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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已经在车里就位，赵念笙搀扶着将人带到后座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再坐到另一边。
两人中间隔了些空。
“醉鬼”却是不依不饶的缠过来，以环抱的姿势将人狠狠搂紧。
他仗着酒劲，哼哼唧唧的问：“王恣晗跟你说了什么？”
赵念笙原本还因为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想要推开他，听到他这么问，一时间也没了动作。
窗外的雪景很漂亮，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都安静了。
“她想让我去城南”
她的声音很轻，像飘下来的雪。
“城南的分公司？”
“嗯”
顾时晏低着头，但是眼睛已经清明了。
车内大概沉寂了五秒钟，顾时晏嗓音闷闷的，他开口问：“你想去吗？”
赵念笙想了想，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沉默在有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他明自了。
“好”
他顿了顿，又说：“下雪了陪我堆个雪人吧。”
说完，顾时晏的眼睛望向她，有些水润，像是见到主人离家前的小动物。
“好。”
赵念笙想也没想，立马就答应下来。
周延京松了松领带，脸色阴沉的看着手机里匿名发来的报告。
报告上显示宋浅月因身子亏空无生育能力。
握着手机的力度逐渐加大，他闭了不眼，拨打了一个号码。
“查查宋浅月在国外的这些年里都干了些什么？”
“．”
挂了电话后，他又开始思考这匿名背后到底是谁。
他查不到。
内心深处燃起一丝的恐慌，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将内心深处的一点不适压下去。
周延京，这些天看起来疲惫极了，他闭上眼狠狠捏了捏眉心。
手机号响了，他看起来就意外。
这么快吗
只是屏幕亮起来，让她失望了，电话来人是宋浅月。
周延京内心划过不爽，将电话挂断，重新闭上眼。
这几日的冷落，让宋浅月带了些小心翼翼，被挂断过一次后，她便没有重新再打来。
周延京得了清静，反倒有些无聊，他漫无目的的扒拉着手机，却一不小心点击相册。
他被一张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张合照，是宋浅月还未回来前，他和赵念笙一起去跟周冉冉参加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时拍的。
照片里的赵念笙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笑得温婉动人，而他则是一手抱着穿着校服的周冉冉，一手揽着她。
真是奇怪啊
失去后，他反而频频想念。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想念，那都是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他自虐般的翻看着往日的一张张照片，却悲哀的发现他的相册里很少会有赵念笙的身影。
最终，他回头看着窗外的大雪，落下一声叹息．
王恣晗赶到宠物医院时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手术室门前，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比她高半头的短发女孩。
那女孩正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王恣晗连礼服都没来得及换，高跟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仿佛唤醒了以神游天外的思绪。
她挣开身边人的手，向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抱住她，将重量尽数压在她身上。
王恣晗穿了高跟鞋，这样本来就比她矮八公分的徐立心抱着有些别扭，于是她主动蹲了蹲，将肩膀往她的下巴前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痒痒的，紧接着是一阵凉意，徐立心的泪落了下来。
“我好高兴．”
这是两人认识的第七年，是王恣晗第一次感受到她的眼泪。
她不知所措起来。
高中那会儿两个人通校，住在一起，徐立心将楼下叫得烦人的流浪猫收养回家，距离高考还剩最后15天的时候，小猫毫预兆都死了。
老实说，两个人里面，论照顾猫自然是徐立心付出的更多。
但那一天她哭的近乎虚脱，第二天还发起了高烧，徐立心却一滴泪没掉，她只是直愣愣的坐在小猫生前睡的窝前，一坐就是一夜。
小猫火化后，一切照常，她再也没有从她口中提起过那只小猫。
好像那只陪了她们仨年的猫根本就不存在
徐立心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后退一步，松开了她。
她将眼泪擦掉，对着她笑了笑，如往常般明媚，却掩盖不了她哭的红痕。
短发女孩走过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晗姐。”
王恣晗没搭理，拉着徐立心坐下，还特地给她安排了靠边的位置。
那女孩什么都没说就默默倚在旁边的墙上。
王恣晗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计较。
徐立心却开口了：“你回去吧，宾宾。”
女孩没动，她又站了一会，然后蹲下，抬眼看她：“涵姐喝酒了，赴宴肯定很累，没关系吗？”
徐立心没回答她，她不想说话，便着只是垂眼看她，带了点不耐烦。
女孩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撇过眼不去看她，她慢吞吞起身，怎么看怎么可怜。
她向外走了两步，徐立心却大发慈悲的开口了：“宾宾，让外面的人也离开”
“嗯。”她答应的很快，走的却很慢。
但走的再慢，楼道就这么短，还是到了转弯口，她回头看了一眼姐姐，徐立心却没留给她半个眼神。
她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徐立心很沉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不过，气氛并不尴尬。
她们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七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待久了，沉默变成了常态。
很久，王恣晗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还是很讨厌你这个妹妹。”
“嗯，我也不喜欢。”
王恣晗却罕见的对她犟起来：“可不是讨厌，为什么呢？她是个私生女，为什么不讨厌她？”
“不值得”
“这样吗？”王恣晗笑起来，她打趣的：“那为什么这么讨厌宋浅月，那个蠢货就值得了吗？”
“．她不一样。”
王恣晗来了兴致，追问下去：“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没吃晚饭的缘故，徐立心感到很累。
9点不到，她的眼睛却很酸，精神很疲惫，她却连闭上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没那些恶劣的兴致，而是直言道：“她欺负我妹，做姐姐的当然要帮忙欺负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好像一吹就要散了。
“哪个妹妹？”王恣晗皱了皱眉。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小时候对我特别好的邻居奶奶的孙女。”她的一声叹息轻的像一片羽毛刮在人心上。
“我前两天去看望陈奶奶的时候才知道赵念笙算是她的外孙女，你那天不在家，忘了告诉你了。”
王恣晗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叫算是？”
“包办婚姻，后来离了，只在赵念笙满月的时候见过一面，拍了张照。”她忽的笑起来：“幸好当时翻过面来了，看着上面写的赵念笙的名字。”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一问才知道”
说完，她解锁手机找出了那张照片，凑到了王恣晗眼前，说：“喏，你看看，她小时候长的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