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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娇看着自己疯狂的爹，心里有些害怕，站在院子外面没敢进去。
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让常月娥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她拿着菜刀出了屋子，冷声喝道：“你你犯什么神经？跑我家里砸东西？信不信我报官？！”
“报你娘个腿！”王正直脸上还都是下地累出来的汗珠子，他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恶狠狠的望着常月娥：“你跑到我家里撒野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着又不解恨的砸了灶台一锄头。
“你没问问你老婆干了什么缺德事儿么？”常月娥激动地满脸通红：“她跟着你闺女把我儿子推水里去了，要不是发现的早，小天的命就没了！我就打了她几巴掌，没砍她几刀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放你娘的屁！”
王正直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了半天，听的常月娥脑门上的青筋直蹦哒。
王正直虽然是个男人，但是骂起人来，丝毫不逊于李秀莲，尤其又是个乡下人，骂人的字眼让从小被教育不能随便骂人的常月娥都听不下去。
就在常月娥忍无可忍的时候，忽然看见外面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李重山。
他原本在地里干活，对于村里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但是今早看热闹的那群人一下地，大家一边干活一边七嘴八舌的聊天，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的，哪里还呆得住，撂下锄头就赶紧跑来了。
他先去了王正直家里，没看到月娥，只看见刘秀莲还在院子里哭哭啼啼的骂人，便有抓紧来到这里，幸好来的并不算晚，两个人还没有打起来。
“王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推开王娇娇进了院子，再看见院子里狼藉一片之后，不由皱了皱眉。
王正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客气的说道：“这里没你的事。”
李重山是个猎户，村里有时候能吃上荤腥还得靠着他，所以平日里王正直也算是让着他三分。
李重山抬眼看着站在屋门前像座小山一样的常月娥，她满脸通红，双眼含泪，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常月娥受了这种欺负，他心里也跟着不好受：“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吧，月娥是我看上的人，这点你早就知道了。”
常月娥听见他愿意给自己撑腰，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重山……这事和你没关系……”她可不想让李重山也被这泼皮无赖一家子给缠上。
李重山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别怕、”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常月娥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感到了无比窝心的温暖，好比顶风飞翔的燕子终于找到了避风的巢穴，安心无比。
王正直见他是铁了心的要和自己作对，哪里还顾得上给不给他几分面子，当下冷笑骂道：“好个常月娥，长本事了，知道养个野男人给自己撑腰。”又对李重山说道：“这个女的克死我哥哥还不算，又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降头。真是难为你对着这头猪脸能说出要娶她的话来！”
常月娥恨不得把手里的菜刀扔过去。
“王叔！”李重山顿时沉下来脸来，声音也有些冷：“看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刚才的话我当你没说过，但是往后你说话要注意一点，我们李家也不是没人。”人人读 .rrdxs.
“好好好！”王正直看着两人狞笑道：“常月娥，我告诉你，别忘了你儿子还是我们王家的人，手里的几亩地也是我们王家的东西！你要是真想跟他结婚，一个字儿都别想带走！”
说完，扛着锄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娇娇连忙追了上去。
常月娥见他走了，虚脱一样的坐在地上，她看着满院子被砸的稀巴烂的东西欲哭无泪。
“都是因为我。”常月娥双手捂脸，声音有些哽咽：“我太冲动了。”她真是气昏了头，才在得知小天是被推下水的时候，什么也不顾的去找李秀莲算账，这下两家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还不知道在这地方怎么过下去呢。
李重山想要安慰她，可惜嘴笨，只好陪她坐在地上静静地呆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即将中午，常月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正要站起来，就听见李秀才惊讶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接着小天从他身后露出头来，一看见院子里的样子，顿时担心的跑向常月娥：“娘，你没事吧？”
看着稚嫩的脸庞，刚刚压下去的哭意差点又重新涌上来。
常月娥勉强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
小天只是紧紧抱着她没有说话。
“怪不得一大早就让小天去我家呆着。”李秀才走进院子，看着四周的惨相直摇头：“好端端的怎么被人砸成这样了？”他看向自己的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李重山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问了，最起码不要当着月娥的面问这些事情。
李秀才见他们两个人的心情都不佳，眼看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这个地方炉灶都被砸了，吃饭肯定是不行，便邀请常月娥去他家里。
常月娥情绪低落的摇摇头，表示想要在家里收拾收拾，李秀才怕她一时想不开，和李重山一起拉着她回了自己家里。
中午为了弥补她的心情，炒的菜都比较丰盛，李重山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几个人简单的喝了几杯，李秀才就已经满脸通红，眼睛里也明显有了醉意。
反倒是看着酒量就不佳的常月娥几乎喝光了所有的酒，让李重山一边心疼自己的酒一边心疼她。
“你说。”常月娥大着舌头问李重山：“我要是真嫁给你，地和小天都得给王家么？”
这个问题她一开始没有想过，还是今天经过王正直一说才开始考虑。
现在这个社会不比她从前所处的社会。
这个社会里男人就是天，女人就是附属品，是不能有任何财产的。别更说女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给男人传宗接代，王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她带着小天嫁人呢？
李重山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低低说道：“难说。”
常月娥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