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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这么说着，手却收了回去，不拘小节地坐到旁边的石墩上，好奇地打量了片刻幼犬，问：“沈时序在卡耳墨干什么呢？”
亚瑟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推断：“黑塔监狱。”
白夜已经开过三次召唤黑洞，根据那背景变化，亚瑟能看见她离黑塔监狱的方向越来越近。
裴临雪不知道是敬佩还是看热闹地“嗬”了一声：“劫狱去啊？她对罪犯可从来没有怜悯过。”
亚瑟垂眼去看幼犬，用未戴手甲的手掌轻轻抚过它因疼痛而颤抖不已的身体。
“审判长，”他开口问道，“你体验过吗？”
“什么？”裴临雪问。
“被抽离痛苦。”
“啊，”裴临雪恍然?，“有。第一次见面?时她带我回来，碰到我的时候几乎带走了所有的痛苦时间太短，我还以为是我失血过多?的错觉呢。不过我观察了，她自己似乎没有感觉。”
裴临雪多?通透的人，亚瑟只这么一问，她就全明白过来了。
她蹲下?身看看那一直处在病痛中的小狗，轻叹了一口气。
拥有那样抹去痛楚的能力，不知道有多?少人倾家?荡产也会请白夜成为自己的门客、贵宾。
而白夜却更乐意将这样的奇迹降临于一只即将死去的幼犬。
召唤黑洞又一次在亚瑟身旁打开了。
裴临雪都不用回头，也几乎是立刻闻到了血腥、硝烟、死亡混合的味道如同她去过的每一次战场。
“亚瑟嗯？”白夜的声音仍旧精神，“你也在啊。”
裴临雪完全肯定白夜不记得?她的名字。
那为什么偏偏记得?亚瑟啊？是因为好记吗？
亚瑟起身将幼犬交到白夜手里，幼犬很快停止颤抖，舔了舔白夜手上鲜血。
“走吧，”白夜心情?很好，“这就带你去见主人。”
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召唤黑洞缓缓关闭，满地残破的武器碎片以及生死不明的黑塔狱警都从裴临雪和亚瑟的视野中消失了。
裴临雪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最?适合现在心情?的表达方式。
她扬眉吹了一声包含了很多?意义的口哨，并收获了一个来自亚瑟的不赞同的眼神。
第99章
黑塔监狱本应该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因为犯人一旦被关入其中，就会被切断所有和外界联络的通道，可谓只进不出。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进来的人那可太多太快了。
本来每个?犯人的平均活动区域大约还能让他?们到处遛弯,现在顶多也就人均有一个能勉勉强强躺下的床位大小,还得跟别人肩膀贴着大腿。
“白夜疯了”。
这?是近期进来的所有犯人口中高频率出现的台词。
令人强行心平气和的气场之下?，犯人们如同一条条咸鱼那?样挤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互相聊天：
“白夜到底要干什么啊。”
“不知道?啊。”
“听说钟人被她干掉了？”
“可不是，打?得那?声势浩大,我差点被波及。”
“钟人怎么没被送进来？”
“还用问?，肯定是运气不好?。”
说完，犯人们又都沉默了一下?。
被白夜揍过的人有两种下?场：运气好?的，留那?一口气后正好?被人救活；运气不好?的，留那?一口气但没等到人来救就死了。
敢情他?们被关在这?里是运气好?的表现？
“那?最近浮光怎么没送人来了啊？”
“这?还不简单，放不下?就送别的监狱去了呗。”
“……”
“……”
“我和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完不要害怕。”
“我们这?里有专业气场,你想害怕也害怕不起来。”
“我前两天才被白夜揍,我听见她一边砍人一边倒数,数到我前面那?哥们时是31299，到我的时候是31298。”
“什么意思？”
“这?个?数字差不多是卡耳墨星上的常驻人口数量。”
“……”
“包括了黑塔监狱里的囚犯人数。”
几秒钟的死寂后,原本像是一条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般的犯人们倏地全部坐了起来，面露惊恐之色。
“我们都已经被她送进来了,她难道?还要再进来杀一次？？老子一个?当星盗的都没这?么丧心病狂！”
“运气好?一次不代表能好?两次啊？！这?里这?么多犯人谁能保证先救到我？！”
“狱警！狱警”
“叫屁啊！白夜要是真的来了,你以为狱警能幸免于难？”
近处的犯人们吵了起来，远处没有听到对话的犯人们还在行尸走肉。
就在这?时,塔内的广播系统突然传出了年轻的女声。
“小狗‘旺财’的主人请自觉举手,你的狗在我手里。”她说。
但凡换个?地点，在场的许多人或许会疑惑发?话的人是谁；但这?可是黑塔监狱,里面超过45%的犯人都和白夜打?过交道?，光听她的声音就能当场被唤醒记忆打?个?冷战。
“白夜，是白夜。”
“操，她连星盟监狱都敢直接闯？”
“旺财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我也不敢认啊，万一被她叫去杀掉怎么办！”
“小狗‘旺财’的主人请自觉举手，你的狗快去世了，想最后见你一面。”白夜重?复广播，这?次顿了顿，多补充一句，“欢迎举报。”
吵吵嚷嚷的犯人们安静了下?来，用居心叵测的视线打?量着自己身边的人。
但白夜的这?一举动实在太过莫名其妙，谨慎的犯人们都没有说话。
“唉，算了，”白夜很快厌倦这?个?过程，她的声音产生了些?变化?，好?像转开头去、在和另一个?存在说话，“你认识主人吗？我带你进去直接找吧。”
广播被切断了。
犯人们面面相觑，在一片静默中用眼神激烈交流：
怎么办？
打?她啊！
打?不过啊！
她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
黑塔监狱有点邪门。
邪门的具体表现就是，当沈时序走到第一座塔门外不到一步的距离时，她就被一种奇怪的气场笼罩，整个?人突然变得非常无欲无求，心平气和，甚至还有点痴呆，仿佛刚刚被强制做了额叶切除术。
玩家?的状态栏里，也多出了一个?【无法伤害他?人】的状态。
再看看手里的幼犬……它怎么还是那?么兴奋？
沈时序往后退了一步，离开气场的范围后，【无法伤害他?人】状态也随之消失。
玩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