眼前的苦海了。心念间,姚慎答道:“杨哥说笑了,我们当医生的再发达还不是个医生?”
    杨骅张了张嘴,又摇摇头道:“你们知识分子就是迂腐,不多说了,咱说点别的吧。对了,盐浴你知道吗?”
    姚慎摇头道:“听说过,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说了你们知识分子迂腐的,连盐浴也不知道。”杨骅摇头道:“盐浴,按字面理解就是洗盐水澡了,但如是只单纯的喜个盐水澡就没什么希奇的,你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窍窍?”
    姚慎曾看过一篇讽世的小,其中写一个怨妇问一个男人最可能越轨的地方在哪里,文中被质问的男人答说,除了在家中、办公场所,男人还可以在宾馆在发廊在汽车里在野外以及在其他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场所里其他的女人鬼混,姚慎虽然没光临过盐浴牛奶浴之类的场所,但想来,那应该是挂的一个娱乐休闲的牌子,其内涵还是脱不出seqing服务的套路。不过姚慎不习惯与一个还不太熟悉的人来谈论那些应该盖在被子下的事情,便假做思考道:“恩,用盐水洗澡,估计是利用浓盐水的高渗作用来去处衰老的皮屑从而达到美容的作用吧。”
    杨骅大摇其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这盐浴固然有美容去脂的作用,但男人还讲究美容吗?这盐水澡若没有些出彩的地方,会有那么多男人去光顾?我先问你,按摩你做过吗?”
    “做过吧。”姚慎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前几年,在街头的各大小发廊的招牌上写着的就有“美容美发保健按摩”,这按摩就是其中的邪道了,这些所谓的按摩,本来是顾客花了钱来让别人按的,但一进了包厢卡座里,按摩的性质立刻会变味,变成了顾客来给女按摩师“按摩”的状况。杨骅口里的盐浴姚慎虽没见识过,但估计其中的“窍门”应该差不多。
    “这盐浴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但这几年来它能够在徐梧保持长盛不衰,就肯定有其独到的地方,究其实质,其实与按摩差不多,但这按摩可不是普通的按摩了,而是按摩小姐一丝不挂的用身体给你进行按摩。”
    “这本来也谈不上高明,但两个赤裸的身体间如加上了盐水的润滑,那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省府里出来的车自非一般凡品,而酒后的杨骅又将车子开得较为缓慢,如不是窗外不时呼啸而过的车流,坐在车里的姚慎简直感觉不出车子在移动。
    “两人就位后,对方会在你湿润的身体上撒上盐末,盐是易溶的,但在某些水少的地方会有一些没有溶化的盐末,这样,在身体上就形成了清水、盐水、盐末的混杂局面,而这不同的状况则会给局中的你带来不同的感受。盐末是较为粗糙的,搁置在两个赤裸身体上的一点点盐末在身体的摩擦下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这你可以想象,而清水与盐水虽不会产生摩擦,但它们会在身体间产生一种奇怪而令人舒爽的黏力或许这就是其中最动人的场面吧,那感觉就象躺身于一风景优美的湖中并划着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肌肉似乎都得到了放松,写意而惬意。”
    “如果你不满于操舟手的随意,你可以在‘木浆’下加上一个‘橛子’;若是你觉得这舟子行驶得太过平稳,便可亲自掌舵,使出你最狂暴最猛烈的技能,抛起最富激情的惊涛骇浪来。”这时车子缓缓的开进一个大坪里,杨骅找好车位并将车子停下来,然后回过头对姚慎笑道:“怎么样?够浪漫够诗意吧。”
    其时已是夕阳西下,但秋伏的余威仍肆虐于每一个空间,在窗外匆匆的行人面上能清晰的看见没一颗汗珠,但姚慎却感到一阵恶寒。这决非车内的空调所致!
    杨骅用简洁而文雅甚至优美的字句来描述的不过是一件。
    姚慎其实也算欢场中的老手了,但与眼前的杨骅比起来,自己似乎相差的不可以里计。
    姚慎嗫嗫的道:“突然有些不舒服,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聚吧。”
    杨骅理解的道:“不要紧张,这其实没什么,男人嘛,吃喝玩乐,这很正常的。第一次或许有点紧张,但习惯了就很享受。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名医了,以后这样的机会可多了,得趁机把握及时行乐啊。”说到这里,杨骅很果断的将手一挥,道:“我的任务就是将你们这些有点书呆子气的精英适当的改造一下,要不然你们的生活就太清苦太枯燥了。”
    姚慎没来由的一阵厌恶,道:“真的不舒服,我们下次再聚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姚慎在中西比武一役后便名噪一时,按说会有一些权贵人物来“叨扰”,从而将姚慎变为某些人物的“应招”医生,不过,或许是徐梧地区患白血病的人不是不多,又或许是白血病本就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人所易患的疾病,所以,在这几个月来姚慎的日子是很单纯的,但在昶宇参加了徐梧卫视的直播节目之后,这一显得比较“闲云野鹤”的状况或许就要改观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姚慎就会有一种心烦的感觉。
    姚慎有几个在行政上混的朋友,虽然都不怎么如意的样子,但偶一聚会,便都很大方的表示当日由自己做东,而到结帐时往往是签单了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能力表示自己混得不错;而不能签单的同学,包括姚慎自己,大家在吃喝玩乐的过程中都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到聚会终结时,甚至有一两个乖巧的会来上两句:某某,以后弟兄有什么难处了你可记得要帮衬。而买单者往往会很轩昂很意气的道:同学一场,讲这个就有些见外了。这多半是场面上的话,说话的双方或许都未把这句话顶真,但在这一问一答的过程中却露出了一个信息,就是对有能力进行公款消费者的羡慕与纵容。以前姚慎应该也是属于这种人,现在姚慎好歹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就象那些洗手漂白的黑老大一般,姚慎再不想参与类似的消费,甚至在心里产生一个颇为荒谬的想法这社会的贪污腐化如此之多如此之烈而又令人见怪不怪,这就是因为大家的纵容与怂恿。
    其实姚慎也知道,杨骅或许只是出于病人的立场而聊表感激之情,杨骅的签单行为是这世道最普通不过的行为,这根本怪不得哪一个人,但只要一想到杨骅的那一番话,姚慎还是感觉象吞下了只绿头苍蝇。
    想到还要给杨骅的顶头上司诊病,到时候不知道会玩出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来;就算该领导能公正廉明两袖清风,但杨骅这位官场上的老油子肯定会少不了的。省一级的领导干部,到时不定有多大的排场,依自己的脾性,点头哈腰这种行为是难以做出来的,不过这几年来的工作经历告诉姚慎,在关键时候你不卑躬屈膝的还真难以过日子。
    这感觉让人十分的不爽。
    一般的,在对某一事物产生抵触情绪之后,人们往往用逃避来做自己的首选,即或明显的知道眼前的困境只是自己心理所导致,也有部分人不愿去突破这一心障,便如眼前的姚慎,明知道在给该领导看病之后确能在生活中增加许多便利,但不知为何,姚慎却不想去接受这一“光荣任务”,甚至将对方看着自己的一个普通病人也是不能。
    或许是近来的工作压力太大,以至对病人有一种厌倦情绪吧,也许得趁着国庆这几天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念头初冒出来时姚慎还吓了一跳,但回头想想也似未尝不可。其时专科正是最繁忙之际,每天都有新病人进院,每过得七八天十来天便要新增一层楼以满足需要,看这发展趋势,专科里的老医务人员不得不暗自在心里佩服姚慎的目光长远以每层楼最少的五个医生十个护士计,这八层楼就得四十个医生八十个护士,如果开始时不培养实习生参加临床而是从别的科室调人员过来的话,就算附一的医务人员再多,恐怕也很难抽出这一百二十多人来,就算眼前能抽出这股人来应急,那继续增加的病人又能怎么办?而另一个值得佩服的就是谢院长了,老谢能力排众议的将姚慎留在附一,又未雨绸缪的将商务楼装修出来,这才有了如今的大好局面,就算以前大家对他颇有微词,到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姚慎添为专科里的一面旗帜,对培养新人及扩张业务也确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眼前的事业已步上正轨,各个环节的运转都焊接的有条有理,就算姚慎甩手不管了,估计各科室也不会出上什么纰漏,那又有什么歇不得走不得的呢?
    再说,这几天如还老实的呆在医院里,估计舒雅淇没事了就会来陪班,到时候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看那叫吴言的小伙也的确不错,还有个叫什么“卫生巾”的,都是一表人才,对舒雅淇又好象都有那么点意思,可得给人家留上机会。只要自己出去玩上几天,待回来时,也许一切便会大不相同了。
    往往就是这样,人一旦有了逃避的念头,便会在心里找上各种理由以让自己好更坦然的去逃避。
    姚慎自杨骅送他回家后,在家呆了不过半小时多一点,就萌生了出去游玩的心情,这念头一旦在他心理滋生后便不住的繁育壮大,到得后来,姚慎倒觉得也确是该出去透透气了。
    于是,在夜幕初垂时,姚慎离开了霓虹闪烁的徐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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