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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4 愿投六郎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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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4 愿投六郎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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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岱因恐英娘再被气出个好歹来,于是便让人先把业已泪流满面的英娘引出厅堂去,然后他才又走到这姜行威面前来,口中怒声道:“姜某之前抛妻弃女已是大恶,今日登门既非重续前缘,又为何事?
    我阿姨于我有抚育...
    张岱走出大明宫时,天色尚早,晨雾未散,空气中夹杂着昨夜细雨的湿润。他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协律郎之职虽非显赫,却意味着正式踏入礼乐之门,亦是通往仕途的一块重要基石。
    裴仲堪与他并肩而行,神色平静,眼中却掩不住一丝得意:“看来圣人果然不拘一格,选的是真正通晓礼乐之人。”
    张岱微微一笑,道:“你我皆知,此番胜出,并非全凭文采,而是对礼乐之道的理解更为关键。”
    裴仲堪点头:“正是如此。若只是辞章华丽,未必能入圣人法眼。今日所试,实为‘识’与‘才’并重。”
    两人边走边谈,一路回到集贤书院。书院中早已沸腾,众人纷纷议论着昨日殿试结果。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黯然神伤,更有人围在张岱与裴仲堪身旁,追问殿上问答情形。
    “张兄,听说圣人亲自问了你不少?”一位考生忍不住问道。
    张岱淡淡一笑,道:“不过寻常对答罢了。圣人关心的是我们对礼乐本意的理解,而非诗辞工拙。”
    另一位考生皱眉道:“那岂不是说,我们平日所学的应制文章,反倒无用了?”
    裴仲堪摇头笑道:“非也。应制之文仍是基础,但若仅止于此,便难登大雅之堂。真正的礼乐之才,需有识见、有胸襟、有变通之智。”
    话音未落,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书吏匆匆奔入书院,手中持着一份黄榜,高声道:“圣旨已下,协律郎名单已定,诸位请上前观阅。”
    众人闻言,立刻涌向榜前。榜单之上,赫然写着张岱、裴仲堪、李元昭等二十人姓名。每一名后皆附有简要评语,或称其“通礼乐之意”,或赞其“辞义兼美”。
    张岱望着自己的名字,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虽已得此殊荣,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协律郎们齐聚太常寺,接受正式任命。太常卿亲自召见众人,宣布圣人旨意:将于明年春归京谒五陵,届时需由这批新任协律郎参与编订礼乐,协助太常寺制定仪典。
    “你们既是圣人选中的礼乐之才,便须以礼为本,以乐为用。”太常卿言辞恳切,“此次任务,不仅关乎仪典之庄重,更关乎朝廷威仪与社稷安定。”
    张岱等人肃然聆听,齐声应诺。
    会议之后,众人被分派至不同部门,分别负责礼仪、乐律、辞章等事务。张岱被安排至乐律司,与几位老臣共事,学习历代礼乐制度,并参与修订宫廷乐曲。
    初入太常寺,张岱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里不仅有繁复的礼制条文,更有千年传承下来的乐谱、乐器、舞仪,皆需熟记于心。每日清晨,他便随师研习《周礼》《礼记》,午后则前往乐署,听奏古曲,辨析节拍,甚至亲自练习击钟、鼓、笙、箫等乐器。
    一次,他在乐署练习时,因节奏把握不准,被一位年长的乐官训斥:“协律郎之名,非是虚设。若连基本节律都掌握不了,何以辅佐圣人制礼作乐?”
    张岱羞愧难当,却并未气馁。他暗自立誓,务必要将乐律之事钻研透彻。自此之后,他每日练琴至深夜,反复揣摩古曲韵律,甚至请教民间乐师,以求融会贯通。
    与此同时,裴仲堪亦在礼仪司勤奋学习,二人虽各司其职,却仍时常互通心得,彼此勉励。
    转眼间,冬去春来,圣人即将启程归京,谒五陵之期临近。太常寺上下忙碌异常,协律郎们更是日夜赶工,编排仪典、演练乐舞、撰写祝辞。
    张岱被指派为《下之回》乐章的主修者,负责调整曲调与歌词,使之更契合帝王归京的庄严肃穆之感。他翻阅大量典籍,参考汉魏旧曲,最终在原有旋律基础上加入新的节奏变化,使整首乐章既承古意,又具新声。
    演练当日,圣人亲临观礼。张岱站在乐台之上,指挥乐队演奏《下之回》。随着钟鼓齐鸣,乐声悠扬,群臣肃立,气氛庄重。待乐毕,圣人面露满意之色,向身旁太常卿点头示意。
    礼成之后,圣人召见协律郎,亲自嘉奖。张岱因《下之回》改编得体,被赐绯袍一袭,升为从六品协律郎副职,协助太常卿处理日常事务。
    裴仲堪亦因在礼仪司表现突出,被委以重任,负责起草皇帝祭祖时的祝辞。
    授职仪式后,张岱与裴仲堪再度相逢于集贤书院旧地。两人相对而坐,举杯畅饮,回首往昔,感慨万千。
    “昔日我们不过是寒窗苦读的学子,如今竟能亲身参与国家大典,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裴仲堪叹道。
    张岱端起酒杯,轻轻一碰,笑道:“礼乐之道,贵在传承。我们虽已入门,却仍有万里之遥。”
    裴仲堪点头:“正是。圣人恢复礼乐之制,必非一时之举。今后朝堂之上,礼乐之才必将愈加受重。”
    张岱望向远方,目光坚定:“愿你我皆不负圣恩,不负初心。”
    夜风拂过,吹动檐角铜铃,清音回荡,仿佛诉说着一段属于他们的传奇,正悄然展开。
    张岱自太常寺归来,已是夜深。他步履虽缓,眉宇间却透着一丝疲惫后的释然。今日,《下之回》的演奏终得圣人首肯,而他也终于从一名初入礼乐之门的新进协律郎,逐渐被认可为可堪大用之人。
    然而,张岱心中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归至府邸,张岱未及更衣,便命仆人取来几案与纸笔,将白日所思所记一一整理。《下之回》虽已定调,但圣人之意,未必止于此曲。朝廷礼乐改革之风已起,未来或有更多新制需出己手。他不敢懈怠,亦不愿仅以旧章为依,而是希望能在继承古意之余,融入今世之变。
    正沉思间,忽闻门外传来叩门声。
    “张兄可在?”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裴仲堪。
    张岱起身迎门,见裴仲堪神色凝重,知其必有要事,遂请其入内。
    “我刚从尚书省回来。”裴仲堪落座后,低声道,“听闻圣人有意在谒五陵之后,于明堂举行大典,重新厘定郊庙之礼,并命礼部与太常寺共议新制。”
    张岱闻言,眉头微皱:“此事非同小可。若真如此,意味着礼制将有一番大变革。”
    裴仲堪点头:“正是。圣人之意,似欲借此次大典,重塑礼乐之本,以昭示新政气象。”
    张岱沉吟片刻,道:“若此议成行,我们这些协律郎,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裴仲堪目光微闪:“我正是为此而来。你我皆通礼乐之道,又受圣人亲选,若能在此议中有所建言,将来仕途便可稳中有进。”
    张岱缓缓点头:“不错。不过,礼制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非议。”
    裴仲堪笑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你素来心思缜密,若能先一步提出可行之策,必能在众臣面前脱颖而出。”
    张岱略作思索,道:“礼者,理也;乐者,和也。若欲革新,当以‘合乎天地、顺乎人心’为旨。我以为,应在传统之中求变,而非全盘推翻旧制。”
    裴仲堪抚掌称善:“妙哉!若能以此立论,辅以历代礼制演变之例,再结合今世所需,想必能打动诸臣。”
    两人彻夜长谈,直至东方既白,方各自归去。
    数日后,礼部果然召集太常寺诸臣,就明堂大典之礼展开讨论。张岱作为协律郎副职,亦受邀列席。
    殿中群臣济济一堂,各执己见,争论不休。有人主张恢复周礼,有人则力主删繁就简,更有甚者,提议完全废除旧制,另起炉灶。
    张岱静坐一隅,细听众人之言,待时机成熟,方才起身拱手道:“诸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然礼乐之制,关乎国体,不可轻率更易。”
    众人目光齐集于他。
    张岱不卑不亢,继续道:“礼者,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乐者,和人之性,以成天下之和。若一味复古,则失之泥古;若尽弃旧章,则无以为继。臣以为,应取古礼之精义,融今世之实情,使礼制既不失其本,又能顺应时势。”
    此言一出,殿中一时寂静。
    礼部尚书李林甫微微颔首,问道:“那你可有具体建议?”
    张岱早有准备,取出早已写好的奏稿,呈上御前:“臣以为,明堂大典,应以‘尊祖配天’为核心,祭仪当循汉唐旧制,然可酌情增减。譬如,乐章之中,可加入今世之辞,使文辞更为贴近当今百姓心声;舞仪方面,亦可借鉴民间雅俗之舞,以显朝廷亲民之意。”
    圣人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此议甚佳。朕亦以为,礼乐之道,贵在因时制宜,不可拘泥。”
    最终,张岱之议被采纳,他亦被委以重任,负责编订明堂大典中的乐章部分。
    任务既定,张岱便全身心投入其中。他日夜研读古籍,查阅历代乐谱,甚至亲自走访民间乐师,采集各地民歌,力求在传统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
    一日,他在城南访得一位老乐工,曾为玄宗朝宫廷乐师,年迈退隐后,仍精通音律。张岱与其促膝长谈,受益匪浅。
    老乐工感慨道:“当年宫中乐章,皆由词臣撰写,然真正动人之处,往往在于旋律与情感的交融。如今你既掌乐律,切莫只顾辞章之美,而忘却音乐本身之魂。”
    张岱深受触动,自此更加注重乐律与情感的契合。
    数月后,明堂大典如期举行。张岱所编乐章,融合古今,既有庄严肃穆之气,又具亲民之感,令百官称颂,百姓感动。
    圣人观礼之后,亲自召见张岱,赐金帛十匹,晋升其为正六品协律郎,兼礼乐顾问。
    张岱跪地谢恩,心中明白,自己已真正踏入礼乐中枢,成为朝廷倚重之人。
    然而,他也深知,身居高位,责任愈重。礼乐之路,仍在前方,等待着他继续前行。
    夜色渐深,张岱独坐书房,望着窗外星河,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起昔日书院之中,那轮明月下的孤影,与裴仲堪对坐窗前的低语。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学子,而是肩负国家礼乐之责的协律郎。
    他轻轻提笔,在纸上写下四字??
    “礼以载道,乐以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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