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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无什表情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龟裂，他突然就不敢抬头了，不敢看对方那张笑眯眯的脸。
一听到小姑娘除夕夜没人陪时，哪怕她总是给他一种“活该如此”的感觉，他也控制不住的心疼，双腿更跟不听使唤似的，通完电话拔腿就跑。
出来的匆忙，就连拖鞋都他妈忘了换。
宋辞沉默了一会儿，不等主人开口就进了屋子。
他轻描淡写出声：“我记得你家没有我的拖鞋，出门就没换鞋子。”
乔阮眨眨眼睛，像是信了的“哦”了一声，然后嘟囔道：“我家是没你鞋子，可你家不就在我对面吗，回去换一下不就成了。”
“大冬天，穿着一双拖鞋出门，怪冷的……”
宋辞：“.……”
这件事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过去了，宋辞看了眼客厅的电视剧，挑挑眉问：“除夕夜看《哑巴新娘》？”
这丫头品味倒是挺独特。
乔阮唇角笑意倏地一僵，刚才光顾着捯饬自个儿了，频道忘了调。
她干咳一声，一本正经解释：“我是一个很怀旧的人，老剧其实也挺好看的。”
然后就见男人笑了，他的尾音拉的很长，低低哑哑的，酥的人…头皮发麻。
乔阮大脑瞬间充血，就跟死机了似的，她就觉得这老男人好混蛋啊，总是瞎几把撩她，撩了又不负责，完事了又严肃古板的冲她道：“乔阮，未成年不能早恋。”
真是渣男本渣。
她看着靠着沙发一角上的男人，低声喊道：“辞哥。”
“嗯？”
“过了今晚我就十八了。”
宋辞听见这话，心里头一个想法是小丫头想谈恋爱了，脑海里浮现出沈星辰那张人模狗样的脸，面色顿时一黑。
他沉声道：“十八又如何？”
乔阮看着男人，缓缓出声：“十八就代表我是个成了年的女生了，辞哥，你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她说着，脸微微有些发烫：“我是答应了让你管我，可男欢女爱这种事儿…辞哥你就少管点吧，还有你以后能不能也看开点，不要一直把我当未成年。”
她乔阮前凸后翘，貌美腰细，也就是这老男人瞎了眼才看不到她的好！
什么叫男欢女爱，什么叫少管一点，什么又叫他看开点——
宋辞听的满脸恍惚，他颤了颤手指，半晌才开口。
“你说…你想谈恋爱？”
然后就见小姑娘很大方自然的点点头。
宋辞：“.…..”
他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孩子大了，说的多容易让孩子产生逆反心理，可宋辞脑门还是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了。
他妈的，说那么多干什么，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完事。
宋辞用仅残余的一丝理智，冷漠出声：“你考上南华了吗？”
乔阮：“.…..”一句话把她问的哑口无言。
“哪怕你十八了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谈恋爱容易影响学习，你以为你考个六百六高考就万无一失了？”
乔阮听得浑身发颤，可老男人还跟嫌不够似的，继续慢悠悠地戳她心口，“高考失利的大有人在，何况是你这种才取得了一丁点成绩的学生，乔阮，做学生就要有个学生样，你要是觉得谈个对象，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约会上，次次还能考年级第一，那你就尽管去谈，我一定不会拦你。”
哪有谈恋爱不约会的？
乔阮这还不过是暗恋，就天天想老男人想的睡不着觉，如果真跟对方处对象了，她的确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一心一意的搞学习。
“所以...高中生真的不能谈恋爱吗？”她好不低落的问。
宋辞一想到沈星辰那个臭小子，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他精心呵护，连个手都不敢随便牵的姑娘，唯恐跟她传授一些不健康思想，可那小子倒好，仗着年纪小无知，竟敢勾搭他未过门的媳妇儿！
于是他冷漠出声：“不能。”
“如果那个人是你呢？”她话没把门，脱口而出。
宋辞冷静正直的脸色有一刹那的龟裂，少女那句“如果那个人是你呢”像是被人按了循环键似的，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重复。
如果那个人是他，自然…自然是能的。
从乔阮这个角度看去，男人的瞳眸锐利深邃，像是一颗黑黢黢的曜石，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好似她心中的所有小心思都变的无所遁形。
乔阮心里一阵懊恼，恨不得删自己两巴掌，这种话哪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先不说老男人心里还有个白月光，她自个儿没钱学习也不中用，当代社会竞争如此激烈，她没钱又不中用，拿什么娶媳妇儿。
哦，不对，是嫁老公。
于是她连忙开口补救：“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跟你这种类型的男人谈恋爱，也不可以吗？”
“辞哥，我是觉得你跟那些小男生观念不是很一样，你不要多想啊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
宋辞听对方这么说，心下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遗憾。
他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跟少女说什么高中生不能谈恋爱的话。
如果他现在再告诉对方，如果那个人变成他自由恋爱也不是不可以，先不说自我打脸，一定会被小姑娘当做渣男来看待吧？
宋辞深深吸了口气，岔开话题：“晚上吃饭了吗？”
乔阮摇摇头：“冰箱里有饺子，我还不是太想吃。”
宋辞无奈的揉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身。
“除夕夜怎么能不吃饺子，小心来年把耳朵冻坏。”
乔阮下意识的摸了摸一双耳朵，她全身上下连带头发丝都是完美的，要是把耳朵冻坏了那还能得了。
她撇撇嘴：“辞哥，你这是封建迷信，再说了，我们仙女都是喝露水长大的。”
宋辞也不跟她争辩，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饺子，开口解释：“这是我们老一辈人的习俗，对于这些有意义的习俗传统，能遵从还是要去遵从。”
“咱们华夏国历史源远流长，文化更是博大精深，阮阮，你看国外那些洋人鬼子，不管经济条件如何，又有哪一个能比的上我们国家文化底蕴深厚。”他低沉沉道。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家家户户的灯火依旧明亮，甚至隐隐还能听到从窗外传来小孩子们童稚的玩闹声，乔阮直愣愣的看着男人，他微微低着头，这个角度看侧脸棱角更是分明。
他的声音平淡极了，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一切都很普通平常，可就是比常人多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气质，是底蕴——
不笑不闹，自成一道风景线。
乔阮的小心脏，突然跳动的更快了些。
像宋辞这种男人，撩而不自知，最令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