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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场消防安全演练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半才结束。
学生们午休，跑回教室准备吃午饭。
张国瑞带着老师们，邀请消防员们去乡政府食堂吃饭。
众人分坐两辆消防车，一起往乡政府去。
俞洁第一回乘坐消防车，非常新奇，“坐着还蛮舒服的。”
程愿看了眼车窗外的坑洼不平的小路，消防车在这种路上开得很慢，所以车厢里比较稳。
赵立宛深吸两口气，“坐在这种特种车辆里，我有种非常神圣的感觉，就好像全身沐浴在党的光辉里。”
他做了个很虔诚的姿势，“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张老师笑道：“赵老师，你是不是还要高举共产主义的大旗？”
众人笑出了声。
来到乡政府食堂，张国瑞点了炒菜。
他们人多，分坐两桌。
程愿、俞洁、张国瑞、周老师、赵立宛、洛北甯、刘年、陈阳、徐从荣等九人一桌，其余人坐另一桌。
等菜的间隙，周老师帮忙倒了茶水。
醇香的大麦茶，非常爽口。
张国瑞问洛北甯：“洛队长，下午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吗？”
“怎么？”
“你们队帮过咱们学校好几次，我看着你们，心里是真的感激，如果你们不要紧，吃完饭到这附近逛一逛，买点水果吃吃。今天给咱们学校开展了安全知识讲座，真的是非常有意义。”张国瑞眼里满是感激，“平常啊，也没人教他们这些防火防盗的知识，今天不光是咱们的娃娃，就是我自己，也是受益匪浅。”
他转头看看乡政府食堂的环境，歉意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请你们在这里吃点菜。”
“校长客气了。”洛北甯浅笑，一色的礼貌，“这是我们的职责，就好像你们老师是教书育人的，救火救人也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包括这次的安全演习。”
“我听小程老师说，上回孔宴清的父亲失踪，也是你们找回来的。”
洛北甯看了眼坐在他斜对面的程愿，表情依旧礼貌而疏离，“职责所在，校长和老师都不必放在心上。”
周老师问：“你们平时都很忙吧？听说消防要经常训练。”
陈阳笑道：“忙呀，忙得很。”
张国瑞问：“都耍朋友了吧？”
“那哪能啊，太忙了，都没时间找对象！”
俞洁好奇：“这不对吧，消防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刘年用手比划了一圈，“咱们四，都单身。”
他瞧着俞洁，眼里亮晶晶。
俞洁忽然被他看红了脸，心下砰砰一跳。
赵立宛摇摇头，“这不科学。洛队长，你也单身？”
洛北甯淡定地看着他。
赵立宛说：“工作归工作，可不能为了工作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和咱们谈恋爱，就是异地恋。”陈阳说，“走哪儿，都是异地恋，时间上太亏欠对方了，所以也不好找。”
“巧了，我们做老师的，也不好找对象。”赵立宛一拍手，来了兴趣，“我们支教的啊，来自天南地北，实在是很难谈一个稳定的对象。”
“支教完回去，不就成了吗？这有什么可难的？”
“支教完这个地区，还得去其他地区，各处跑！”
“……”
“……”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谈恋爱”这个话题被调动起来。
两道菜上来，分别是肉沫茄子和炒辣子。
紧接着，一锅馒头也端上来。
张国瑞说：“来，吃菜吃菜，动筷动筷，多吃点。”
程愿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口，咀嚼得很慢，因为她一直吃不惯馒头。
“今天有饭吗？”她小声问张国瑞。
“端了馒头上来，定是没蒸米饭的。”张国瑞说，“小程老师，夹点辣子过一过，这个白馒头好吃的。”
见洛北甯的眼神望过来，张国瑞以为他也吃不习惯，笑着说：“小程老师是南方人，喜欢吃米饭，洛队长也吃不惯馒头吗？”
洛北甯用筷子夹上辣子，就着白馒头咬了一口，“我们都吃得惯，有什么吃什么，不挑食，校长不用在意我们。”
服务员端上来大盘鸡，张国瑞又招呼他们：“吃鸡肉吃鸡肉。”
大盘鸡是当地特色，很接近xj味道。
正宗xj口味的大盘鸡是辣口的。
程愿吃了一口，当即被一股花椒味给呛住，咳嗽起来。
刘年忍不住道：“程老师还是吃不了辣，喝点水喝点水。”
“吃口馒头吧，阿愿姐姐。”俞洁给她递过一张纸巾，“还好吗？”
徐从荣尝了一口，并不觉得多辣，“味道还行，程老师你应该是吃到了个辣椒吧。”
“花椒。”程愿连喝几口水，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洛北甯安静地就着菜色配馒头，不说一词。
周老师见程愿如此不吃辣，不禁问道：“那上回李律师来，程老师你和他去吃了什么？”
“李律师？”陈阳问，“有人打官司了？”
“李律师是程老师的朋友。”周老师解释，“是专门从泽州来看望程老师的。”
“不是吧，不是朋友。”赵立宛抬起头来，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浑身舒爽，不知不觉间话又多了起来。
他一惯喜欢与人攀谈，不喜拘谨，所以话头里也常常不顾忌其他。
“这个李律师，不是程老师在泽州的未婚夫吗？”他不假思索地说。
洛北甯握筷子的手一滞，他抬起头来。
周老师说：“什么未婚夫，程老师都说了，是朋友。”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不是，程老师？”
一众人员哗然。
“程老师，这真的是你未婚夫？”
“这……未婚夫可比男朋友还要正牌！”
程愿的耳根子红透了。
她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一桌子好奇的人，最后目光落定在斜对面的洛北甯身上。
她与他四目相对。
“我……”
她下意识想解释点什么，洛北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响。
“叮铃铃——”
是电话。
洛北甯并不动，就那么瞧着程愿，似乎要从她脸上瞧出什么东西来。
挨着洛北甯坐的陈阳见他许久不接电话，低头一看，提醒道：“老大，是莫清瑶，不接吗？”
莫清瑶。
很陌生的名字。
这在程愿过去的记忆里，是从没听过这个人的。
她的眼神紧紧盯住了他的手机。
洛北甯的目光也落回了自己的手机上。
他的表情不太明朗，直接摁断了电话。
“怎么不接？”程愿看着他的脸。
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洛北甯回视她，嘴唇紧抿：“无关紧要。”
赵立宛听了，连忙接过话题，“是啊，还是程老师的未婚夫比较让人感兴趣。”
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立宛一点都没察觉到程愿和洛北甯之间的微妙气氛。
程愿正色：“我说了很多次了，他不是我的未婚夫。”
她低下头去，想喝水，但是杯子一晃，洒了点水迹出来，沾湿了手指。
她拿纸巾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指尖，声音很轻：“我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