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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天启皇帝老霸道了
孙传庭一身绯袍,头戴乌纱帽,在数十位军校簇拥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孙国桢丶陈奇瑜丶赵率教丶周遇吉。
尹再光阴沉着脸,色厉内荏地叫喊着:「孙督宪,你这是做什麽?」
回过神的朴温夕也站起,厉声道:「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是站在朝献的三千里江山上。」
「朝献,没有我大明,还有朝献吗?」
孙传庭冷然问道,他的官靴在地上踩了。
「这片土地在前汉年间叫乐浪郡带方郡,在前唐叫安东都护府。是某些贼子奸人,趁着我中原战乱,一点点蚕食窃取走的。
世上从未有谁,偷了别人东西据为己有,还如此理直气壮者。」
尹再光丶朴温夕又气又怕,浑身不停地颤抖。
金敬扬跳了起来,指手画脚地大声道:「我就说了,明国人狼子野心,垂涎我朝献三千里江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嗟来之食,他们帮我,心里早就存了不轨!」
金敬扬又说道:「你们如此暴虐恶行,如此狼子野心,不怕传出去,朝献百万军民宁可玉碎丶
不可瓦全吗?」
陈奇瑜呵呵冷笑:「说的好听。
你们两班权贵,敲骨吸髓,无恶不作,事到临头,却叫百万军民们替你们去玉碎,保全你们家里的瓦?
这里有上千名朝献新军,都是江北山民农夫选出来的青壮,他们提着脑袋卖命,换的几斗米,几圆钱,却还要被你们以各种名义盘剥了去。
你问问他们,愿不愿为了保护你们这几片破瓦挺身而出!」
尹再光丶朴温夕丶金敬扬三人转头看着对面的朝献新军,上千张面孔只有怒气丶积怨和杀气,毫无一丝敬畏和怜悯,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金敬扬强撑着说:「朝献总有忠义之士,定会把你们恶行扬播于世,届时千夫所指...」
周遇吉大声道:「诸位制置,何必跟他们费那多话?把他们全杀了,一个不叫放走,不就什麽事都没有吗?」
尹再光三人都要哭出来了。
你们好岁都是天朝上国之人,怎麽能如此蛮横无赖呢?
孙传庭不急不缓地大声道:「本官奉圣意秉公行事,不杀无罪之人!
现在当众宣布你们的罪行!
首先,你们侵占大明徵发民夫之钱粮。
民夫乃我大明徵发,为我大明办差,所发钱粮,乃我大明所发报酬,以承皇帝宽仁厚德之治。
你们无耻侵占,实乃辱我大明名声,坏我皇帝陛下仁政德治,实属大不敬!」
「其二,你们欺压朝献新军军属家眷,敲骨吸髓,巧取豪夺。
朝献新军乃我大明招募,受我大明调遣,不仅为朝献保境安民,还为我大明浴血奋战,大明国律朝制,陆海军皆有优免待遇,军属家眷更受皇帝陛下垂青庇护。
尔等欺压新军军属家眷,坏我大明国法,乱我大明军心,公然对抗皇帝仁政,实在是罪恶不赦!」
「其三!」
尹再光为首的三百多朝献江北官绅吓得魂飞魄散,前面两个大罪已经扛不住,怎麽还有三啊。
懂了,这是明摆着要置我们于死地!
「其三,我们在鸭绿江丶长白山一带加紧训练,操演各军;日夜施工,安固防线。你们却在后面拖后腿,搞破坏,甚至还违禁走私,通敌卖国。
尔等皆是建奴细作内应,当斩!」
最后一句当斩,许多朝献官绅吓得屎尿失禁,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味。
尹再光等为首的江北六君子,拼命地往前冲,大喊道。
「不能杀我!我们不是大明的子民,我们是朝献的官。」
「私通建奴,就是我大明的敌人,无论何国之人,皆可诛杀!」
「我们回去就把钱财退还给民夫和军属,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现在才知道错,晚了。」
朴温夕丶金敬扬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杀我,与礼不合,与法不容,你们这是乱命!我们要上京师找大明皇帝告你们!
你们这是拥兵自重,残杀忠良,图谋不轨!」
孙传庭转头对孙国桢等人说:「看看,真不愧是大明的好学生,连咬人的藉口,都跟我大明某些人的一模一样。
周遇吉!」
「末将在!」
「还在干什麽!等着本官给你杀猪过年啊!」
「遵命!
周遇吉大吼一声:「带方师教导团,目标前方,杀!」
上千朝献新军官兵举刀持枪,上前一步,大吼道:「杀!杀!杀!」
接着他们以班为单位,分成三拨,一拨上前,以战斗队形对三百多朝献江北官绅刀枪齐下。
第二拨紧跟其后,检查漏网之鱼,顺手补刀。
第三拨站立原位,堵住各条出路,防止逃跑,大厅里惨叫声连连。
一位郡守跪在地上,鼻涕眼泪齐流,拱手对面前的新军士卒说:「老乡,听口音我们是肃川老乡啊,看在老乡份上,活我性命吧。」
士卒愤然道:「老子爹娘被你们敲诈,怎麽不说老乡了?
就是你们这些两班,最坏不过!」
嘴里说着话,举起钢刀,狠狠一挥,郡守的头滚落在地上,鲜血飞溅,溅到金敬扬的脸上。
他年纪稍小,手脚最灵活,在尹再光丶朴温夕被枭首之时,他连滚带爬,钻到人群里面,伺机寻找生路。
突然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神经紧绷的他再也受不了,失声尖叫起来。
那位肃川士卒反手一刀,在金敬扬的脸上丶胸口劈出一道血口子来。
「呱噪!」
人杀到一半,孙传庭转身离开,孙国桢丶陈奇瑜丶赵率教跟在身后,只留下周遇吉继续现场指挥,善后处理。
「赵将军,海军陆战队东江师第一丶二团,立即从南浦进驻平壤。龟城丶熙川和咸兴一线的兵马都动起来,一路向向大同江丶白山丶咸兴一线进军。
江北两班官绅,该杀的务必要杀乾净。要是留下祸害,等到我们与建奴决战,他们在背后给我们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那些早早投奔我们的朝献士绅,要重用起来,跟朝献新军,还有徵发的民夫代表,千金买马骨。」
「遵命!」
「孙制置使,那汉城那边如何回复?」
「就说尹再光丶朴温夕丶金敬扬为首的所谓六君子,与建奴勾结,串联江北官绅,意欲夹击我军,被我都司及时识破,先下手为强。
江北地区我们暂且接管,大同江以南地区,他李棕想要,就赶紧派兵去占据,不想要,我们不妨再扩编朝献新军,帮他维持着。」
孙国桢丶陈奇瑜和赵率教对视一眼,孙制置使这是跟李棕在分赃啊。
平安道和宁安道,李已经失去掌控,落在江北两班官绅手里跟落在大明手里,区别都不大,反正都不是他的。
现在两道江北地区被大明拿了去,剩下一小部分江南地区,李棕当然愿意接受。
但李棕想吃下这碗剩饭,就得替乐浪都司背书,承认尹再光等人确实勾结建奴,意图叛国谋逆否则的话,毛都没有一根给你!
「是!」孙国桢应道。
东江局有些官员,还拘于仁义对外,以德服人,对孙传庭这样霸道的行径颇有非议。
但东江局高层都知道,孙传庭是皇帝近臣,每半年回京师述职一次,每次述职都会频繁进西苑,得皇上耳提面命。
他现在行的这样的方略,肯定符合圣意!
皇上做事霸道之风日渐明显。
林丹汗不肯跟大明合作,一起打建奴,那就直接借着春季操演之际,遣新军京营主力北上,最后由另一位近臣卢象升和曹文诏率轻骑奔袭,斩杀林丹汗,吞并察哈尔部,一举扭转蒙古左翼的局势。
不想合作,那以后都不要合作,直接灭了你!
再回头看皇上以开辟围困辽东的东线为由,设乐浪都司,俯视朝献江北两道地区,意图也非常明显了。
皇上经常以汉唐比例,要让大明成为超越汉唐的煌煌王朝。
既然要超越,首先得把疆域搞得跟汉唐一样,才好超越吧。
那乐浪郡丶带方郡和安东都护府的疆域都得收回来。
「孙制置使,那京师和平辽局那边?」
「本官会亲自写一封题本,直呈制置司承宣处,请皇上御览。平辽局那边,请孙副使以东江局的名义写一份咨文,通报袁制置副使。」
东江局,全名叫平辽局东江分局,孙传庭是平辽局制置副使,兼东江局制置使。
分局有一定自主权,但要配合全局部署,遵循全局指令。
从「组织程序」上,东江局和乐浪都司的这次重大行动可以直接上报制置司承宣处,直禀朱由校之外,还要通报上级单位平辽局。
不过此时平辽局制置使卢象升带着曹文诏和数万开平都司兵马支援洪承畴去了,平辽局和关宁都司,暂时由平辽局制置副使兼山东制置使袁可立,坐船泛海,从登州去了山海关,署理制置使一职。
京师西苑大光明殿,秦丶晋丶肃丶庆丶韩丶沈六位塞藩亲王,和周丶唐丶赵丶郑丶崇丶路丶福七位河南就藩亲王,分坐在左右两边,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这十三位各藩亲王在锦衣卫军校「亲切和善」的护送下,被紧急召到京师,有一段日子了。
河南七藩亲王以及秦丶晋丶沈藩亲王早就到了,一直在等肃丶庆丶韩三藩亲王从兰州丶宁夏和平凉快马加鞭的赶到。
一等就是一个半月,他们等得百般无聊,那三位亲王却是一路赶路累得人都脱形了。
还没休息两天,就被叫到光明殿,他们现在查拉着脑袋,一脸的疲惫不堪,「皇帝陛下驾到!」
内侍一声高呼,十三位藩王连忙站起来,对着健步走到龙椅上坐下的朱由校高举手行长揖。
「臣等拜见皇帝陛下!」
「诸位宗亲,免礼,请坐。」
朱由校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朕召集诸位宗亲进宫,第一件事是因为代藩。
朱鼎渭此獠,狼子野心,丧心病狂,朕量其德行凉薄,迟迟未册封其位,居然越自立,还扯旗造反!
现在十万王师官兵围困大同孤城,此獠依然负隅顽抗,冥顽不化...」
朱鼎渭要是听到朱由校这番话,肯定要在地面上用鲜血写出十个「冤」字!
孙子才想负隅顽抗!
我踏马的早就想降了,可是我每次派出使者出城洽降,还没开口就被洪承畴给斩了。
然后他每天叫人用火炮轰,把大同城轰的七零八落。
叛军组织过好几次反击,被围城新军火枪营,用三四千枝新式火枪打得死伤惨重,户横遍野。
现在六七万军民被困在大同城里,降又降不了,跑又跑不掉,困守城中,粮食又被锦衣卫派遣的细作,一把火烧得七七八八。
困守两个多月,粮食早就吃光了,现在城中军民遍搜鼠雀猫狗,还杀战马充饥。
外面的平叛大军,还在不急不慌地开炮..: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啊!
朱由校目光在十三位藩王脸上扫过,看到惶然,也看到木然,还看到无所谓。
你朱由校爱咋咋地!
「代藩造反,让朕非常痛心。大家都是太祖子孙,当初太祖皇帝分封各藩,原本就是扼守要冲,为国屏障。
结果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把太祖皇帝的祖训抛之脑后,没有成为大明柱石和屏障,反倒成了害虫,蛀虫!」
朱由校顿了顿继续说:「朕叫宗人府查了查,宗亲在册者,万历三十二年,计有十三万九千四百人。
天启七年重新统计,在册者有十九万七千四百六十五人,只是过了二十多年,增长了六万多人。」
各藩王无动于衷。
朱由校继续说。
「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龙子龙孙,出世就有一个爵位,最低奉国中尉,领着一份俸禄,不准科试丶不准参军丶不准经商丶更不准从事其它职业。
原本挺好的,可是从正德丶嘉靖年间,宗室人口暴增,朝廷国库却日渐窘困,宗室们的俸禄们逐渐发不出来。
尤其是旁支庶出,在各藩地位最低,俸禄分配总是排在最后,有时候一年半载也拿不到那点禄米。
但是总要吃饭,只好偷偷去写书丶做工匠丶种地,有的还去唱戏丶经商,更不乏贩夫走卒...
可这样的事,有违太祖皇帝祖制,要是遇到心坏的人举报,还得吃挂落。
地方官员也怕担责任,背黑锅,严禁这些龙子龙孙们再出来干活,在家等着禄米,然后活活饿死。
这些情况朕都知道,召集诸位宗亲来,就是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各藩王对视一眼,还是不肯说话。
其实这个很好解决,朝廷给钱给粮天启小子,你不是在江南丶山西大肆抄家,又把淮盐丶河东盐搞到手,兜里不是金山银海,分点给我们呗!
朱由校的目光在众藩王脸上扫过,似乎看透了他们的心思,突然脸色一拉,大声道。
「唐藩!」
唐王朱硕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应话,朱由校怒斥道。
「看看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