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65.net,更新快,无弹窗!
一.大雪清晨
冉漾最近多了个令季绪费解的喜好。
她喜欢跟他一起沐浴,当然,前提是只沐浴,别的不干。然后让他跟她一起把腿伸出来,让她欣赏。
匪夷所思。
不过令人愉悦的是,她欣赏时从不吝啬夸赞。平日她脸皮薄,不爱说喜欢,每当那个时候,她满嘴都是喜欢。
一开始尚有点怪异,连续两次后,他就稍习惯了些。一般那时都只盯她的腿,然后在她说“好看,喜欢”时,附和一句“想摸”。
上元节当日,京城已连续下了数日的雪,上京的繁华被积雪层层覆盖,飞鸟偶尔掠过空旷的上空,停在树枝时,雪花簌簌落下。
门窗遮挡了窗外的严寒,冬日清晨微弱的日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鼓起的衾被上。
里面传来模糊的声音。
“我能不能舔一下?“
李绪一手抬手覆在额头,另一只手手指掐着她的肩膀,声音带了几分忍耐:“出来,不行。”
被子里再次传来模糊的声音。
“为什么不行,不公平!”
季绪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大了几分,闻言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人强行拎了出来。
冉漾“诶”了一声,眼前忽然变得明亮。
再一转眼,她已经从被窝里出来,脸对脸的趴在季绪身上。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幽沉。
他脸庞带着冷色,眉心蹙起,带一点清晨的烦躁。再漾在被窝里待了一会,头发乱糟糟,她见他面色不耐,也起了脸颊,不高兴道:“凶什么。”
李绪一点没感觉自己凶。
但还是放缓神色,自认为温柔地道:“谁跟你凶了,谁让你乱动的。”
冉漾道:“你答应让我看鸟的!”
有时候季绪感觉自己脾气真好,当然自制力也是,居然可以在一大清早答应这样的请求。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那你答应让我操一下吗。”
再漾愣住,捂住他的嘴。
“季绪,你再说污言秽语你试试。”
李绪舔了下她的掌心,他答应让她欣赏一眼,没让她对着盯半天还一直说观感,她知不知道她说的每句话吐息都落在上面。
冉漾凶狠地看了他一眼后挪开了手指,李绪道:“舔了得负责。”
他质疑道:“你能坚持吗?”
再漾幻想一番,突然觉得嗓子好痛。
她轻哼一声,把脑袋靠在他的脖颈处,痕迹明显地转移了话题:
“我们是不是该起来了,我好像听见我娘亲开门了。”
冬日里人容易赖床,尤其今日是上元节,李绪休一天可以跟她一起躺,再漾就更不想起来了。
明明以前的冬天,她从清醒都起床都不会超过一盏茶的。
“嗯,她在做早膳。”
季绪又听了听,补充道:“芋头粥。”
“这你都能听出来?”
“削芋头的声音很明显。”
冉漾竖起耳朵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
她从小到大,在一日三餐上基本没吃过什么苦,再蝶每日都雷打不动地早起给她做早膳,再漾饭量不大,平日只要对什么稍表露一点喜好,再蝶就会一直做这个。
芋头粥也差不多,因为年前一次早膳,李绪多喝了一碗,从此每次季绪来早膳都是芋头粥。
“我明日让我娘亲换换。”
季绪:“不用。”
再漾觉得李绪是不好意思,她道:“你肯定吃?了,你别害羞呀。”
李绪真没害羞。
清晨有个以亲人身份的人比他起的还早,给他做早膳,这种感觉实在是陌生极了,他亲生母亲都还未曾给他做过早膳。
而且他不是每天来,统共没吃过几次。
雪光一照,外面便出奇的亮。
李绪把再漾从自己身上放下来,低头碰了下她的唇,道:“你先睡,我起来。”
冉漾趁机抱住他的脖颈,“不行。”
李绪扬了扬眉,动作停顿下来。
他有一双极为出挑的眼睛,眼角下勾,眼皮褶皱前窄后宽,瞳孔漆黑,盯着谁看时总让人莫名紧张。
“舍不得我?”
冉漾望着他点点头,“你好不容易休沐。”
李绪很得皇室重用,已初懂帝王术,开始崭露头角的小皇帝急需在朝中建立一批自己的势力,用来牵制各方。
季择庭在几年前自愿退出内阁,摆明了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李绪作为年轻一代最为出挑的朝野新臣,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年轻,能力出众,手段强横,身上几乎没有黑点,娶妻娶的还是小郡主。
所以这段时日,他有意被培养,徐尚书在刑部时间越来越少,大小事宜基本都是他决断,年龄不到二十五,也算跻身九卿了。
季家方面,李云澹一放手,压力就基本到他身上,平日应付这个应付那个,也很是耗心神。
所以他们俩平日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大部分都是晚上要么他过来,要么再找借口彻夜不归,太忙时再漾会心疼他,不跟他见面。
“怎样才能轻松一点呢?”
再漾在他耳边轻轻发问。
李绪思索片刻,道:“成亲,我会休十天婚假。”
可是成亲的话还得一段时日。
冉漾哦了一声,跟他道:“再接一刻钟。”
李绪摸摸她的脑袋,低声应下了。
一刻钟后,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他必须得起来了,至少也该给冉蝶打个下手什么的。季绪起身后,把再被子边角掩地严严实实,仅露出个脑袋来。
少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穿衣服。
李绪默不作声将身上肌肉绷紧,动作慢了几分。
冉漾盯了好一会,然后道:“你穿衣服的时候真好看。”
季绪早有预料地勾了下唇,侧眸问:“什么时候不好看。”
再漾只好如实答:“都好看。”
季绪很满意。
满意之后又开始怀疑,再漾到底为什么喜欢他,难道只是因为脸还有身材?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偷看他。
说不定早就看上了但她不说。
诡计多端。
季绪又凑上去亲她一下,“你别着急,再躺一会,吃饭了我叫你。”
冉漾点点头,看着他出门了。
李绪走后,衾被内依然热腾腾,只是再漾总觉得空荡荡的。房里寂静下来,她躺在榻上,听见季绪出门,跟再蝶说话,原本还不想起来的,这会又突然也想出门了。
她翻来覆去好一会,最终还是从榻上坐起来,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梳完头发后,走出房门。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铲干净。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动作好快,再漾心想。
“冉冉,快洗漱,待会吃饭了。”
冉蝶从疱屋里出来,再漾嗯了一声,问:“娘亲,李绪呢。”
冉蝶道:“李大人在那边。”
她指了指房屋侧面,然后压低声音,笑着道:“瞧不出来,季大人平日看着冷冰冰,居然还挺有童趣。”
冉漾疑惑的嗯了一声,朝侧面夹道走过去,只见季绪背对着他,手里一把铁锹,看动作,好像是在......堆雪人?
冉漾抬步走近了点,问:“李绪,你在干嘛?”
李绪回头看她一眼,道:“在玩鸟。”
冉漾震惊的瞪大眼睛,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在院子里,他怎么说的出口的。
她下意识去看他的衣服,还好,整整齐齐的,没什么不雅观的地方。
但是仍然忍不了。
冉漾皱着脸蛋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道:“季绪你是不是疯了,你大白天的,冰天雪地怎么能随便遛??“
话音戛然而止。
李绪侧身,再漾看见一只振翅高飞的雪鸟,用方才院子里的积雪做出来的。
李绪道:“怎么能随便什么?”
冉漾:“怎么能随便堆雪鸟。”
李绪笑了笑,并未揭穿她,只慢悠悠道:“为了给你看,你不是喜欢看吗。”
冉漾脸庞红了红,低声道:“你别胡说。”
季绪放下铁锹,道:“行了,吃饭。”
回到厅堂时,再蝶已经把碗筷摆放好。
连着几次过夜后,李绪再也没了第一次被抓包的尴尬,已经可以从容不迫的起床,然后跟再蝶招呼,顺便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三人坐在一方小桌的四周,再蝶给一人盛了一碗粥,桌上有两盘腊月腌的小咸菜,还有一盘新鲜的清炒莴笋。
包子和发糕都是早上新鲜才做的。
“季大人来,多吃点儿。您个头这么高,消耗肯定也大,冉冉没事还喜欢吃点糕点,我看您都不吃东西。”
李绪接过再蝶递过来的包子:“谢谢。”
冉蝶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季绪。
早在她头回见季绪的时候,就觉得再漾跟他之间不太清白,一问她女儿还不承认。
她就不信再能抵挡住这张脸。
“季大人,您跟冉冉成婚的事……………”
季绪放下筷子,道:“已经在准备了,您放心。”
冉蝶点点头,笑道:“总算是要嫁出去了。”
再漾道:“娘你怎么还盼着我走呢?”
冉蝶道:“你这孩子,娘当然盼着你嫁出去啊。”
外面风雪吹进门,李绪站起身,原想抬手掩一下门,却意外看见院门在站了两个小厮。
他动作停住,看了眼冉漾:“冉冉。”
冉漾嗯了一声,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院门没有关,两个小厮在外面冻的直跺脚,不知站了多久居然也不敲门。
公主府的人,再漾都要认识他们了。
临近过年时,公主府三天两头的派人送东西过来,再漾不想莫名其妙收别人东西,无一例外都回绝了。
拒绝一次还有下一次,扶循果真没来这个小院找过她,但不耽误她天天差人送东西过来。
每次来送的都是这两个小断。
“我去把他们撵出去?”季绪问
冉蝶也探着脑袋看了看,她见又是那两个小厮,不由小心劝说道:“冉冉,今儿上元节,公主又来给你送东西了,过年你都没收,你这次就收着吧。”
再没说话。
李绪也没打扰她,耐心的等她思考。
冉蝶又道:“冉冉,娘知道你不高兴,但是你跟公主,怎么可能从此毫无关联呢。”
生身母亲,当年又是人为意外,没能照顾冉漾长大事实上不是长公主的错。
而且再蝶还存了点自己的心思。
她对季绪的家境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但也知晓她这女婿不是什么寻常官员,来头大着,将来他们成婚,万一有人因再漾的出身瞧不上她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公主至少也算个靠山。
比她这个只会做做饭的要强的多。
思及此,冉蝶又小声道:“冉冉,你瞧过年的时候咱娘俩还能一起过,公主就只有一个人。今儿上元节,我们三个还能吃个早膳,公主身边可空无一人。”
风越来越大,外面两个小厮脑袋凑着脑袋靠在一起取暖。
再漾最?道:“叫他们进来暖和暖和吧。”
李绪这才走出门去。
两个小厮进来后,将手中一个约莫小臂长的木匣放在桌案一角。
两人局促的站在角落里,房内暖香融融,米香浓郁,几人围坐一起气氛尤为温馨。
其实别说再漾,他俩都要习惯了。
这处宅院明明并不繁华,所有东西加一起,没准还没公主的一个柜子贵。
可来的次数多了,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小郡主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想回富丽堂皇却空空荡荡的公主府。
冉漾拿了两个包子递过去:“你们吃早膳了吗?“
小厮接过,连声道:“多谢主!”
他俩被拒绝得习惯了,现在也不好主动介绍,生怕又是跟以前一样把东西原模原样的再带回去。
啃完包子以后,两人手脚暖和了些,这才敢道:“郡主,这是殿下让奴才送来的上元节贺礼,你可以先看看,万一您喜欢呢,那时再做决定也不迟………………”
冉漾看了一会,然后道:“嗯。”
小厮闻言立即站直身体,激动道:“您收下了!奴才......奴才这就回去复命!“
“等一下。”
冉漾站起身来,回房间拿了点两块碎银,递给两人,“劳烦你们跑一趟。”
两个小厮走后,再蝶才笑意盈盈道:“就该如此嘛。人家来那么多回,哪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冉冉你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冉漾打开木匣。
里面是一套以玉饰为主的头面,精致程度令人发指,一看便价值不菲。
凭心而论,再漾的确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小东西,但她只是看了两眼便阖上了,道:“下次见面我再谢她。”
冉蝶点头,道:“该谢得嘛!公主喜欢喝什么茶来着?我明日叫人备些茶叶,待公主再来茶馆时送她。”
冉漾沉默了会,才低声道:“她喜欢龙湫茶。”
二.花烛喜事
冉漾即将成亲那几日,聘礼应该下去哪,到时又从哪接人,忽然成了个问题。
不同于寻常时候,她与李绪的婚事是全京城的人都在看着的。
成婚时聘礼若不去公主府,反而来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是必然会传出些不好听的闲话的。
毕竟之前周书禾树敌太多,许多人看不惯这般,所以肯定暗中看公主府笑话,看吧,谁让她之前识人不清,如今女儿不肯跟她回家。
别说扶循,跟再漾有血缘关系的,脸上都不会太好看。
但按季绪的意思,他更愿意就在这个小院,因为他不想再漾被旁人的意见裹挟,出嫁时还要在意别人的脸面。
不管怎样,她出嫁至少要从她熟悉的地方的走。
但是再蝶很坚决让她回公主府。
这个女人鲜少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为此母女俩破天荒冷战了两三天。
她觉得出嫁是大事,就算季大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始乱终弃的人,但总得仿着万一。
从哪走是脸面,是底气。冉漾不认扶循她能理解,但不理解她在这种关键时候无视门第。
本来就是她的,凭什么不要。
再说这个宅子虽然是再漾的宅子,但她也没住太长时间,真要论的话,桃峪才是她真正生活了数年的地方。
公主府的人派人过来问过一次,再漾没给具体的答复,后来她又在茶馆碰见了沈韶仪,算起来应该是她姑姑。
之前在皇宫为她解围过,再漾对她印象尚可。沈家人很少来打扰她,基本都只是时不时开她的茶馆坐坐。
“冉姑娘,我头一回见你,就觉得你与我兄长很像。”
妇人容色亲和,对她轻声开口。
冉漾:“夫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韶仪思索片刻,继而才道:“......是个你一定会喜欢的人。”
“在我兄长未成婚之前,他是京中几乎最夺目的世家接班人之一,彼时的他与如今的季家二公子还有些相似。不同的是,二公子雷霆一些,而他则温和许多。”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他会像我父亲,成为族里中流砥柱,但谁料他居然答应了圣上的赐婚,就那样娶了公主。”
作为驸马,他最多在朝堂挂个三品虚衔,是不可能再过多的参与政事的。
再漾问:“他很喜欢殿下吗?”
沈韶仪摇了摇头,看向了窗外,低声道:“我不知道,但他至少把自己的每个选择,都负责到底了。”
说完她看向再漾,“除了你。”
因为冉漾出生时,他已经死了。
如果还在的话,他是不会准许那个意外发生的。
冉漾道:“哦。”
沈韶仪笑起来,又对再漾道:“冉姑娘,他曾留给你一笔嫁妆。”
“也不算嫁妆。只是你还尚未出生时,他曾为你着手办过一批数额惊人的私产,原本打算作为出生见面礼给你的。”
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没能送出去。
也没多少人知晓。
紧接着意外一个接着一个,周书禾刚回来时年纪太小,有什么都不懂,她本想等她大点直接给她本人。但谁料周书禾越长大越叫人失望,跟她们也不亲近,她便不太愿意上赶着又去送东西。
所以原本是打算等她出嫁,直接差人送过去,没想到再漾回来了。
还好这些年一直没送出手,兴许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冉姑娘,回来吧。你不必有什么压力,我与父亲母亲都商量过了,我们不强求你认祖归宗,但是你出嫁,必须风风光光。”
“就当是,他的遗愿吧。”
冉漾闻言沉默了半天。
街市嘈杂喧闹,她跟沈韶仪面对面坐在雕花木窗前,讨论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男人。
但是最后,再漾答应了她。
三月廿二那天,积雪初融。
锣鼓喧天诸乐齐奏,冉漾坐在铜镜前,沈家大夫人亲手为她盖上红盖头,再漾抓紧刺绣繁复的裙摆,居然有点紧张。
她妆面厚重,头上顶着沉重的头冠,好看,但方才照镜子,她都没心情欣赏自己。
冉蝶在旁边轻声道:“冉冉,待会你堂兄带你出门,不要紧张。”
冉漾为了让自己分散注意,不由开始想,堂兄,好像没见过。
不对,见过的。
叫沈什么来着,忘了。
长的挺好看,但没季绪好看。
季绪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外面了,他也会紧张吗,应该不会吧。
“冉冉?”
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再漾回过神来。
“吉时要到了。”
风轻日暖,柔和的日光落在宽阔喧闹的街道上,映日的红绵延开来,骤一出房门,盖头下红光明亮。
她低着脑袋在堂兄的搀扶下,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她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手臂。
冉漾看见他红色的衣袖,腕骨白皙,手指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人山人海的喧闹一下变得模糊,男人握紧她,继而她听见他低声道:
“娶到你了。”
再漾弯起唇角,脸庞又红了。
等到一切礼程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烛摇晃,再漾已经卸了妆面,坐在房间里等季绪回来。
昨夜沈夫人塞给她两本春宫图,用词极为委婉的跟她讲述了夫妻之事,委婉到再漾一开始都没听明白,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在教习她。
“本来该是冉夫人来的,可我去找再夫人时,夫人却说不用麻烦,这怎么能叫麻烦呢?你们俩都未经人事,我听说那季绪早些年都在京外。不晓得有没有过女人,但听说他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万一他没经验,弄伤你可如何是好?”
#i:“......“
她挠挠脑袋,实在是没好意思说确实不用麻烦,她跟季绪经验多的很,她娘亲估计也是没好意思说。
“我知道了。”
“那册子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今晚瞧瞧,照着上面学就好了,到时别害羞。都要有这一遭的。”
冉漾脸又红了:“....……好。”
夫人只当再漾是脸皮薄,看着这张温软可爱的脸越来越喜欢,声音不由又软下几分,又仔细嘱咐两句才离开。
此时冉漾闲着没事,又掏出那两本图册来,李绪还没回来,她决定学习一下新样式,最好到时候吓吓他,谁让每次都是他主导的。
潜心研习半天,外面传来脚步声。
再漾合上书,老老实实坐在榻上。
房门从外推开,李绪一进来就看见坐在红床上等她的少女,她目光明亮的看着他,跟以往一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
李绪在心里如是想。
这一次她是作为他的妻子,今天,明天,将来的每一天都会跟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季绪脚步快了几分,“等急了吗?”
冉漾道:“没有。”
季绪已经换了身衣裳,他们如今所处的房间并非之前季绪住的地方,而是府中正北向的一处院落。从前是因为季绪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住处才偏,今日则是他作为继承人该住的地方。
季绪行至床边,在她面前站定。
冉漾仰头看他,房内地龙烧着,暖香融融,她穿着单薄的寝衣,红色的纱衣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以夫妻的身份相处。
冉漾想起这点,居然有几分局促。
以至于现在季绪在她面前,她居然紧张起来,紧张到两人相望,她破天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绪问:“你吃东西了吗?”
冉漾点头:“吃过了。”
季绪把手落在她的肩头,手指顺势穿过纱衣碰了下她的肌肤,他的本意是看看她冷不冷,肌肤凉不凉,毕竟是冬日里,居然穿的这样单薄。
但伸进她衣衫内的一瞬间,再漾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腕骨。
李绪手上动作一僵,轻柔的吻仿佛透过肌肤,直达心脏。
她肌肤温热。
“你应该叫我……”
这一点,在他回来之前,冉漾已经做了半天心理准备,她清了清嗓子,红着脸道:“夫君。”
季绪嗯了一声。
到今日起,他的心上人终于成了他的家里人。
“你明天用上朝吗?“
“不用,婚假十天。”
冉漾开心起来,她忍不住凑上前,把脸颊?上他的腰腹,纤细手臂抱住他。
“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夫君。”
李绪扬起唇角,任她搂着:“可以好好跟你呆一起了,其实我每日在值房都很想你。”
忙起来倒罢了,不忙的时候,他坐在值房明明无事可干却又走不开,就时常会想这官爱谁当谁当去,有这空不如回家找媳妇。
他这么直白,都叫冉漾不好意思了。
“那你想我的时候,我应该也在想你。”
她如实回答。
隔了一会又力求严谨地道:“你不想我的时候,我可能也在想你。”
说完又在后面补了句:“夫君。”
李绪垂下眼睛,漆黑?丽的双眸里泛着笑意,手指摁住她的脖颈,道:“冉冉。”
冉漾嗯了一声。
季绪望着她,拇指划过她的脸颊,最后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冉漾扬起脑袋,烛火映衬他冷白的脸庞,暧昧中显得有几分温柔。
他一温和下来,再漾就变得胆大。
她嗯了一声,道:“我有一个想法。”
李绪挑眉,道:“说来听听。”
这冉漾哪好意思说,她拉着男人的手腕,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继而主动凑过去轻轻吻他的下巴。
李绪坐着不动,任她像小猫一般,在唇角,下巴处轻轻啄吻。
冉漾亲着亲着,脸又红了。
她退开一分,眼睛含着水雾,脸蛋红彤彤地问他:“你怎么不动啊。”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立马反客为主,把她摁在床上吗。
季绪靠在床边,道:“我想看看你的想法。”
冉漾被他说得一梗,她坐在他面前迟疑片刻,然后脱下了身上披的那件若隐若现形同虚设的外衣。
里头不是府里备的,是她自己的小衣,抹胸试样,两条系带绕在肩头。
她皮肤白,因为心头还存着淡淡的羞耻,故而浑身上下又透着层粉,抹胸边缘陷进软肉里,垂眸时沟壑明显。
她靠近他,问:“你喜欢吗。”
李绪沉默了一会,反问:“你说呢。”
她的体型是即便为冬日,都能一眼瞧出婀娜的模样,丰盈与纤细同时存在着。她总是被欣赏,但因为身上那股纯粹正义,如水一般干净的气质,让她很少与情色沾边。
当然,除了现在。
确切来说,除了在他面前。
“那你亲一下。”
季绪目光暗了几分,十分配合地垂眸吻了她一下,唇瓣停在上面,一时不知是他的唇瓣更软还是她的身体更软。
说是亲一下,但季绪的吻在上面停了半晌,他抬手按了下,拇指陷进去,再抬眸时,上面有一层水渍。
冉漾又小声道:“帮我解开。”
季绪抬手,手指绕过她身后,两根细带根本不用费劲,指尖一挑就轻易解开了。
束缚感陡然消失,柔软的布料被顶起来一些,季绪这次倒是没再听她的话慢慢来,而是直接将之扯去。
他盯着她,眼神太过专注。
视线落点非常清晰。
再漾每次都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眼神,但今天她勉强忍住了,不去捂他的眼睛,而是就着眼前极近的距离凑过去亲他。
男人这次倒是没那么从容了,手掌覆住少女的腰,反身把她压在身下。
就此唇舌交缠许久,她的衣裙变得凌乱且摇摇欲坠,李绪坐起身来,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重新倾身覆在她身上。
帐幔垂下,叫拔步床内场景变得模糊。
后来在关键时候,再漾一反常态的坐在他身上,然后慢慢往下挪,跪坐在他腿间,倾身时,长发垂在他的腿上。
冉漾揽起自己头发。
开始尝试自己以前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事情。当她开始动作的时候,李绪显然也有些意外,他摁了下她的肩头,眉心蹙起,“你在干什么?”
冉漾冲他眨眨眼睛:“你不是喜欢吗?”
李绪:“......我是喜欢,但是你这是从哪学的?”
冉漾轻哼一声:“你管我从哪学的。”
说完她又低下身子,还没动几下,季绪又摁住了她的肩膀,男人眼眸带着错愕:
“等等,你真的??“
冉漾停下动作,两次被打断,她有点不太高兴了,难道这个男人不知道主动做这种事很让人难为情吗。
怎么还三番两次的问。
冉漾瞪他一眼,道:“你这么抗拒,那我不帮你做了。”
“......“
冉漾又说:“你可真烦,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毕竟这样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我没说我不愿意。”
“那来不来了?”
“......*.“
大概两刻钟后,再漾后悔了。
她手臂力气其实已经算大的了,但这会还是累的抬不起来。
少女胸口一片红,脸庞也跟着红起来,但她骤然一停,李绪反倒不满意起来,他根本没给她休息的机会,当即就拉着人上来把她摁在自己身下。
再漾仰着下巴跟他接吻,在朦胧中,她的腿被抬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再漾醒来的时候,李绪还在她身边。
她才动动身子,脑袋就被摁住了。
“醒了?”
冉漾嗯了一声,嗓音还带着几分干涩。
她愣了会神,忽而想起一件事来。
“我们是不是起晚了?”
但是季绪这么平静,而且一看早就醒了,所以应该没有那么晚。
谁料他居然嗯了一声。
“......晚了多久?“
季绪:“一个时辰。”
“......“
身体在僵硬后又慢慢放松下来,若是几刻钟还能挽救一下,但一个时辰的话,还是继续睡吧。
“季夫人会不会说你?”
李绪声音平静:“不会。”
“日后你不必跟她请安,不想见她的话就不见,不要顾忌什么,她不敢来找你麻烦。你若是想管府内诸事我会着手安排,若是不想,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就好。”
冉漾嗯了一声。
她跟季夫人倒没什么仇怨,可能季夫人仍不喜欢她,但对她来说,那点小事还真不值得一直记挂。
“再过两年......”
“嗯?”
李绪把她搂在怀里,道:“再过两年,你若是不喜欢季家,我们就离开这里。”
冉漾轻轻笑了出来,道:“我没有不喜欢,其实之前在这里待的倒也还好。”
没人苛待她,甚至她跟府里大多数的下人关系都还尚可。
“不过,你去哪我就去哪。”
但是如果是出京的话,要把娘亲带着,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她在他脖颈处蹭蹭,道:“这十天你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他没什么打算。因为说是十天婚假,但若是中途有什么急事,还是得听进宫或者临时有什么差事。若非如此,他就跟再漾一起在京城附近走走了。
“暂时没有。”
“那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季绪思索片刻,“不出意外是这样的。”
冉漾又跟他贴紧几分,心说成亲真好,如果可以每月成一次亲就好了。
她没穿衣服,大清早的这样贴着他很让人难熬,李绪把提前放在自己身体下捂着的她的小衣扯出来给她穿上,道:“别乱蹭。”
再漾立即不蹭了,她看向被子,果然被顶起来了。一起睡了那么多回,她都习惯了,每次早上都这样。
“你们男的都这样吗?”
她好奇发问。
“什么叫我们男的,你关心我就够了,怎么还想关心别的男的?“
冉漾只好换了个说法,继续好奇道:“你没碰到我的时候,早上也会这样吗?”
李绪:“......你觉得呢。”
冉漾幻想了一番,那就是说之前李绪每次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他第二天早起被子也会顶起来。
她轻声笑了出来,“那你都怎么办?”
季绪:“不管它,一会就好了。”
冉漾哦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道:“可怜的鸟。”
李绪:“………………”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身上,再漾的腿分开在他身体两侧。
“你真的心疼它吗?”
冉漾摇摇头:“不心疼??”
话音刚落,男人腰身挺了一下。
冉漾瞪大眼睛,很快就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在刚起来讨论这个问题了。
日光透进窗棂,眼看日头已越来越高。
过了许久。
季绪神清气爽得坐起身,对着少女潮红的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先行穿上衣服,之后才转身把再漾从被窝里捞出来。
“该用膳了。”
冉漾模糊地应了一声,她懒得动,所以季绪给她穿衣服时,她就没制止。
把她衣裳理整齐后,李绪忽然低头道:“喜欢你。”
冉漾精神了。
季绪又亲了她一下,轻声在她耳边道:“也爱你。
冉漾慢吞吞哦了一声,道:“我也是。”
季绪道:“好了,快起来。今天可是特殊的一天,可不能饿到你。”
“哪里特殊?”
李绪不满的看向她:“新婚第一天,还不特殊?”
有点道理,她又问道:“那明天特不特殊?”
“特殊。”
“为什么啊?”
“明天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