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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一派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陆长风却觉得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眯起眼睛偷偷打量她，心底却是打起了鼓。
她都知道了？
知道多少？
但……
这样的问题他是绝对问不出口的，而是笑嘻嘻看着她，一脸无辜：“瞎说什么呢！知道你车祸的事也就是巧了，我有个朋友在南城，他告诉我的，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在那边没人照顾嘛，才打电话跟我说的。”
在莫小晚搬进枫露苑养伤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说词，车祸的事，哪怕是徐采薇当面揭穿他，他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把消息给了徐采薇，更不能承认他跟徐采薇 狼狈为奸。
这会儿，徐采薇都没出来指证自己，莫小晚手里又没有证据，他就更不可能承认了。
“我在南城那边有朋友，恰好看到你的照片发出来，就跟我说了一声。”
这个理由总是可以令人信服的。
莫小晚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视线继续停在他脸上：“哦？”
“是哪个朋友？方便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其实……
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个认知，只不过没有证据，只能顺着陆长风的话，走一步看一步。
陆长风很快就给了她一个名字，还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和他的联系方式，你如果不信我，大可以打这个电话问他。”
莫小晚接过纸条，拿在掌心里看了看，突然就笑了：“戏做的挺足，不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像陆长风这样无奸不商的商人，肯定早就安排好了，就算她打电话过去问又怎样？
对方肯定可以说的天衣无缝。
所以……
这通电话完全没有要打的必要。
她毫不在意将纸条丢进包里，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陆长风被她那句话噎得够呛，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并没有发作。
而是涮了一大块黑毛肚放进她的碗里：“你爱吃这个，多吃点儿！”
莫小晚却是毫不留情将那块黑毛肚从碗里拔了出去：“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陆长风脸色僵的厉害，良久之后，终于按奈不住出声：“小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有证据说明车祸是我一手策划的，拿你把证据拿出来，让我认罪，可你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毕竟还是你的丈夫！”
想他陆长风，在洛城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又何需在她跟前低三下四？
偏生的，这个女人还清高的很，连手都不让他摸一下，做为丈夫，混到他这步田地，也真是亘古未见。
“莫小晚，不要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伤害我！”
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
莫小晚并不放在心上，隔着袅袅白烟看他，脸上浮着虚假的笑意：“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也不多说什么，看在以前你对我的恩情上，这件事就这么翻篇儿了，我不再计较。”
“现在，我们来谈谈另外一件事，离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么多年来，她深知自己不爱他，不愿意耽误他，便一直提离婚的事，想要还他一个自由身，他那样的男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
不应该耗死在她身上。
可……
也不知道陆长风是怎么想的，死活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叫她无奈的紧。
陆长风一听到“离婚”两个字，脸色立时变得铁青起来。
“莫小晚，你死了这条心！离婚是不可能的！”
“妈说了，要我带着你、外婆和瑞瑞回去看她，你这个时候说离婚的事，不合适！”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提到离婚，但以往所有，都不及这次来的让他惶恐震撼。
早前，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离婚，很多时候，他说的都是“我很喜欢你，不能离婚，离了你我没法儿生活下去”这样的理由。
今天这次，他突然觉得，那些理由已经无法顺利说出口，好像成了一道禁忌。
莫小晚虽然对他不冷不热，但对陆夫人却是尊敬有加的，陆夫人待她很好，宛如亲生母亲一般，很多时候，在陆夫人跟前，莫小晚许多话说不出口。
实在是不忍心伤害一个那么真心疼爱自己的人。
“陆长风，我是在跟你谈，能不要扯上陆夫人吗？离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如果陆夫人那里你开不了口，我可以去跟她说。”
从前提过无数次离婚，都以失败告终，这次，她想再努力一些，希望能够成功。
只可惜……
她太急功近利了，被陆长风抓了把柄：“这么急着离婚，跟傅青时旧情复燃了？”
“据我所知，他跟徐采薇还在婚姻期内吧？”
莫小晚又气又急，索性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怔怔望着他：“陆长风，我不爱你，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跟我这么一个对生活没有期待的人绑在一起，你条件那么好，好女人那么多，何必非要跟我纠缠不清？”
“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你也爱她的姑娘，好好过下半辈子的生活。”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了，就算没有遇上傅青时，我也还是会提离婚的事，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离婚之后，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不管她怎么跟陆长风解释，说离婚的事和傅青时没有半点关系，他就是不相信。
搞得她也很无奈。
“陆长风，算我求你了，行吗？”
事已至此，她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陆长风不说话，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悠悠的抽着，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
他很是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看着窗外，像是老僧入定一般。
莫小晚见他不说话，只好继续劝说：“长风，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也都知道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场儿戏，现在我所做的，不过是拔乱反正而已，如果你担心我会跟傅青时在一起，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也可以发毒誓，我保证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说的很是诚恳，眼底布满真诚，就这么定定望着他，全然没有半点退缩。
陆长风还是不说话，隔着青色烟丝看向她，眸底各种情绪交杂，晦暗不明。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问她：“既然不跟傅青时在一起，我又喜欢你，为什么不能这样维持下去呢？或者你试着爱上我，不是很好吗？”
之前，他只是在经济上接济莫小晚，恰好母亲催的急，而他又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合眼缘，便二话不说跟她扯了结婚证，把她带到母亲身前。
可……
谁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比喜欢还多，极有可能是爱的那种喜欢。
莫小晚被他的问题问住，怔愣半晌，什么都没有说。
再后来，她被他那迫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背起自己的包，直接出了包厢。
“陆长风，你还年轻，往后的路还很长，总有一个姑娘是你喜欢的，她也喜欢你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们现在这样一种生活状态，其实是病态畸形的，根本就不对！”
丢下这句话，她匆匆离去。
这次谈判又失败了！
下午四点半，莫小晚去往学校接瑞瑞放学。
外婆也跟着她一起来了学校门口，很快，莫小晚就发现了有两个黑衣服的人站在电线杆后，不时伸长脖子，鬼鬼祟祟朝自己和外婆看过来。
“外婆，你看到那两个人了吗？他们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外婆很平静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只看了一眼便道：“好像是小陆给我和瑞瑞安排的保镖。”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接了瑞瑞之后，便直接去了小姑娘最爱的那家餐厅吃饭。
小姑娘抱着莫小晚细软的腰肢，眉眼间尽是笑意：“太好了，妈妈终于回来喽！以后天天有妈妈接我放学啦！”
莫小晚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鬼头，外婆没有接你吗？你这样说，就不怕外婆伤心？”
外婆立刻捧住胸口，做出一副伤心模样。
小姑娘立刻又去哄外婆：“太婆，你不要生气嘛，瑞瑞很爱你的哟，你看这是老师发的巧克力，我吃了两颗，剩下的没舍得吃，留给你和妈妈。”
祖孙三代笑闹成一团。
包厢门突然打开，陆长风不请自来，姿态蹁跹，直接坐到了她们中间。
“瑞瑞，外婆……”
他不请自来，莫小晚很是不高兴，当着瑞瑞的面儿，又不好意思赶他走，只得强挤出一抹笑容跟他说话：“你怎么来了？”
男人点点头：“找了两个保镖保护你们，他们说你们在这儿，我就过来看看。”
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讨好意味，倒叫莫小晚没法儿赶人了。
外婆更不好说什么，只一味吃菜。
吃完饭结了帐之后，陆长风拉住莫小晚的手，把她带到了旁边安静的小巷子里。
“我想过了，离婚也行，但你得尽夫妻义务，只要你愿意让我睡一次，我马上把离婚手续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