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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拾荒者营地,被拒绝的人(第1/2页)
作为听海新晋的“风云人物”。
白舟正用清澈的眼神,和鸦大眼瞪小眼。
月光下面,两个人的影子贴的很近。
“你是说,你在这儿等我的时候,顺便从树坑刨出了一本……”
“禁典?!”
鸦的声调忍不住抬高。
“你该不会提前就知道这里有《死海密卷》,所以才要来东兴路的吧?”
她就说,这么多地方,怎么白舟偏偏从地图上选中了这样一个犄角疙瘩。
原来是有备而来。
怀抱着禁典的白舟轻咳一声,清下嗓子。
“其实,我从晚城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白舟又要讲他的晚城小故事了:
“有一个卖打火机的小男孩,过年时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街角。”
“于是,他用打火机取暖,在火光中看见温暖的幻象……”
鸦轻轻挑起眉毛:“然后呢?”
白舟继续讲述:
“这时,一个路过的黑袍看见可怜的小男孩,关切地提醒他——”
“市民广场正在烧犯禁者,那边火大,如果真冷的话可以去那儿烤烤火。”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黑袍对下层群众的深切关怀。
运用对比的手法,将对敌人的残忍和对自己人的慈爱形成了鲜明对比。
鸦:“……”
“但这和《死海密卷》有什么关系?”
“在这个故事里,小男孩待着的地方,是在东兴路永宁小卖铺门口的树下。”
白舟一本正经地讲着,
“所以,我在地图看见东兴路时,立刻就觉得眼熟了。”
“没想到……”
白舟晃了晃手中的死海密卷。
“竟然如此!”
鸦的表情凛然起来。
这不是鸦第一次从白舟这儿听到奇奇怪怪的晚城小故事了。
一如既往的槽点满满。
但在非凡者的历史上,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确实往往就隐藏在不起眼的故事和童谣里。
或许是前主人出了什么问题,在向同伴传递消息;
又或是为了逃避检查,用仪式洗掉了自己关于禁典的记忆,并提前留下这个故事……
“具体什么原因,不重要了。”
鸦看向白舟,表情十分古怪,
“重要的是,《死海密卷》已在你的手上。”
“——幸好,拜血教和特管署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然,真的会有人发疯!
“嗯嗯。”
白舟连连点头。
刚才,他讲的那个故事——
当然是没有的。
纯属胡诌。
确切的说,故事的前半部份,在晚城的确是有,所以他张口就来。
在少年训练团时,他做这种阅读理解绝对都是满分,黑袍看了都夸他以后该去宣传科。
……但东兴路什么的,肯定是不存在的。
“原来,特管署的情报是真的……”
“死海密卷,真的流失出来了。”
“看来拜血教内部真出问题了……而且不小!”
鸦打量着白舟手上的“大砖头”,稍微眯起眼睛。
“鸦,你知道它?”
白舟惊奇发问。
但鸦只是摇头。
“知道一些,但不多。”
“在听海,只要知道拜血教的人,都或多或少对它知道一点。”
“我只知道它是拜血教三大禁典之一,也是唯一列入‘密卷’级的禁典。”
“传闻中,它是拜血教一位教祖,在阅览了传说中的《死海古卷》后,书写出的仿品。”
“不过。”
鸦的声音稍作停顿,
“我听说,这部禁典已经很久没有认可过什么人了。”
“连拜血教高层自己都不太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偷走它的拜血教徒,最后估计也挺绝望的。”
是挺绝望。
偷走禁典的时候,估计那人已经做好了蛰伏在无人问津的晚城,苦学十载一朝出关无敌的准备。
然而,可惜神秘世界不是传奇小说。
没有偷走秘籍一步登天的幸运儿,拜血教也不是被火工头陀拳打脚踢的少林寺。
虽然不知道他对《死海密卷》使过多少手段,费过多少力气。
但他别说让《死海密卷》尽兴了,
根本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满足人家……
的0.1%。
——没用的黑袍!
最后,这位无能的大哥只能把它埋在殡仪馆家门口。
被砍头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怎么品味都很像是“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已经扭曲成病态了。
然后就被路过的白舟捡了漏。
当白舟将解锁条件告诉鸦,鸦更是露出恍然大悟又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么苛刻的要求,难怪了。”
“官方的压制,和平年代的到来,都让这个条件成了天方夜谭。”
“一本不能解锁的《死海密卷》,对拜血教的象征意义其实大于实际意义。”
“我拿它也没办法。”
最终,鸦给出这样的评价,
“与其说,你到手一本禁典,不如说是随身抱着拜血教老祖宗的骨灰盒到处跑。”
“——你可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了。”
白舟低头看了眼手里古书,还有厚厚书脊上的铁链。
……没有办法吗?
不能解锁的禁典,能拿来做什么?
能把人砸晕?
看来——
得去啊,墟界深层。
还是得去。
……
凌晨三点十分,白舟和鸦漫步在街头。
路灯已关,雾气蒸腾。
长街月色如水,水色清澈透明。
珊瑚水藻在水中交错,原来是街边树木花草落下的投影。
“36号分部不会放过你。”
“这幅行头,这个时间,走在街上太过扎眼。”
鸦打量着一身脏兮兮的西装、还拎着个大手提箱的白舟,建议道。
“或许,你需要找个安稳隐秘的地方落脚,作为临时的据点。”
对白舟这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来说,去哪儿睡觉比较好?
公园长椅?容易被奇怪的人骚扰。
睡桥洞?好像还行,但还是不够隐蔽。
“所以。”
“你需要一套免费的房产。”
——鸦这样说道。
这可给白舟吓了一跳,十分腼腆地连连摆手。
“那多不好意思……”
这份惊喜也太大了些。
已经跟着鸦老师学了很多东西了,还要住人家的吗?
送秘籍送武器也就罢了,怎么还送房产?
太慷慨了。
白舟觉得自己牙齿好像莫名变软了,脸也被月光照得白嫩三分。
再这样下去,白舟要拿什么才能报答鸦老师了。
以身相许吗?不是不能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然后,鸦就领着白舟,穿过三个街区……
——来到一片烂尾楼前。
“是这个房产啊?”
白舟眨了下眼睛。
越过遍地狼藉的小道,几栋突兀的建筑杵在一片不加修整的林木尽头,像是巨大灰色怪兽的骨架。
粗糙的水泥外墙灰扑扑的,生锈的钢筋锈迹斑斑裸露出来,被风吹过呜咽作响。
一张张空洞的窗口没有玻璃,像瞎子的眼睛似的,冷冷俯视着下方杂草丛生的荒地。
举目望去,一片破败漆黑,月色是唯一的光源,耳边满是蝉鸣和蛐蛐的叫声,安详又莫名带几分惊悚。
——都不要说和一路走来见到的都市繁华相提并论。
就算和东兴路比,此处也要偏僻得多。
这里才是被城市遗忘的真正边缘。
——在这儿,抬起头来左右四顾,甚至看不见“听海欢迎你”的那张地标招牌。
“免费的房产。”
点了下头,鸦在“免费”两个字上着重强调。
“刚才路过的时候,无意间远远瞥见这里,感觉意外的不错。”
她的表情十分认真,发自内心认为烂尾楼作为藏身之所是个天才的主意。
——她的主意。
“无需中介,没有麻烦的房东,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室友。”
“人迹罕至,位于城市边缘、开发中断的地带,是一片空白的无主之地。”
“不仅有很多废弃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布置陷阱阻碍可能的追兵……
“而且空间复杂,有许多未完工的房间和楼梯井,多层结构提供藏身、转移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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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说着,鸦抬手指向不远处楼顶黑洞洞的窗口,
“那是附近最好的战术制高点,易守难攻,监控全局。”
“如果在那里架一挺“蜂后-200”重机枪,就能将脚下这一整条路控制在手里!”
“——要是能有炮就更好了。”
鸦遗憾的摇了摇头,
“但是没事,你可以在这儿附近做些简易的爆破仪式充当地雷。”
“对了,你要注意……我怀疑他们知道你掌握爆破用的微型仪式以后,这次会携带反制手段。”
看着鸦侃侃而谈的架势,白舟深吸口气。
——好熟练。
像是经常被仇家追杀的常客。
颇有大通缉犯前辈的风采。
白舟的心中,愈发好奇起鸦过往的经历。
但在鸦的讲述下,白舟打量着月光下那几栋沉默矗立如鬼宅的破败烂尾楼……
心中又莫名升起几分熟悉的亲切和模糊的期待。
这种原生态的“朴素”,倒是和晚城异曲同工。
他在晚城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没听海的烂尾楼好……
一个免费、隐蔽、能暂时容身的角落。
就是这里了。
凌晨四点,天上的月亮都黯淡了不少。
白舟终于松了口气。
他“到家”了。
……
怀抱着好奇,白舟进入到一栋烂尾楼中探索。
黑漆漆的地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墙灰粉尘的霉味、满地都是破烂的钢筋和碎砖,让白舟莫名有些感慨。
——之前在基地不情不愿练板凳腿的时候,
要是能有根钢筋使,他该是多么快活啊?
可惜,迟来的钢筋比草贱……
小心翼翼摸索着上了层楼。
白舟正琢磨着,是找个看上去相对完整的小房间睡觉,还是那个能俯瞰入口的高层平台落脚,
鼻间忽然闻见难以言语的臭味,像是狗窝似的,混着某种尿骚味。
——尿骚味?
白舟一个激灵,立即停下脚步,后退至楼梯拐角的平台站定。
“铛啷——”
耳边传来空易拉罐被踢翻的动静。
但不是来自白舟。
这声音仿佛某种信号,眼前“哗啦啦”蹿出了一大群人,手电筒的光纷纷晃在他的脸上。
披头散发的“野人”们,扛着钢筋出现在楼梯尽头,跑下来将他团团围住。
“oi!oi——”
“野人”们呼喝着,吵闹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面,似乎觉得这样喊格外威风,能吓到白舟。
“干什么来的?”
一个赤裸身的长发大胡子来到白舟面前,起码一个月没洗澡的发酵味道扑面而来,神色不善地打量着他。
“路过,路过!”
“我只是路过的。”
白舟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就想找个地方睡觉。”
他明白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了。
拾荒者。
流浪者。
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大家都对这栋楼情有独钟。
一不小心,误入到他们的据点来了。
——一座拾荒者的营地。
大胡子上下打量着白舟脏兮兮的西装,看看他拎着手提箱的模样,表情渐渐缓和下来。
最后,他和白舟确认过眼神:
“看来,你也是同路的人。”
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常常会自发抱团。
“但像你这么年轻就离家出走的,我们不要。”
他摇了摇头,并且不打算听白舟解释什么。
看白舟这身行头就知道了……他一定有个不错的家世。
任性的孩子罢了,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也不安全。
“这里不欢迎你。”
“快滚吧——”
“回你的家!”
他指向通往下面的楼梯。
说话虽然粗俗,却没让白舟觉得讨厌。
孤儿的出身,让白舟能够敏锐地辨别许多人情世故。
比如说现在,他知道这个似乎是拾荒者领头人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
站在黑暗的角落,白舟抬头,不动声色看了眼大胡子身后。
那一双双闪烁的目光,有的好奇,有些只有单纯的困意。
但也有的贪婪,有的不怀好意。
只是……
回家?
他的家究竟在哪呢?
……当白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有人带了点情绪,冲大胡子喊了一声,“老大!”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大胡子回头瞪了他一眼,吹胡子瞪眼,表情凶神恶煞,
“人家只是个孩子!”
“换你孩子这个时间离家出走,你急不急?担心不担心?”
“行吧……”那人嘟囔着低下了头。
“行了行了,都散了!”
大胡子招呼着众人,做驱赶状,
“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垃圾站!”
“哗——”
众人一哄而散。
但却有两个人,借上厕所的名义,偷偷凑到一起,溜出了烂尾楼。
“刚才那小子,你注意到了吗?”
尾随注视着白舟的背影,俩人蹲在灌木丛的后面
一个干巴巴的瘦子,晃着牙签似的胳膊,精明的小眼睛闪烁,
“那身西装,看着可不便宜。”
“嗯。”
穿着无袖白背心的粗眉毛壮汉,不怀好意地笑:“他的手提箱里,绝对有东西!”
瘦子挤眉弄眼,“要不要……”
“可老大那里?”粗眉毛壮汉有些许顾虑。
“怕什么?他不会知道。”
“先别急着上,咱俩跟着他,看看他要去哪。”
像个贪吃的老鼠,瘦子露出即将得吃的狡黠笑容。
他的言语之间颇为熟练,仿佛胜券在握,
“只要够快就行,无声无息的处理干净。”
“——像上次那样。”
“刚才你也看见,一个乖乖孩子罢了……”
“能有多点反抗能力?”
说着,瘦子自信地弯曲手臂,想要展示肱二头肌。
但在肌肉壮汉看痴呆的眼神中,瘦子讪笑着收起竹竿似的胳膊,然后掏出把折刀。
“——我们有刀!”
“这才是“大人”该玩的玩具。“
“嗯……”
粗眉毛壮汉点了点头。
这个确实有说服力。
这把折刀,货真价实是见过血的……而且不止一次。
然后,壮汉从灌木丛中小心地探出脑袋,倏地愣了一下。
“……那小子人呢?”
“坏了!”
瘦子着急起来,立刻钻出灌木丛,小跑两步左顾右盼。
“该死的小子,让他跑了!”
他恨恨地跺在地上,气的牙痒。
——错过了一笔大生意!
这么年轻的小孩子,身体一定健康。
就算没有任何财物,带去黑市“拆开”来卖,也是值钱的。
都是那个碍眼的老大,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不好意思,那个——”
倏地,一道腼腆的声音,从他的身后轻声传来,
平静还带点不好意思的语气,像在问路似的:
“你们是在找我吗?”
——是刚才那小子?
他回来了?
我在做梦吗?
自投罗网哈哈——
瘦子半是茫然、半是惊喜地转身。
……可下个瞬间,他的所有想法就都消失不见。
“唰”的一下,脊背渗出涔涔的冷汗。
因为一只硬邦邦、冰冰凉凉的漆黑硬物,顶上了他的脑袋。
“好巧好巧,又见面了。”
刚才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被拒绝了也老实离开的“乖乖孩子”,对着他腼腆一笑。
“我就说,刚才你们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呢。”
“是有什么心事吗?”
少年拎着一支两人熟悉又陌生的物品,正对瘦子的脑门。
“铛啷”一声,
瘦子那把“危险”的大人的玩具——折刀掉在地上。
身旁,穿着白色背心的肌肉壮汉更是早就被吓坏了。
他的两臂张开,紧紧背靠着粗糙的大树,张大嘴巴吐着舌头,却偏偏一声都不敢吭。
……在月光的照耀下,这物品幽幽折射着清冷的光。
——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