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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淼也摸不着头脑。
她请求季怀洲帮她这个忙的时候，他明明是千般不愿的态度。
经过刚才发生的言语暴力，她也觉得自己思考欠妥。
原来赚钱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美好，光是那些非常冒犯的言语攻击就让她无法承受。
她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所以她没打算要钱，只想先离开这里，回到家后再好好思考是否要走这条路。
然而此时眼前的季怀洲似乎改变了主意，他好像真的在为她考虑。
谢淼站在他身后，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大衣，“哥，要不我们回去吧？你就当我是来放放风而已。”
季怀洲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她是要放弃了？
谢淼抿了抿嘴唇，心中纠结不已。
一方面在这里唱歌是她能最快赚到钱的方法，另一反面她又害怕再遇到像刚才那样的情况。
她也不能每天晚上来唱歌的时候都让季怀洲陪着。
谢淼觉得无助极了，再次悄悄感叹赚钱真难。
季怀洲深深地凝视她，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挣扎。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发现她穿得很单薄，浑身看着最保暖的，竟然只有她头上的那顶白色毛线帽子。
现在已经是夜晚，刮过来的寒风刻薄又残忍。
细看之下，她脸上的红晕更像是被冻出来的。
季怀洲眸中微沉，将目光移到还在愣神的主唱身上。
“怎么样？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主唱回过神，磕磕巴巴地回答，“哥，你说的对，但我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公司，还得和她签一份合同吗？”
“有何不可？”季怀洲反应，“你要是诚心想为你的乐队添人，就得考虑分钱的事，先不说我妹妹要多少分红，你队里的队友不要钱吗？”
谢淼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
季怀洲侧脸神色冷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肃冷。
主唱眉头紧锁，“我考虑考虑。”
签合同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一个乐队搞得像是商业合作，他总觉得和初心不符合。
“如果你唱歌不是为了赚钱，就没必要把你的收款码放出来，梦想和爱好离不开金钱的支撑，除非你不缺钱。”
季怀洲简单的一句话戳中了主唱心中最敏感的地方。
他很喜欢谢淼的声音，她刚才唱歌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很多听众的神色。
他们都沉浸在谢淼的歌声中，甚至有人因为听了她的歌在悄悄抹眼泪。
有谢淼的加入，收入肯定会增加不少。
但他也犹豫了，乐队其他队员肯定会因为怎么分钱而产生意见。
“行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季怀洲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喜欢我妹妹声音的人很多，既然你没有诚意要和我妹妹成为队友，那如果成为对手，就不要不服气。”
谢淼猛地瞪大眼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主唱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妹妹唱歌确实比我好，也是我考虑不周，我虽然是主唱，但我一个人的确决定不了队里的所有事。”
他晃了晃手机，看向季怀洲身后地谢淼，“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你来了，我们再商量也行。”
季怀洲冷笑，懒得听他再说，一把拽住谢淼的手腕转身就走。
谢淼不解，脚步跟着季怀洲，“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对手，什么服气的？”
走出一段距离，季怀洲才停下，把手中那杯他还没喝的奶茶塞回给谢淼。
冰冷的掌心有了温度，谢淼不仅双手捧住，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季怀洲。
“你没看出那人就是想要你的声音，但是又不愿意给你好的条件吗？”
“看出来了。”谢淼眨眨眼，“我想好了，他们乐队确实不适合我，别的不谈，光乐队里全是男生就不合适，而且他们的风格跟我喜欢的不一样，就算我去了，恐怕也很难成功磨合。”
季怀洲唇角微勾，“你这不是看得挺明白的吗？看来我来一趟是白跑了。”
“哪有。”谢淼露出一抹笑容，“你要是没来，我刚才得抱着麦克风哭，就是有你在，我才有了些许底气。”
说罢，她又把话题拉回去，“你先告诉我和他成为对手是什么意思啊？”
季怀洲环视偌大的广场，“你要是还想通过唱歌赚钱的话，就在这随便找个地方，你信不信原本看那个也乐队延长的人，有三分之二都会跑到你这边。”
“哦。”谢淼的眼神盛上黯然，“原来是这样，可是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身无分文，唱歌需要设备的，光是一个音质不错的麦克风和音响就要花不少钱，我上哪找钱买设备啊？”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连连后退，“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这要是越欠越多，我还怎么活啊？”
季怀洲被她惶恐的动作逗笑了，“我似乎没说过要给你钱，我只是给你一点信心。”
谢淼还在摇头，“不管怎样，我都不接受你的钱。”
还挺有骨气。
季怀洲双手环在胸口，“我看还等不到你成年找到工作，光是在出租屋里都冻得出不了门。”
谢淼意识到他意有所指，低头看了看身上挡不了多少寒风的针织外套，一股强烈的酸涩感瞬间涌上心头。
她哪里吃过这种苦啊？
季怀洲说的没错，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她每天出门前都给自己打气。
她没有多少钱，买不了多少厚衣服，光是买一顶帽子都是她咬紧牙关犹豫许久才买下的。
天气会越来越冷，她根本不敢想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谢淼的思绪渐渐走远了，才坚持没多久的骨气在这一刻忽然有了崩塌离析的趋势。
要不回家吧......
回到家吃穿不愁，也不会受冻，大不了就是被大伯骂一顿。
回家就不会受苦，但会失去自由，她的爱好和梦想都不会被支持。
她不想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倏然间，谢淼感觉肩上一沉，思绪被拉了回来。
季怀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将他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谢淼眼睛发红，“谢谢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季怀洲板着一张脸，“自己选择的路，咬着牙都要往前走，当然，你要是坚持不下去，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人帮到底给你路费，让你回家。”
想到那张生起气来和阎王没什么区别的脸，谢淼浑身就发冷。
她到底该不该老老实实回家？
刚冒出来的退缩想法立刻被她否决。
就这么回去肯定要被大伯瞧不起，她必须用行动证明，离了他的庇护，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我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