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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君前失仪,是想罪加一等吗?”顺公公一声厉喝,将方周氏埋怨的话悉数吞进肚子里。
时景轩看向邢虎,“你,将前因后果说清楚,朕说不定可饶你死罪。”
邢虎放完火后连夜逃出了城,与城外十里的妻儿会合,本是要连夜远离京都。
可能是老天不隧人愿,他的小儿子竟在当夜发了高热,不得已去看了郎中。
孩子又拉又吐,根本不能坐车远行,只能停留在客栈。
他没想到衙门的人来得那样快,只一日他就被逮捕进京。
这会被五花大绑捆着,已经熄了能活下去的希望,只求不要牵连自己的妻儿。
他道:“小民邢虎,是方夫人妹夫,原在京都开了一家镖局,做走镖生意,日子平顺。妻子几次想让我关了生意过安稳日子,小民也有金盆洗手的打算。”
“镖局往在兑的时候,妻姐方夫人寻上门,求我为她办一件事。”
皇上:“何事?”
邢虎:“小民不敢欺瞒,她让小民烧死冀宁乡主。”
说到这里,他忙抬头解释,“小民与妻子是不愿意的,因为这不只是掉脑袋的事情,更是诛杀九族的祸事。可小民只是一个走镖的,她贵为一品诰命夫人,方家权势滔天,小民不敢不应。”
方周氏怒了,“你放屁!”
她话才喊出来,顺公公扬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甩下去。
“再插嘴,掌嘴翻倍。”
顺公公可不是空手打人,手中拿着戒尺,两尺子打下去,方氏只觉得槽牙都活动了。
她吃痛,不敢再犯之时,眼角余光看到踉踉跄跄走到近前的夫君,一股后怕从脖颈蹿向天灵盖,慌乱地垂下头。
方和正万万没想到,与他相守一生的妻子,那个温婉贤良,一辈子在他面前大度的妻子,竟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事?
他难已置信,根本无法相信。
皇上冷漠地道:“继续。”
“烧死乡主小民是万万不敢的,又怕不做会被报复,便连日让妻子收拾细软逃离京城。”
皇上:“怕报复?她与你发妻是亲姐妹,你不做,她又怎么会对亲妹妹下手?”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不知道她的可怕与恶毒,她根本不是表面上那般良善大度。”
方周氏想让他闭嘴,还没开口,脸上重重又捱了一尺,头一歪,一颗槽牙吐了出来。
邢虎见事已至此,干脆全说了。
“方夫人为人表里不一,她面上越是和善,下手越是狠毒,她先后让我帮忙买毒药,买通京城大夫、找得道高僧,寻游方道士,一切的一切都是骗方大人,为的是隐瞒她残害府中妾氏及杀害庶子性命作遮掩。”
方和正身子摇晃,眼前阵阵发黑,他想知道究竟,到底是当着皇上的面不敢妄言。
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淡然瞥了他一眼,忽然来了兴致,“将你知道的始末细节一一道来。”
邢虎将这些年帮着方氏做了多少恶事全部复述一遍。
他心底清楚,他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他心生悲哀,道:“皇上,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妻子毫不相干,求您饶了她一命吧。”
皇上这会莫名地有一点愉悦,他承认自己很不地道,可是看着方大人那吞了苍蝇的表情,就是开心。
可能是,这皇后之位终于有了正当理由换人了,才会幸灾乐祸?
“所以,你是故意留了线索,让龙襟卫查到是方府之人所为,又是故意烧错院落,向朕警示,有人要对冀宁暗下毒手了?”
“是,小民实在想不出两全的法子,只想如此能够瞒天过海,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逃远了,方夫人想杀我,也不能了。”
皇上看了他许久,很是满意。
“你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行了,朕不是那等昏庸之人,你虽有过,倒也不是不可原谅,这些年你助纣为虐的过错也有被迫无奈之举,缴付两万罚银,一切罪责可免刑。”
两万两,要了邢虎半数家产,但能躲过罪刑,他只觉重获新生,感恩戴德。
邢虎被带下去了,事情始末也都了解清楚了。
皇上连给方氏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对远处候着的萧河道:“押入慎刑司,火刑伺候。”
方和正是联名上书废掉慎刑司的朝臣之一,如今,他只觉得火刑都太轻了,他更想亲手将方氏千刀万剐。
她害自己断子绝孙不说,还要害他家破人亡。
他恨得指甲都要抠进地砖里,因为极尽的隐忍,他身前的石板上留下五条清晰可见的血印子。
凤南茵这时喊了一声,“且慢。”
皇上看向她,“南茵,你还想知道什么?”
“皇上,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对我下手?”
方周氏却是看向她时,只诡谲一笑,随后嘴角竟然慢慢渗出了血迹。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
有那么多武功高强之人在,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萧河直接卸了方氏的下颚,快速将人带走。
时景轩身型一转,挡在凤南茵面前,不想让她看到血腥一幕。
“可有吓到?”
凤南茵摇头,只是可惜,方氏宁愿死,也不肯亲口告诉她为什么。
皇上:“方大人,令夫人德行有失,她教养出的子女已不配再坐中宫之位,回去你自述请罪书,将婚书退掉。”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方和正做为文官之首,此时不敢有半句怨言。
“臣,遵旨。”
“此事不知令爱是否知情,可仇怨已深,已不配再入宫为妃。至于方大人的罪则,本该废黜你的官职,判死罪。不过朕听邢虎所供之词,这些年你倒是被蒙蔽的彻底,此事谅你也是不知情,可不罚你国法难容,暂贬你入翰林,暂为正三品翰林学士,与学子们一同纂修史书吧。”
远处,方云婉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瘫坐在地。
她错了,真的错了。
她若能早日想开,不钻牛角尖,不暗中与凤南茵比斗,母亲不会死。
父亲不会贬职。
方家日后在京都怎么抬起头,父亲在官场如何抬起头?
一切都是她任性,妄想得到帝王的宠爱。
是她不知廉耻,对还是靖王的皇上生了爱慕之心。
她本该是这世间最尊贵之人,如今成了方家罪人,成了人人都能嘲讽的谈资,她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