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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顾希越觉得自己已经游走在爆炸边缘，可不知为什么，谢周秦让自己稍安勿躁的时候，他竟真的信以为真，连带着心里的急躁都压制了下去。
“啥玩意？”
谢周秦不语。
他缓步走出地窖，走到了靠近方才那沾了一滩血的巨人鼓砖房。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土发了一会呆，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笃定地抬头看向顾希越。
“我刚刚是在看尸体脚底的泥。”
“泥？”
顾希越一愣，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巨人鼓所在的地面。
“没有什么好看的。”
谢周秦上前两步蹲下，伸手捏了捏巨人鼓下沾了血液的土壤。
“按陆青所说，孙教授被附身后在这面鼓前不停磕头自残导致流血过多，就连这个地面上也浸满了血迹。”
谢周秦顿了顿继续道：“可我刚刚检查过了，孙教授的脚踝上很干净，鞋子裤脚上虽然沾满了泥土，可这些泥土上却没有沾到血迹。”
顾希越一愣，俯身检查了一下地上的泥土。
确实如谢周秦所说，土地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血迹。
“你的意思是，陆青撒谎？”
谢周秦摇头。
“现在断定还为时过早，这里条件有限无法立即尸检，事发的情况也只能口述，所以还不能这么快就认定。不过——”
“不过什么？”
顾希越的追问惹的谢周秦心思一转，脸上露出几分深意。
“我能发现顾警官发现不了的细节，这算不算有能力算可以帮你查案？”
顾希越脸上的笑意消失。
“你玩我呢。”
“没有。”
谢周秦嘴角上扬，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顾希越知道对方是在笑话自己，猛地起身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一阵巨大的鼓声震得他膝盖一软。
见他突然捂住胸口就倒了下去。
谢周秦脸色骤变，却还是结结实实扶住了他。
“希越！”谢周秦声音发颤，“没事吧。”
缓了一秒后，顾希越站稳了。
他脸色虽然难看，可眼神倒是清明。
在耳鸣消退后，他缓缓扭头用犀利的目光凝视着眼前那面如墙体一般巨大又厚实的蛙面鼓。
“谢周秦。”
“嗯。”
顾希越脸上露出一点点不可置信，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
犹豫片刻后，他借着谢周秦的力气勉强站了起来。
“我怀疑陆青说的是真的。”
谢周秦耳朵一闪。
“什么？”
顾希越站在巨人鼓前端详着。
“这面鼓，或许真的是个邪物。”
谢周秦一脸的不信。
顾希越沉默了一秒，低头发现谢周秦一手揽住自己的腰，一手把着他的胳膊，距离近的有些离谱且暧昧。
他急忙推开他的手。
“你别这么掺着我，和掺着孕妇似的。”
谢周秦无暇顾及顾希越的别扭，他的注意力被方才顾希越的话吸引了过去。
“你说这个鼓是邪物？”
“……咳咳！”
脱离了谢周秦的搀扶，顾希越身体一晃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原本结实的身体倒是硬生生咳出了几分虚弱。
谢周秦急忙又扶住他：“你脸色真的很差。”
“死不掉。”
这次顾希越没有在推开他的手，只是语气里还是不太习惯谢周秦这种磨磨叽叽的样子，“我是男人，你能不能别把我当豆腐似的护着？”
“我只是担心你。”
“我和你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
谢周秦似乎有些无奈。
“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想护着小何就说那些话去讽刺你。顾希越，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事出有因，我不得不——”
顾希越忽然抓起谢周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谢周秦下意识要把手抽走。
可顾希越的手忽然收紧，让他根本无暇拒绝。
“你干嘛。”
不知所措之际，他忽然察觉到了顾希越跳动频率异常的心脏。
“这面鼓并不是死物。”
顾希越目光灼灼的望着谢周秦，那双眼睛清澈执着，透着股莫名的倔强。
谢周秦一时看愣了，连手都忘记从他心口抽走。
“它有很强的意识，这个意识一直在召唤我，导致我脑电波磁场不稳定，你应该感觉到了，我现在的心跳和呼吸都会受到影响。”
谢周秦神色古怪。
“那你还说没事？”
顾希越一怔，尴尬地别过头。
“习惯了，死不了。”
对方眼里的困惑和诧异简直像是要溢出来。
顾希越这才想起，谢周秦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特殊能力。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我信。”
谢周秦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顾希越又是一愣。
“我会帮你的。”
顾希越望着他露出思考的样子。
“你都不怀疑我别有用心？“
“如果你别有用心，刚刚就不会赶我走。”
谢周秦并没有质疑顾希越所说，反而将揽住顾希越的胳膊往里收了收，让他能更好地靠着自己。
“所以方才在车里，你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嗯。”顾希越苦笑，“你倒是接受得快。当初我把类似的事情告诉冷溪的时候，他可是足足花了三个月才接受这个事实。”
“你既然是腾蛇支队长，就一定不是普通人。”
“这算不算你对我的第一个正面评价？”
谢周秦语气一滞。
“希越……”
“行了，我没有别的意思。”顾希越苍白的脸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早说过我的直觉是科学认证过的准。”
他抬眼看着谢周秦，眼里的自信坚毅像是夏日的艳阳，明艳似火。
“和旁人不一样，我的松果体没有退化，磁场感知力和第六感都异常敏锐，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获得了一些超自然的能力，也靠着这个成为了腾蛇的队长。”
“恐怕不止如此。”
谢周秦嘴角微扬，“据我所知，腾蛇广纳华夏甚至别国人才，这些人性格迥异脾气古怪。警察厅他们或许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却独独听你的。”
顾希越哑然。
“谢周秦，我有时候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就你这洞察人心的能力，恐怕我都被你捏死十几次了。”
谢周秦有一瞬间的失神。
继而，他又失笑。
“你就这么轻易认定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不怕我是装的？”
“我顾希越虽然是腾蛇队长，但自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还不值得谢氏继承人如此大费周章图谋什么。”
顾希越轻松一笑，坦然将自己的部分重心都压在了谢周秦的身上。
“来之前我也没想到，我的能力在这里不仅没能给我带来帮助，甚至还带来了麻烦。”
“来之前，我也没想到连进山都会成为我此行的阻拦。”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双双失笑。
“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合作了吗？”
顾希越笑着伸出手，“你好，合作伙伴。”
谢周秦毫不犹豫地握上那只手。
下一秒，顾希越又捂着胸口拧起眉。
“妈的，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面鼓对我的影响太大，只怕再呆一会，我的心脏就不跳了。”
谢周秦面露忧心，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谢周秦，我的身体情况还得麻烦你帮我保密，如果石淼知道我对这里的磁场敏感恐怕会马上逼着我回去……”
他顿了顿，用一种笃定的语气继续说道，“但这个案子，恐怕必须得解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