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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以来,朝局安稳,边境安宁。
李尚书家那位成日里打架斗殴的儿子李寒生奉旨入军营,从最普通的士兵做起。起初这位小少爷非常不适应,在军营里各种反叛胡闹,被高震亲自收拾后老实多了,自此渐渐收了往日的痞气,李尚书一家也终于过上安静的日子。
景阳正常去相府学习课业,她在围猎的第二日就去问了楼浔为什么没有上山陪她玩,得到的回答却是晚间陪太子饮多了酒,身子不舒服,忘记答应她的事情了。
景阳虽然不高兴,但也理解他累了一天忘记自己也是正常,难得没有耍公主脾气。
可是一连几日的相处,景阳越来越觉得楼浔故意躲着她,每日只要她去书房,楼浔便跑去武场,就连用饭也不同她坐在一起了。
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直到皇后寿宴那日。
六月初六,皇后寿辰,景阳一早便前往承恩殿给皇后祝寿。
永徽帝的后宫只有皇后、杨妃及几位没什么存在感的贵人。皇后刘氏端庄秀丽、贤良淑德,宫人感念皇后御下仁慈宽厚,口口称赞。这些年,帝后相敬如宾,从未有过争风吃醋的事情发生。
承恩殿在在上清宫的正南方,正殿共五开间,内外装饰着花草,黄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大殿前摆放着同镀金的凤凰和仙鹤,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皇后生辰,永徽帝亲赐“五福捧寿”玉屏风,景阳走进大殿一眼就识得屏风定是父皇送的贺寿礼。
陈永顼已经陪在皇后身边说话,见景阳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景阳今日来的真早。”
刘皇后也是慈爱地望着景阳,朝她招招手。
景阳走至刘皇后跟前,乖巧地说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景阳当然要早早来祝寿啦。”
“乖孩子!”
“娘娘,景阳祝您千秋万福,平安顺遂!”
刘皇后笑着受了景阳的拜礼,弯腰亲自将她扶起身。
“可用过早饭了?今儿我这宫里做了你最爱吃的杏仁奶酪。”
景阳早起先去上清宫给杨妃请过安,杨妃留她吃了早饭,这会儿听见有杏仁奶酪,她感受了下胃的承受能力,决定先满足口腹之欲。
从承恩殿出来,景阳觉得胃撑得难受,缃叶便陪着她在后宫走走逛逛。
景阳站在泮池桥上见远处长方厅内聚集了不少官家贵女,她们似乎都围着李尚书之女李如玉说笑。
缃叶也望了一眼,说道:“那是李尚书家千金李如玉小姐。”
“我倒是经常听见皇后娘娘夸赞她,今日一见果然仙人之姿。”景阳身份贵重,平日里这些官家小姐是不能随意与她攀谈的。
“今日皇后娘娘千秋,特意邀了各家贵女入宫。”
景阳想到皇后娘娘刚才嘱咐太子不可缺席寿宴,又见宫里来了这么多贵女,想来是要择选太子妃了。
景阳观察着李如玉的一举一动,不知大家说了些什么,只见她羞得以帕遮面,好半天不说话。
这时陈永顼也陪皇后说完话从承恩殿出来,正巧碰见在亭中说笑的女孩儿们。
她们见陈永顼身姿挺拔,容貌俊秀,加之身份贵重,害羞带怯地执礼问安。
陈永顼笑着受礼,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看了李如玉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景阳站在桥上,方才的一切她尽收眼底,陈永顼那含情脉脉的一眼自然也没逃过,“两情相悦!”她喃喃说道:“我要有小嫂子了。”
缃叶不知她在笑什么,茫然地看看对面,又看看景阳。
陈永顼的书房里有一幅美人图,在他那幅山水画的背面,景阳小时候想吓一吓她这位不苟言笑的太子哥哥,便没让人通报直接闯进了他的书房,好巧不巧,那时陈永顼正在欣赏那幅美人图,见她进来了,慌忙翻过面不让她看。
即使陈永顼速度很快,景阳还是看到了画上女孩子的容貌,只是她很知趣,假装自己没有看见,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知道今日她见到李如玉,她才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独独夸赞李如玉。
想来这择选太子妃不过是个过场,李如玉早就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了。
只是正当她为太子的婚事高兴时,迎面而来的便是当头一棒。池边,楼浔与一妙龄女子并肩站着,女孩子一袭湖水蓝绣花纱裙,容貌艳丽,倚着楼浔掩面而笑。
这样一幅画面激的景阳心里一痛,“难怪这些时日他总躲着我,不理我,原来是有心仪的女孩儿了。”景阳低下头不再看他们,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
“公主......”缃叶不知从何劝起,紧跟在景阳身后。
大喜的日子,景阳也没心情玩,窝在福宁殿里哭一会儿睡一会儿,直到晚宴时分才强撑着精神去了。
宴席上,景阳忍不住又去找寻楼浔的身影,见他依旧与白天那个女孩儿坐在一块儿,又是一顿生气。
永徽帝心情大好,皇后陪在他身边喜笑盈盈,众人纷纷上前说吉祥话。
“皇上,今日各家夫人带着小姐进了宫,我一一瞧了,李尚书家的千金真是名不虚传,才情、样貌俱佳。”皇后笑着说道。
“娘娘谬赞!”李尚书站起身,拱手说道。
“孤也早有耳闻,李尚书,你好福气啊!”
“犬子得陛下隆恩,方有今日,臣铭记在心。”
席间,皇后悄悄附在永徽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永徽帝笑着点点头。
次日早朝后,德允公公带着两个随侍捧着圣旨出了宫。
尚书府早早收到了消息,在院子里摆放好香案,全府上下等候在大门口,等候圣旨。
“圣旨到!”德允公公尖锐地嗓音传来,众人齐齐跪拜。
德允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尚书之女李如玉,秀外慧中、品貌出众,孤躬闻之甚悦。今皇太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李如玉待宇闺中,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择良辰完婚。”
“臣女接旨!”李如玉恭恭敬敬接过圣旨,脸上缓缓流露出端庄的笑容。
“恭喜李小姐!”德允上前恭贺道。
“辛苦德允公公跑一趟!”李尚书从袖中摸出一枚荷包,递与德允。
“李大人客气,老奴还要回宫向皇上复命,不做叨扰了。”
“公公慢走!”
送走了德允,李夫人牵着李如玉的手,母女两人在房间里说着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