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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山看似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攥在一起，生生硬崩出了青筋暴起。
眼看外头天色也不早了，李重山起身要走，常月娥赶忙起身要去送他。
两人一前一后一门，走到一半，李重山却又回过头来，轻声开口说道：“明日有集市，我去卖些兽皮，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好啊，”常月娥几乎没有犹豫，很快便答应了下来，李重山笑笑，大步出了门院，径直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傍晚时分，常月娥惦记着明日要去集市的事，方才吃过晚饭。便开始收拾起来。
前两日小天去山上采了些草药，常月娥挑挑捡捡，留下来一部分，剩下的尽数装了起来，打着明天拿到集市一同卖掉。
待到一切收拾好了，常月娥这才到衣柜前，翻翻找找，将里头颜色最为鲜亮的一件衣服挑了出来，又在身上比划了比划，倒是刚好。
第二日一大早，李重山早早便在门前等候，常月娥推门出来时，一眼便瞧见他。
“你来了怎么也不吱声，等了多久？”
李重山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到。”
如此常月娥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她只觉得心中扑通通的，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走到村口时，田埂上还有些积雪未消，李重山紧紧盯着常月娥脚下，一见她要滑倒，赶快伸手扶住了她。
“小心脚下。”
常月娥连忙点头，却没有松开李重山来扶她的手。
直到集市上时，他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被人轻撞了一下，常月娥这才回过身来，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
李重山转过头来看她，她这才觉出，方才自己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我瞧着那边人还多些，不如就往那边摆摊去吧。”
常月娥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李重山点了点头，拉着她走过去，又利落将背篓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常月娥看着他从里头掏出形色各异的兽皮，一时间也是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问道：“这么多？”
李重山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开口加了一句：“这是这一个月的量，再没有其他的了。”
常月娥仔细数了数，其中兔皮足有二三十张，张张完整，没有一点浪费，更不提里头还有三四张狐狸皮，两张狼皮。
那兔皮刚一摆出来，便有人过来询问，李重山不善与人交流，价钱只要不低的离谱，他便就都这样卖了出去，如今算下来，也有百十来个铜板的进项。
剩下两张狼皮，李重山不愿单卖，只开价两张一起，要一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肯卖。
原本常月娥也不曾插话，只在一旁看着，有人来问，她便看着李重山与人说话，倒也有趣。
这边生意做的正好，到底有人眼热，方才来了个管家模样的老伯，随手翻看了一下那两张狼皮，立刻就有人围了过来，也装模作样查看了一番。360 xwxs.
扔下狼皮，那人摇了摇头，神情很是鄙夷说道：“这么两块破布一样的皮子，竟也敢要一两银子。”
李重山眼神顿时沉了下来，开口说道：“看不上，你可以不买。”
那人冷哼一声，却也不搭茬，只继续翻检那剩的两张狐狸皮，只是口中仍旧没有什么好话。
“就这样下下等的货色，白给我都是不肯要的。”
一旁老伯被他直接挤到一旁，半句话都插不上嘴，最后摇了摇头，只得离开。
李重山脸上已有怒色，他今日原本打着卖了这些东西，再带着常月娥好好逛一逛的，只是如今看来，无论如何却也是早不了了。
那人眼看仍旧不依不饶的，李重山顿时有些恼了，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怎么，你还要打人不成！”那人今日原本便是来找茬的，自然也害怕李重山真的跟他动手。
幸而李重山懂得克制，见他不再乱说，便松开了手，也不与他多计较。
那人见状却抖擞起来，不知收敛，还以为李重山是怕了，顿时又叫嚣说道：“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卖的下等的东西，也不敢与人争辩。”
见他如此不知好歹，李重山如今是彻底变了脸色，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却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常月娥一巴掌狠狠甩在那人脸上，冷哼一声问道：“你是谁家养的狗，如此不遗余力的为你家主子狂吠？”
那人瞬间变了脸色，正要还手时，却被李重山一把拉住。
李重山死死的盯着他，威胁道：“你若想动手，也不妨试试。”
那人顿时没了原先嚣张气焰，“明明是那疯婆娘先动的手。”
常月娥走近前来，开口便毫不客气说道：“我动手如何，你受哪家的指使，还真当我不知道吗？”
那男人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眼神躲避说道：“你又知道什么？”
常月娥冷笑，“我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在集市上多兜了几圈，我就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家出来的吗？”
李重山满脸惊讶看她，常月娥抬手指了个方向，果真那男人再是连话都不敢说，甚至趁着李重山不注意，拔腿便要逃跑。
李重山刚要拦他，却被常月娥一把拽住，“你追他又有何用，你若真打了他，他恐怕也就赖着你不走了。”
听他这么说，李重山虽歇了去追的心思，不过到底不解，“你如何知他受谁指派？”
常月娥笑了笑，如今每日清洗的干净，白白胖胖一张包子脸上，挤出个灿烂的笑来。
“这条街上卖兽皮的不过就那么几家，除去家大业大的，也就单剩东头那一家。”
李重山若有所思望了望那家铺子，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问道：“他家一个开铺子的，又何苦和我过不去？”
冷笑一声，常月娥看着那家铺子探头探尾的那人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你每月只来一次，次次却收获良多，恐怕他早便已经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