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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周肆就出发了。
抵达的时候,高层已经全部到位。
图雅被安排在和财务部部长莉莉安,同一个房间。
周肆作为公司的总裁,自然享受着与众不同的待遇。
他被安排在了庄园最顶层的豪华套房。
伊佐还有威廉,也在。
巧合的是,他们的房间,就紧挨着周肆的隔壁。
两人挑选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特地将周肆的房间,夹在中间。
形成一种围堵的状态。
周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故作镇定,装作并未察觉其中的玄机。
伊佐似笑非笑......
黑曜祭坛的废墟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碎裂的黑曜石柱如断骨般刺向夜空,空气中仍残留着能量暴动后的焦灼气息。林阳站在中央,五族英灵的虚影已彻底消散,唯有他胸口的王者之血印记仍在微微跳动,仿佛与某种遥远的存在共鸣。
沈婉缓步上前,指尖轻触他的手臂,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吞没:“你变了。”
林阳没有回头,只是望着那片曾封印无面祭坛核心的虚空。“不是我变了。”他嗓音沙哑,“是我终于看清了真相??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是秩序,而是选择的权利。”
白夜从残垣后走出,银发染尘,眸中寒光未褪:“洛渊死了?”
“没有。”林阳摇头,“他在最后一刻撕裂空间逃走了。但失去了祭坛和晶体,他无法再强行唤醒初源意志。”
“可他还有影使。”叶寒沉声道,“三名影卫虽已被我们重创,但影使之首……他掌握着‘虚界穿行’之术,能潜入梦境,操控人心。若他趁我们虚弱时反扑……”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紧接着,地面震颤,一道漆黑裂缝自风语城方向蔓延而来,如同大地张开的咽喉。
“不好!”林曜猛然抬头,“那是虚界裂隙!影使正在试图打通通往现世的通道!”
林阳瞳孔骤缩,体内逆命之印瞬间响应,金光自心口爆发。他抬手一指天际:“所有人,结阵!以五族共契之力封锁裂隙!”
五人迅速站位,各自催动血脉之力。凤凰之焰腾空而起,化作赤红屏障;白虎咆哮引动肃杀之气,凝成银色锁链;玄武符印沉入地底,构筑厚重结界;朱雀羽火缭绕四方,净化侵袭的阴秽;而林阳居中,王者之血如江河奔涌,将五股力量融为一体。
轰隆??!
裂隙中探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指尖扭曲如枯枝,带着腐朽万物的气息。那是影使的本体投影,来自虚界的最深处。
“林阳……”一个低柔的声音响起,竟与沈婉一模一样,“你真的以为,你能救所有人吗?”
林阳浑身一僵。
只见那黑手缓缓拉开,裂隙之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被囚禁于地下牢狱的平民哀嚎,有战火焚烧的村庄,更有四个孩子的身影,在废墟中哭泣呼喊:“爸爸……你在哪?”
“六年后……”影使冷笑,“你以为你阻止了一场灾难?可时间本身,就是他们的牢笼。他们注定要失去你,就像你注定要背负这一切。”
林阳咬牙,额角青筋暴起:“闭嘴!那些孩子……是我的命!”
“那就来虚界吧。”影使低语,“用你的记忆换他们的未来。否则,他们连存在的资格都会被抹去。”
风声骤停。
五人皆感一股无形压力笼罩全身,灵魂仿佛被拉扯向深渊。唯有林阳一步踏前,双目赤红:“你要战,我便战。但别碰我的孩子。”
他猛然撕开衣襟,将手掌按在胸口的王者之血印记上,鲜血顺着指尖滴落,融入脚下的土地。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我召五族先祖之灵,重启星陨之盟!”
刹那间,天地变色。
五道古老的身影自星空中降临??身披烈焰羽袍的凤凰老祖、背负巨斧的白虎战尊、龟甲铭刻万古符文的玄武始祖、羽扇轻摇的朱雀贤者,以及最后一位,头戴王冠、手持权杖却面容模糊的王者身影。
“你竟敢以凡躯召唤我们?”凤凰老祖声音如雷,“此乃逆天之举!”
“我不是为了自己。”林阳跪地叩首,额头触地,“我是为了未来??为了那四个不该承受命运之痛的孩子。”
众祖沉默。
良久,朱雀贤者叹息:“你可知,每一次动用王者之心的力量,都会加速初源意志的复苏?你今日所为,或将引来更大的劫难。”
“我知道。”林阳抬头,眼中泪光与火焰交织,“但我更知道,若连守护亲人的勇气都没有,何谈守护天下?”
王者身影缓缓向前一步,低沉开口:“六年后的孩子……是你的血脉?”
“是。”林阳坚定道,“他们是我在时间尽头留下的希望。”
王者沉默片刻,终是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光流自其掌心射出,直入林阳眉心。刹那间,林阳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陌生画面??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古城,城墙由星辰铸就,中央矗立着一座倒悬的钟楼,钟摆静止,时间凝固。
“那是‘时渊之城’。”王者低语,“初源意志真正的源头所在。唯有在那里,才能完成最终封印。”
“可如何进入?”白夜问。
“需集齐五族圣物。”王者道,“凤凰涅?火种、白虎战魂碑文、玄武归墟地图、朱雀预言卷轴,以及……王者之血的最后一滴纯净之源。”
众人皆惊。
“最后一滴?”沈婉颤声,“难道说……”
“唯有当王者之血自愿献祭自身,不带一丝执念,才能开启时渊之门。”王者说完,身影渐渐淡去。
其余四族先祖也相继消散,唯留一句回响:“时机未至,切勿轻举妄动。”
林阳缓缓起身,脸色苍白如纸。方才那一召,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力。
“你不能去。”沈婉紧紧抓住他的手,“你说过要活着回来,你说过要看着孩子们长大!”
“正因为我想活着回来。”林阳轻抚她的脸庞,“我才必须走这一趟。”
“可六年后……他们已经在等你了。”林曜低声,“你不觉得,命运已经给了你答案吗?”
林阳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正因他们在等我,我才不能让他们继续活在恐惧里。我要终结这场轮回,让‘王者之血’不再是诅咒,而是祝福。”
夜风拂过,带来一阵细微的铃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不知何时立于废墟边缘,手中握着一枚青铜古铃。
“你是谁?”叶寒警惕喝问。
老者微笑:“我是时间的守门人,也是唯一见证过三次重置之人。林阳,你想进时渊之城,就必须先经历‘三试炼’。”
“哪三试炼?”林阳问。
“第一,见所爱之死而不救;第二,舍至亲之命以全大局;第三……亲手杀死另一个自己。”
全场寂静。
“这不可能。”沈婉摇头,“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考验。”
“所以千年来,无人成功。”老者淡淡道,“但你不同。你是唯一同时拥有五族认可与王者之心共鸣之人。若你失败,世界将陷入永恒的循环;若你成功,时间将迎来真正的终点。”
林阳深吸一口气:“我接受试炼。”
“不行!”林曜怒吼,“你这是找死!”
“我不怕死。”林阳转身环视众人,“我只怕他们将来问我:‘爸爸,为什么你不试试?’”
老者点头,摇动铜铃。
叮??
一声清响,天地骤暗。
下一瞬,林阳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雪原之中。远处,一座小屋亮着微弱灯火。门开了,一个小男孩跑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破旧布偶,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爸爸!”孩子扑向他,“你回来啦!”
林阳心口剧痛。
这是……他的儿子之一?可他从未见过这个场景。
突然,天空裂开,一道黑影俯冲而下??正是影使!他一爪贯穿孩童胸膛,鲜血洒在雪地上,宛如红梅绽放。
“不!!!”林阳狂吼,想要冲上前,却发现双脚被无形锁链束缚。
“第一试炼。”影使狞笑,“你只能看,不能救。”
孩童倒下,眼睛仍望着他,嘴唇微动:“爸爸……别哭……”
林阳跪倒在雪中,泪水冻结成冰。
画面切换。
他站在一座高塔之上,下方是滚滚岩浆。两个孩子被绑在祭坛两侧,中间悬浮着一块发光晶石??那是维持大陆平衡的核心能源。
“选择吧。”一个声音说,“救他们,大陆崩毁;毁晶石,他们必死。”
“我可以救他们!”林阳嘶吼。
“不可以。”那声音冷漠,“这是规则。”
他颤抖着手,最终举起逆命之印,一掌击碎晶石。
轰隆巨响中,孩子们化作光点消散,而大陆开始缓慢修复。
“第二试炼完成。”声音再次响起。
最后,他来到一片镜之迷宫。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他??愤怒的、悲伤的、懦弱的、疯狂的……最终,一面完整的镜子前,站着另一个“林阳”,手持长剑,眼神平静。
“你才是真实的。”对面的他说,“我是你放弃所有情感后的模样,是纯粹的使命执行者。要通过第三试炼,你必须杀了我,或被我杀死。”
林阳拔剑。
两人交锋,剑影交错,每一道碰撞都像是灵魂的撕裂。直到最后一刻,林阳的剑刺穿对方心脏。
那人倒下,却笑了:“谢谢你……让我存在过。”
铃声再响。
林阳睁开眼,已回到黑曜祭坛。老者静静看着他,眼中竟有泪光。
“你通过了。”老者轻声道,“三试炼,皆源于心魔。你能直面它们,说明你已超越命运。”
“那……时渊之城?”林阳问。
“门已为你开启。”老者伸手一指,半空中浮现一道旋转的星门,“但记住,一旦踏入,你就再也无法以原来的身份归来。你将成为时间的锚点,永生守望。”
“我愿意。”
“等等!”沈婉冲上来抱住他,“至少告诉我,我们会再见吗?”
林阳凝视她的眼睛,轻轻吻了她的唇:“当你听见风中的铃声,那就是我在回应你。”
他松开手,迈步走向星门。
就在即将踏入之际,忽然,时空剧烈震荡。一道稚嫩的声音穿透虚空:
“爸爸??!”
林阳猛地回头。
只见四个孩子从光芒中走出,年岁各异,却都有着相似的眼眸??坚毅、清澈,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成熟。
“你们……怎么来了?”林阳震惊。
大儿子抬头,认真道:“我们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们不要你一个人承担。”
女儿伸出手:“我们可以帮你。”
双胞胎兄弟并肩而立:“因为我们是王者之血的延续。”
老者动容:“这……这是前所未有的变数!血脉继承者竟自发觉醒,跨越时空寻父……这意味着,王者之心的选择,已不再局限于一人!”
林阳热泪盈眶,蹲下身将四个孩子拥入怀中:“对不起……让你们经历了这些。”
“不怪你。”大儿子说,“我们爱你。”
那一刻,王者之血真正完成了传承。
林阳起身,牵着孩子们的手,面向星门:“这一次,不是我一个人去战斗。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终结轮回。”
老者微笑,最后一次摇响铜铃。
叮??
星门大开,时光长河奔涌而出。
五道身影踏入其中,消失在璀璨光流之内。
外界,风语城的黎明悄然降临。废墟之上,一朵野花破土而出,在晨光中轻轻摇曳。
而在遥远的某座城市废墟中,四个孩子睁开眼,彼此对视,嘴角扬起笑意。
“爸爸回来了。”最小的女孩轻声说。
火光映照下,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风衣猎猎,目光温柔。
“我回来了。”林阳说,“这次,不会再离开了。”
王者之血,终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