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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平辽制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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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平辽制置使,我们想是谁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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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平辽制置使,我们想是谁就是谁!
    天启六年腊月二十四日,京师各衙门陆续封印。
    街面上更显热闹,大街小巷挤满了人,京师官庶军民,合家老少男女倾巢出动,赶集参加庙会,穿行在各家商铺里,置办年货。
    街边的商铺,门口挂灯结彩,里面货架上琳琅满目。尤其是五城的供销社丶百货店和副食店,门口是人山人海。
    各店的夥计用麻绳拉出绕来绕去的两条走道,数百上千老少男女站在那里,顶着寒风排队,男的排一队,女的排一队。
    青袄小帽的夥计们堆着笑,行走在队伍中,拱手道:「老少爷们,老爷太太们,多谢你们捧场..
    实在是人太多了。
    人挤人也会出事的,一出还是出大事!
    马上要辞旧迎新了,出点事不是找不自在吗?
    所以劳烦诸位排队,我们按顺序来,出来一批人,我们再进去一批人..:
    诸位不要慌,我们货源充足,后面仓库里堆得跟山一样高,不怕卖断货..:」
    声音清脆,带着真诚和热情,就像火炉里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舒坦。
    再说了,这是商事局的店,皇家产业,谁敢在门口造次。
    上回敢这麽横,在皇家产业门口造次的人,是冲击上海第一棉纺厂的那波人,现在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朝阳门大街,左右长安大街,阜成门大街,崇文门里大街,崇文门大街,宣武门里大街,宣武门大街,正阳门大街,安定门大街,德胜门大街..
    五城几条主街上,马车来回疾走,扬起一阵尘土,罩住了街边落在后面的轿子里。
    寒风凛冽,把轿子门帘和窗帘时不时掀起一道缝。寒风裹着尘土,就像快要冻死的老鼠,拼命地往放着一盆小小火炉,暖和如春的轿子里钻。
    里面坐着的老爷女眷们掩着嘴鼻,骂骂咧咧,自家在京东马车厂订制的新式马车,怎麽还没到啊?
    什麽滦州机器厂那边的零件紧俏,还得再等到转年开春!
    唉!
    过年要到处去拜年串门,一路上还得吃尘土,受多少气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犹豫,早些给钱落定,谁知道新式四轮马车卖得这麽好。
    街边的酒楼丶饭店丶脚店,生意都爆棚。
    天启五年下半年后,大家都觉得日子好过了,手里的钱多了。腰包鼓了,胆气足了,都敢消费了。
    官宦富贵人家,进出酒楼,款待亲朋好友,趁着年底休沐放假,抓紧时间联络感情。
    据说西苑在开重要的会,皇上有大动作,转年开春上下官制可能要大变动。
    联络感情,打听消息,抢占先机!
    贩夫走卒丶平头百姓,进出脚店,忙碌辛苦了一年,手里终于能攒点钱,婆娘孩子们去置办年货,扯布做新衣裳。
    老少爷们就不跟着去凑热闹,招呼几个好兄弟,找个脚店,点几个菜,热上一壶酒,美美地吃上一顿,这一年没白过!
    脚店里吆三喝四。
    猜拳的,聊天的,吹牛的,奉承的,如同脚店后厨大锅里煮沸的羊杂汤,热气冲天。
    「年景好过,到处要人,我们胡同的万三癞子,都隔三差五找到散活做..
    今年还赞下了些钱,他那瞎子老娘居然着要给他找个媳妇,黄花大闺女不敢奢求,寡妇也行,只要能给他老王家传香火。
    这事以前敢想吗?不敢想!」
    「我家婆娘带着四个小的去扯布去了。
    听说供销社新进了一批松江棉布,上海第一棉纺厂出的第一批布,叫茉莉牌,嘿,布好,价格也便宜,比以前的松江布便宜一成五。
    我大舅子从朋友那里听到消息,早早告诉我们。我婆娘天还没亮就带着四个娃去排队,非得把明年大家要穿的布料全买回来。」
    「大力,叫你婆娘适量买就好,不要买多了,会后悔的。」
    「徐帐房,你这话什麽意思?」
    「嘿嘿。」
    「徐帐房,我们两家在一个胡同里住了多久,我娘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前两月你家老爷子突然犯病,还是我拉着平板车给送到南城第二卫生所..:」
    「好,好,不要说了,你张大力对我恩重如山,好了吧。不要念经了,我说。」
    这回,不仅张大力屏住呼吸听着,就连同一桌其他三位也放下酒杯筷子,支着耳朵听「你都说了,这批茉莉牌棉布是上海第一棉纺厂出的第一批棉布,这意味着什麽?」
    大力和同桌对视一眼:「头茬布呗!」
    「你个憨货!
    这说明这批棉布,上海第一棉纺厂只是试产,还没把机器全部开动。
    开动机器是个什麽光景,你们没见识过,想像不到啊。
    我跟着掌柜的去滦州进过货,到滦州羊毛呢绒厂丶铁丝厂去看过。
    我的老天爷啊,他们那个机器一开动,什麽水力的,畜力的,一动就停不下来,哗哗地往外出东西..:」
    大力和同桌们还是很迷茫地摇了摇头:「徐先生,你说的我们还是没听明白。」
    「憨货!上海棉纺厂的茉莉牌棉布,头茬布都卖得比别的松江布便宜一成半,要是它的机器全部开动,出产的棉布多到会让人发疯。
    东西出产得越多,价格就越便宜,这是正理!
    所以上海棉布的价格,还得往下掉。」
    「还得便宜!」
    这回张大力听懂了,慌忙确认了一遍。
    「必须得便宜,咔咔往下掉。
    你不信,等开春,北运河重新开通,这价格就得往下掉。等到入夏,东南风起,南边的海船跟鱼群一样往北游。这个价格还得往下掉。
    要是说错了,是我有眼无珠,看走了眼!
    你们把我这双眼珠子挖出来,当鱼泡踩!」
    当一声,张大力猛地起身,把坐的凳子带倒在地。
    「这个败家娘们,叫她少买点少买点,就是不听。到时候掉价了,她又要哭天喊地了。」
    张大力说看话,撒开腿,屁股看火似的往外跑。
    众人哈哈大笑,刚听到一耳朵的邻桌客人,忍不住问徐帐房。
    「徐先生,这棉布还得掉价?」
    徐帐房哈哈一笑:「太平盛世,吃穿的玩意,都得掉价。现在是不是太平盛世?」
     「是太平盛世,徐先生说的没错。」
    「这一两年日子好过了,确实是太平盛世。」
    徐帐房端起酒杯,滋地抿了一口,眼晴全挤在一块,鼻头更加红。
    「不着急,好日子还在后头。」
    饭店里最多的人是学子和低级官吏。
    其中有太学丶国子学丶四门馆三所高等学府的学子。
    他们多是北直隶丶山东丶河南的秀才童生,看到报纸上的招生简章,跑到京师报考,图谋一份出路。
    叽叽呱呱的北方口音里,一个川音显得特别。
    「刘元诚,你开春就要毕业了,想好去哪里?」
    刘之纶帽子歪戴,棉袄下摆扎进腰带里,喝得满脸通红,下巴还在滴汗。
    「入他仙人板板的,我报考经济厅和商事局,结果第二轮被刷下来...格老子的,老子一气之下,就报了开平都司录事参军招录,通过了。」
    「啥,制军院录事总局主持的各都司录事参军招录,你报考了,还通过了?」
    同桌的同窗们大吃一惊,他们都是太学学子。
    「是,听说我写的那篇《漠南漠北定戎策》以及《火器发展展望论》,入了卢制置使和曹将军的法眼...」
    刘之纶红着脸,身子摇摇晃晃,得意地说道。
    「你不是说在经济厅丶商事局观政一段时间,就回四川去建设黔西川南叛乱平复之地吗?」
    「设想如此,可惜天不遂人愿!」刘之纶摇着头说,「不过能在阳羡伯魔下任事,倒也不柱我从四川千里迢迢跑来京师求学。」
    「卢制置使和曹将军,率轻师直捣林丹汗老巢,一举荡平为祸百年的察哈尔部,被封阳羡伯和阳和伯,也被世人赞为大明双阳!
    元诚能在两位磨下任事,聆听教诲,确实叫人羡慕啊!」
    还有其它学子凑过来说:「听说西苑在开重要的会,会上会定明年方略...说是要调恺阳公回京,主持制军院。」
    「啊,那平辽局谁来主持?」
    「该不会是宁远的袁元素?」
    「是他?那不行,我不喜欢他,夸夸其谈,眼高手低..:」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刘之纶等人不由地看向他,嘿,想不到太学里也有袁黑..
    「袁元素不行,他军功太薄,在平辽局关宁都司和开平都司诸军中,威望不够。」
    「据说东江镇调回来的毛帅跟他不对付。
    毛帅可是平辽战事中军功显着的一位老帅,回京后一个多月,被召进西苑七次,圣眷正隆。
    他在御前说几句,袁元素肯定接任不了...」
    太学里学子卧龙藏虎,他们多半是制置司官吏的亲朋子侄。
    所以他们消息非常灵通,市面上不知道的内幕消息,他们都知道。
    他们深知「内情」和「大势」,知道国子监改制的三学府前途远大..:
    就连川南泸州来的刘之纶,也是拿着西南局副制置使傅宗龙的介绍信来到京师,先入读国子监特科班「启蒙」,然后遇到在川南认识的刘丶石祥麟丶秦拱明等人,进入到他们的圈子里,听从刘的老师杨嗣昌的建议,报考了太学。
    所以这些学子们,掌握的内幕消息非常多,思想也非常激进。
    两桌学子凑在一起,好一番议论。
    最后得出结论,恺阳公孙承宗的平辽局制置使一职,制置事丶关宁行司制置使袁崇焕,根本没有资格接任,只可能是从制置副使卢象升丶孙传庭和袁可立三人中选出。
    才争论不过几十息,十几位学子迅速分成三派,支持卢象升的人最多,支持孙传庭的第二多,支持袁可立的最少,只有蓼蓼三人。
    学子们都是年轻人,当然更加倾向于年轻一辈的卢象升和孙传庭。
    袁可立太老了,能跟上新时代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在新时代立功?
    一位学子说:「节寰公(袁可立)文武双全,巡抚登莱,襄理海防,卓然有殊功,可我等就是不喜他。」
    「对,他回京叙职期间,有到太学讲过学。怎麽说,思想太老套,而且..:」
    「爹味太重!」
    「对,对,爹味太重!
    前些日子《小说月报》里刊登的那篇章回小说,《闯海的年轻人》,里面说两位前辈师长爹味太重,现在看来,跟节寰公不谋而合。」
    「我看是老一辈饱读儒理经义的士子文人,爹味都一般重。他们总是想着教化人。
    劝人向善,积极奋进是没错,可没事指点这,指点那,叫我们一定要按照这做,遵循那行,就太过了。
    我们又不是无知小儿,我们有自己的观念和抱负,不需要外人指指点点。
    撞南墙又如何?
    不实践,如何领悟真理?」
    「说得好,所以说节寰公什麽都好,就是爹味太重。」
    「是啊,他们总是希望用他们的人生经验和阅历来指导我们.:
    皇上说得好,时代不同了,每一代人有自己的时代使命,也应该有自己的活法!」
    「是啊,我们的时代,跟他们的时代不同了,他们的经验和阅历,对于我们来说,不一定管用!」
    「对,对!我们只需要勉励,不需要指手画脚的爹味!」
    刘之纶笑着问:「你们就是因为节寰公爹味太重,所以认为他无法接任平辽局制置使一职。」
    「没错。」
    「你们牛笔啊!」
    其他人知道他开玩笑,纷纷接腔。
    「就是这样,怎麽地!」
    「哈哈,我们太学学子天下第一,平辽局制置使,想是谁就是谁,想不是谁就不是谁?」
    「是啊,想想又如何?犯王法了吗?」
    「多想多得!」
    「哈哈!」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仰慕不已在饭店的一角,坐着三人,年纪有老有少,其中一位年近六十,穿着素色棉袍,毡帽上的护耳被卷了起来,看着刘之纶等人,眼晴里满是羡慕,一口河南腔自言自语。
    「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以天下兴衰为己任。
    羡慕啊,年轻真好!」
    感叹两句,他转头看向对面两位同伴,一字一顿地问。
    「你们说,我长得像不像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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