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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际驱驰
老爷相召,安然再是心头犯怵,也不能不去。管事们各自去做安然吩咐的事,问凝忙叫了凡一来,让他们紧跟着安然,叮嘱他们,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赶紧去通禀太太。
安凌墨的书房布置得古香古色,四壁全是放满书藉的书橱,又用陈设着古玩的多宝格把书房隔断成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这三个空间,最外面一个用来会客,中间一个放着书案,用来处理公务或文书往来,间或即兴创作一下书法艺术,最里面那间放着一榻一几,几上放着精致的官窑细瓷,用来品茗和小憩。
单看安凌墨的书房,就知道他是个既博学多才,又有闲情雅致之人。
上一次,原主就是被安凌墨派个长随叫过来,刚进书房便被按倒在地,堵了嘴,扒了裤子,一顿家法,打得皮开肉绽,当场死亡。安然一走进当时的案发现场,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屁股疼。
安凌墨坐在中间隔间的书案前,安然先抬眼瞅了瞅书房,没看见类似家法的棍棒,心头稍安,硬着头皮上前向安凌墨见礼,抱拳作揖道:“孩儿见过老爷。”安然不想用女性自称,便使用个分不出男女的“孩儿”来自称。
这还是穿越过来的安然,第一次见到这个便宜老爹。安然还没直起身来,就听得头顶上,安凌墨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啪”地一下,有什么东西砸到他的脑袋上。
有了前一次的阴影,头袋被砸,安然被吓得直往后退,一直被身后的书橱顶住身形,才没有再退。
安然略一定神,才发现原来安凌墨只是把一叠花笺纸猛地摔砸在自己头顶上,并不疼,就是被吓得厉害,不但小心肝呯呯乱跳,连小手儿都在打哆嗦。
原主这小身体,对安凌墨的本能反应太强烈了。安然背靠着书橱,勉力支撑着,两只脚才没有软倒,只这一瞬间,安然便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安然并不是胆小的人,只是一穿越过来就稀里糊涂挨了顿板子,差点又挂一次,这让安然深刻认识到,这个时代远不是法制社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玩脱小命。
安凌墨坐在书案后,道:“孽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咱们安家,还要不要脸了?!你一回来,门房就接了这么些名帖,你还回来干什么?!”冷洌的声音中隐挟怒气。
安然一听安凌墨骂自己孽障,感觉就不妙了:自己在方府养伤,除了去参加了一次书院岁考之外,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事都没干过,怎么又惹到安凌墨了?
安然磨磨蹭蹭地把散了一地的花笺纸捡了几张,拿起来看,一看,又惊奇了:这些花笺纸全都是其他人投递到安府的名帖。
准备去别人家拜访,或者邀请别人来自己家作客,再或者邀请别人跟自己同去某处作客游玩,都需要事先投递名帖,以示尊重,在得到主人的应诺,约定日子之后方可成行。
安凌墨是官场中人,接到别人投递来的名帖,没什么可奇怪的,安然奇怪的是,这些名帖,居然全是投给自己的,或者说,是冲着自己来的。
安然把地上的名帖捡起来,匆匆看了一下,这些名帖,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想来安府拜会,一类是邀请去自己府上作客。
这两大类,又各自分为两小类,一类是直接拜访邀请安然,把安凌墨丢一边,一类是拜访邀请安凌墨,然后加上一句,请带上五公子。
派名帖的人家基本上都是洛城里的高官勋贵人家,其中还有两家是正三品大臣,但是名帖并不是当家人发的,是高官勋贵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借着自家父亲的名头发出来的名帖。
安然低声道:“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他对安凌墨没多少敬意,便直接跟他自称“我”。
安凌墨“哼”地一声,重重坐回书案后,道:“你是不认识他们,他们可都是慕名而来呀!”
安然懵了:“慕什么名?”
安凌墨又是重重“哼”了一声,声音越发冷洌:“慕什么名?!慕你安五公子能做剑器乐舞,能唱高雅俚歌啊!书院岁考一歌一舞,你安五公子可是名动京都,都传你舞姿倾城倾国,声若黄鹂初啼,能载歌载舞,比那勾栏乐坊的头牌还令人垂涎三尺!”
安然懵圈了,他躲在方府一心练舞,完全不知道洛城里的这些传闻。
只是安然早料到安凌墨听见自己在书院中用舞蹈应考,必会大怒,便低低地分辩道:“是大哥二哥怕我今年又考个三等,被书院勒令退学,让老爷丢脸,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央求阿蕴教套剑法,在岁考中冒充乐舞残段,想不到,还真考了个二等,这下就不会被勒令退学了。大哥二哥的主意真管用!”
这时候不把两位安公子推出来顶锅,安然都觉得良心会痛。
一提起学业,安凌墨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你现在晓得怕我丢脸了?早干嘛去了?我们安家,诗书传家,你两个哥哥也是每年都考一等,你但凡用心一些,不懂之处多向你哥哥们请教,何至于年年都考三等?总是你这孽障生性顽劣惫懒,不思上进,仕途经济,科举文章不好好钻研精进,专爱弄些旁门左道的勾当,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现在好了,整个洛城都知道,我们安家,出了个比勾栏头牌还头牌的五公子!”
不是吧?自己明明已经说过,是老大老二教唆的,安凌墨对那两货不置一词,就揪住自己不放。牛吧 enxue.
这心果真是太偏了,偏得让原主绝望!安然赶紧再提醒:“是大哥二哥教我去考剑舞的,不怪我!”
安凌墨道:“怎么不怪你?!你大哥二哥教你用剑法应考,还不是为了让你考出个二等,免得你被书院退学,还不是为了保住我们安家的颜面?你要是早些知道上进,用功读书,你大哥二哥会给你出这馊主意?你读书不长进,说什么没天分,偏偏弄这些歪门邪道,你就长进了,就有天分了……”
说到激愤之处,安凌墨隔着书案,一探身,一把抢过安然拿在手里的名帖,重重拍回书案上:“……才一个月,你就招蜂引蝶到这等地步!”招惹的还全是比自己官大几级的高官家的公子少爷!
安凌墨只管揪住自己不放,这心真是偏出天际了,安然内伤得不想说话。
安凌墨继续斥责道:“你说你,岁考考不好,退学就是,养不教,父之过,退学虽然丢脸,为父也认了,总是为父平素疏于对你管教,是为父的错,为父都已经为你在林州找了家治学严谨,学风端方的书院。为父什么时候需要你靠这些旁门左道在书院岁考里混个二等成绩了?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留在书院里,你以为你就是替为父长脸了?!”
安凌墨猛然回掌抽了自己的脸一下,抖声道:“你是在打为父的脸呀,是在打为父的脸呀!”又抖着手,指向安然:“我们安家,书香门第,礼仪传家,竟然出了个比勾栏头牌还头牌的孽障,把安家的脸都丢光了!”
安然愣愣地看着安凌墨,见安凌墨如此气愤,安然完全没有一点做错了事的羞愧。
他是穿越人士,自然有一些观念和想法跟这个时代不同,大家喜欢看自己跳舞,他一点不觉得可耻,对“比勾栏的头牌还头牌”的说法,在安然的理解,是别人称赞他的歌舞比头牌还好,他一个十岁小正太,当然不可能是说他比头牌更风骚,硬要相比,也是比头牌更乖萌。
安然甚至有点走神,看安凌墨对歌舞演艺的态度这么抵触轻贱,他想在安府练舞,只怕千难万难,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说桂太君是方府副本里的boss,安凌墨就是安府副本里的boss,只有拿下安凌墨,安然在安家的舞蹈副本才能通关。
关键,这个boss战力x,不好攻克呀!攻克桂太君和攻克安凌墨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安凌墨骂了这么大一篇话,喘两口气,指着名帖又骂:“你以为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少爷降尊纡贵派这些名帖,前来拜访你,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就是为了看你跳舞!”
安然又不解了:“那就跳呗。”本来舞蹈编排出来,就是要跳出来给人看的。这些人既然慕名而来,他也不吝啬一舞,说不定其中还有舞蹈同好,可以交流交流。
人家投了名帖,想看自己跳舞,不是粉丝就是同好,怎么在安凌墨这里,就被贬为狂蜂浪蝶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甘心堕落?”安凌墨几乎是怒吼出来:“他们想看你跳舞,是因为勾栏乐坊的歌伎舞伎他们看腻了,玩腻了,这是要把你当个歌伎舞伎来取乐子!我安家的清正家风呀,都被你这个孽障败坏了!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孽障来?为父都没脸去见安家的列祖列宗了!”
想到自己教出个败坏门风的儿子,安凌墨心头又气又愧,眼睛都湿润了,训完安然,又反手抽了自己两耳光。他是真的痛心自责,觉得没有教好儿子,愧对安家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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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作者:下面有请小安安的渣爹安凌墨先生出场,大家欢迎~~~
安凌墨:我不渣。
怂作者:不,你就是渣。
安凌墨:我不渣。
怂作者:不,你渣的。
安凌墨:我不渣。
怂作者:你儿子都觉得你渣。
安凌墨:我不渣。
怂作者:你太太也觉得你渣……
安凌墨(暴起状):操!你要再敢说一个渣字,看我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