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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贤者对视了一眼。
九幽妖尊、天工贤者和江山一品楼主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望向了天州的四位尊者。
古禅佛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但雷灭、冷月和无痕三位贤者，表情中都有一些无法掩盖的失落...
江凡神色不动，负手而立，面对大梦妖尊那如渊似海的威压，竟连衣角都未曾颤动。他轻笑一声：“大梦前辈，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令公子不是被我所擒，而是自愿留在天机阁参悟《无我净尘术》第三层奥义。若非如此，以他的天赋，岂能在短短七日之内，将心境提升至‘空灵无念’之境？”
大梦妖尊眉头一皱，眼中怒意稍敛，却仍冷声道：“纵是参悟，也该有个期限！如今诸界贤者齐聚此地，为的就是商议免战碑归属，你却扣着我儿不放，莫非想以此要挟？”
“要挟？”江凡嗤笑，“三灾境的大人物，也信这等小人手段？”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玉简，“这是令公子亲笔所书的参悟心得，其中涉及《无我净尘术》的部分感悟，皆已记录在内。若您不信，尽可神识探入一观。”
九幽妖尊接过玉简，略一扫视，眸光微闪：“确是他亲笔无疑，且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清明之意，心境远胜从前。”他转头看向大梦妖尊，“大梦，你子此次获益匪浅，江凡并未欺你。”
大梦妖尊沉默片刻，终是冷哼一声，退后一步。
江凡这才环视四周，目光掠过那一张张来自不同世界的面孔??有身披骨甲、眼如熔岩的炎狱族贤者；有通体晶莹、形似人鱼的寒渊族长老；更有背生双翼、周身缠绕雷蛇的苍穹之子……四十多位贤者，气息交织成网，几乎凝滞了虚无的空间。
“诸位远道而来，皆因免战碑一事。”江凡朗声开口，声音如钟鸣般穿透混沌，“此物乃上古遗存，可镇压因果律动，庇护一方世界不受天罚侵扰。但??”他顿了顿，嘴角微扬，“它并非无主之物。”
“哦？”一位身穿星纹长袍的老者眯起眼睛，“难道它归你所有？”
“不错。”江凡坦然点头，“免战碑现于中土，由我天机阁所得。若诸位有意交易，需拿出足以匹配的价值。”
“狂妄！”一名虎首人身的贤者怒喝，“区区一灾境的小辈，也敢与吾等谈交易？”
话音未落，江凡眸光一闪，体内骤然涌出三股截然不同的法则波动??星辰之力、妖圣血气、以及那源自少帝王座的皇道龙气！三重威压叠加，竟在虚空中凝聚出一道模糊的身影，赫然是半步二灾的气势！
全场寂静。
那虎首贤者瞳孔猛缩，喉结滚动了一下，竟不敢再言。
江凡收力，淡然道：“我虽未达二灾，但战力足以越阶而斗。况且??”他指尖轻点腰间储物袋，一道乌光闪过，“太初种子，我也有一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太初种子，乃是开天辟地之初诞生的第一缕本源精粹，传说唯有三灾巅峰以上的存在才可能炼化一丝。而江凡不仅拥有，还曾以此击伤七日巨人皇！
“他……真的舍得拿出来？”有人低语。
“未必是卖，或许是换。”另一位贤者沉吟，“但他既然敢提，说明手中筹码不止于此。”
江凡并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道：“免战碑只有一座，但我可以将其力量复制一份，制成‘伪碑’。虽不及原品万一分效用，但也足以抵挡一次天劫级别的打击。此物，可供诸位竞价。”
“那你真正的目的呢？”大梦妖尊忽然开口，目光如炬，“你不需要资源，也不依附任何势力，为何耗费心力组织这场交易？”
江凡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几分悲悯。
“因为我要去天界。”他说，“而天界之下，万族俯首，诸帝并立。我不知前方有多少强敌，但我知道??若无足够底蕴，别说踏上天梯，连进入天门的资格都没有。”
他抬头，望向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尽头：“所以，我需要情报、需要盟友、更需要能让整个中土武者集体突破的契机。而这，就是开始。”
一阵沉默。
良久，那位星纹老者缓缓起身：“老夫愿以‘星陨铁’十吨，换取一块伪碑碎片，外加你手中关于虚无通道的情报。”
“我出‘魂晶矿’五座，换完整伪碑一枚。”寒渊族人鱼开口，声音如冰泉叮咚。
“我以‘破界符?’三张，换太初种子感应之法！”苍穹之子双翼展开，雷光轰鸣。
价格一路飙升。
江凡冷静评估每一项报价，最终敲定十笔交易，换取了包括空间坐标图、远古血脉样本、禁忌功法残卷在内的大量战略资源。尤其是一份标注着“天界流放者营地”的星图，让他眼中精芒暴涨。
就在交易即将结束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哎呀呀，来晚啦~”
众人回头。
只见虚空裂开一道粉色光痕，琪琪踩着一双水晶高跟鞋，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她依旧是那副娇俏模样，粉色长发随风飘舞，手中拎着一只镶嵌宝石的皮箱。
“抱歉哦，路上遇到时空乱流，耽误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看向江凡，“不过嘛，我带了好东西compensation（补偿）~”
江凡眯起眼：“逾期三天，你还好意思提补偿？”
“别急嘛~”琪琪咯咯一笑，打开皮箱。
刹那间，整片虚无都被染成了金色。
箱中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通体由未知金属铸成，表面流转着类似符文又似星轨的纹路。最惊人的是，它竟能吸收周围的光线，仿佛自身便是黑洞中心。
“这是……”九幽妖尊脸色剧变，“天界通行令？！”
“bingo！”琪琪打了个响指，“而且是最高等级的‘帝使令’，持此令者可在天界自由通行，不受禁空、禁传、禁武三大禁制影响。怎么样，值不值回票价？”
江凡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从哪弄来的？”
“秘密~”琪琪神秘一笑，“不过嘛，这次可是冒着被天界监察使锁定的风险偷出来的，所以价格嘛……翻倍。”
江凡毫不犹豫点头：“成交。”
交易落幕。
四十多位贤者陆续离去，各自带走属于自己的收获。江凡则站在原地，手中紧握那枚帝使令，心头波澜起伏。
“你真打算用它闯天界？”九幽妖尊低声道。
“不只是闯。”江凡目光坚定，“我要让整个中土的名字，响彻诸天！”
回到天机阁时，已是黄昏。
灵疏依旧站在当初的位置，望着远方的云霞，纤影单薄如纸。
见江凡归来，她立刻迎上前，却又迟疑地停下脚步：“哥哥……交易顺利吗？”
“非常顺利。”江凡笑着将一枚玉简递给她，“这里面是我整理的《无我净尘术》入门篇，配合妖圣血修炼，能最大程度避免反噬。还有……这是我为你画的一幅星图，标记了沿途可能出现的险地与补给点。”
灵疏接过玉简，指尖微微颤抖。
她忽然扑进江凡怀里，紧紧抱住：“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
江凡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声音温柔却坚定：“可你必须走。九幽前辈能教你驾驭太初之力，而那里，才是你真正的起点。等你成为贤者那一天，或许我们就能并肩作战了。”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等到那天！”灵疏仰起脸，泪水滑落，“不准死！不准受伤！不准喜欢别人！”
江凡失笑：“好，我都答应你。”
夜幕降临。
江凡独自登上天机阁最高处，取出帝使令，催动神识探入其中。
霎时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天界的结构、势力分布、修行体系、乃至九大天门的开启规律。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个名字：
【姜无尘】
那是他的父亲。
据记载，此人曾为天界十大帝君之一，因逆推轮回大道，触犯禁忌，被贬入“永寂深渊”，至今生死不明。
“父亲……”江凡喃喃，眼中燃起熊烈火焰，“等着我。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践踏的蝼蚁。我要踏碎天门，掀翻神座，把你们一个个拉下云端！”
翌日清晨。
太仓大州，天州广场。
数万名元婴以上强者汇聚于此，旌旗猎猎，杀气冲霄。
江凡踏空而来，身后跟着清酒、小佛尊、江山一品楼主等核心成员。
商盟盟主亲自登台，宣布远征计划：三个月后，集结百万大军，通过古老传送阵，强行打通通往天界的裂缝！
“此战，关乎中土命运！”盟主振臂高呼，“胜，则众生共登仙途；败，则万劫不复！”
群情激昂。
唯有江凡沉默伫立，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远处一座孤峰之上。
那里站着一人，黑袍猎猎，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
察觉到江凡的注视，那人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江凡冷笑。
他知道，那是天界安插在中土的暗桩，代号“影傀”。
也是第一个，必须清除的目标。
散会之后，江凡召集群英密议。
“清酒，你负责整合丹药供应线，确保每位战士出发前都能服用‘破障金丹’。”
“小佛尊，佛法屏障交给你，至少要做到抵御初期天雷压制。”
“无名前辈，请联络其余八州贤者，组成‘破界先锋营’。”
最后，他看向刚刚归来的斥候首领：“查到了吗？那个影傀的真实身份。”
斥候跪伏在地：“属下查明，此人近三个月频繁出入‘玄冥宗’，并与一名自称‘天谕使者’的神秘人物接头。最关键的是……他曾在深夜潜入藏经阁，盗取了一份关于‘天门祭坛’的古卷。”
“玄冥宗……”江凡眸光一冷。
这个宗门表面上是正道大派，实则早已腐朽不堪，高层多有勾结外敌之嫌。
“传令下去，今夜子时，血洗玄冥宗山门。”江凡冷冷下令，“不留活口，但要留证据。”
“是！”众人齐声应诺，杀意凛然。
当夜。
月隐星沉。
江凡亲自带队，率领三千精锐悄然逼近玄冥宗。
战斗在瞬间爆发。
剑光撕裂夜幕，佛印镇压山门，妖火焚尽殿宇。玄冥宗上下措手不及，顷刻间陷入混乱。
江凡直扑后山禁地，在一间密室中找到了那名影傀。
对方正欲自爆元神，却被江凡一记《移魂大法》抢先夺舍，硬生生将灵魂钉在肉身之中。
“说吧。”江凡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缕星火，“你是谁派来的？天界哪一脉？目的是什么？”
影傀狞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赢了吗？天界的眼睛无处不在，你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计算之中！等着吧，当日门开启之时，便是中土覆灭之日！”
江凡眼神不变，手中星火缓缓推进：“我不怕他们布局，只怕他们不来。”
火焰灼烧灵魂的惨叫响彻山谷。
最终，影傀吐露真相：天界早已得知中土意图，将在远征当日启动“诛仙大阵”，以亿万生灵魂魄为引，彻底抹除整个大陆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中土内部已有三位贤者叛变，随时准备里应外合！
江凡站起身，望向漆黑苍穹。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才这么大方地让我拿到帝使令？故意放我接近真相？”
他忽然笑了。
笑得冰冷而疯狂。
“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们的局更高明，还是我的刀更快！”
次日。
江凡召集所有可信之人，公布叛徒名单，并布下反间之计。
同时，他将从琪琪手中换来的星图公之于众，联合各大势力，秘密打造一支“幽影舰队”，准备从侧翼突袭天界薄弱地带。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下密室中，江凡取出那颗黑色的太初种子，将其植入自己心脏附近。
“《无我净尘术》第三层圆满，星夜贤者的《移魂大法》已成，少帝王座之力尽数融合……”他低声自语，“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他盘膝而坐，引动全身气血，开始冲击那道横亘在元婴与贤者之间的壁垒。
三天三夜。
天地色变，雷云滚滚。
当第四日黎明破晓时，一道冲天光柱自天机阁升起！
江凡睁眼，眸中似有星河炸裂。
一灾境，贤者！
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而在这片大地的某个角落，灵疏乘坐的飞舟正穿越星海，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江凡留给她的那枚储物器。
“哥哥，等我变强……一定会回来找你。”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界深处，一座黄金宫殿内。
一名白发老者猛然睁开双眼，低语道：“那个孩子的气息……觉醒了？”
殿外，九道身影缓缓跪伏。
“恭迎帝君归来。”
风起云涌，大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