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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黑白的童言,让秦观澜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他厉声呵斥早已魂不附体的李妈:“是不是这样?”
    “不是的!先生,不是我!”李妈拼命摇头,语无伦次地否认,“是安宁小姐她突然冲出来撞我的!”
    然而,她苍白的辩解立刻被叶舒拔高的声音打断。
    “李妈!”叶舒痛心疾首的控诉,“安宁还这么小,你怎么能把责任嫁祸到她身上呢?”
    “我知道你做错了事,心里害怕,不想承担责任,但安宁是无辜的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陷害一个孩子啊!”
    这番话,看似通情达理,实则字字诛心。
    秦观澜本就心烦意乱,此刻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安宁,哪里还有耐心去分辨这其中的真假。
    他当场就信了他们母女的话,对着李妈怒道:“你被开除了!现在就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在叶舒母女联手织就的罗网下,为秦家服务了十几年的李妈,就这样被无情地坑害,含泪离去。
    赶走了李妈,叶舒立刻换上了一副愧疚自责的表情,对秦观澜说:“观澜,对不起……安宁其实也有错,她就不该拿着气球在这里玩。你的西装脏成这样,要不我拿去给你想办法修复一下吧?我认识很好的干洗店,说不定还能挽救回来。”
    秦观澜看了一眼那片刺眼的蓝色,“不用了。这是意大利定制的,面料很脆弱,沾上这种墨水,就等于报废了。”
    “那怎么办啊?”叶舒慌张地捂住嘴,眼里的担忧仿佛是真的一样,“我看这件衣服很重要,是不是跟温小姐那件配套的?”
    一旁的宋安宁也十分配合地,委屈巴巴的道歉:“秦叔叔,对不起……我把我的零花钱都赔给你,你再买一件新的好不好?”
    秦观澜满腔的怒火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干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事,我又不缺这一件衣服穿。”
    工作室里,温婳将那条星空蓝的长裙从盒中取出,挂在衣架上。
    她拿出挂烫机,准备将裙摆上因折叠产生的些微褶皱熨平。
    然而,当温热的蒸汽喷薄而出,氤氲了镜中的倒影时,她的动作却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镜子里,那条裙子璀璨夺目,美得像一片被揉碎的星河。
    可这美丽,对她而言却更像是一副精致的枷锁。
    她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离婚冷静期只剩下二十来天了,她很快就要和秦观澜彻底划清界限。
    而一直以来牵制着她的温家,也即将不再是她的阻碍。
    她马上就要自由了。
    那她为什么还要如此听话?
    为什么要在最后的时刻,还顺从地配合秦观澜,穿上这件所谓的情侣款礼服,去粉饰那段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秦观澜只在乎他自己的脸面。
    只要她穿着得体,不给他丢人,他照样可以向世人秀他的所谓恩爱。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穿上这件只会让她感到恶心不快的裙子去委屈自己呢?
    温婳突然就有了反骨。
    她关掉了挂烫机,将那条星空蓝长裙重新收回礼盒,随手塞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然后,她转身打开了另一扇柜门,取出另一条礼裙。
    宴会当晚,秦观澜的车准时停在了温婳工作室的楼下。
    他坐在车里,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腕表。
    当看到温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时,他准备下车去为她开门的动作却猛地一顿。
    随即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温婳没有穿他送去的那条星空蓝礼服。
    她身上是一件他从未见过的蓝白色礼裙,虽然看起来依旧清丽雅致,但在秦观澜眼中,却无比刺眼。
    温婳走到车边,自己拉开了车门。
    不等她坐稳,秦观澜不悦的质问,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为什么没有穿我送过去的那件?”
    温婳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他。
    秦观澜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纯黑色西装。
    这身衣服,很明显也不是那条星空蓝长裙的配套。
    她心中了然,嘴角勾起讽刺:“那你穿的不也不是配套的那件么?自己都做不到,要求别人做什么。”
    秦观澜被她堵得一滞,随即更加恼怒。
    在他看来,西装被毁是意外,他换一身无可厚非,但温婳不穿,就是故意的挑衅。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逻辑,用命令的口吻说:“现在上去,把它换掉。”
    “我拒绝。”温婳直视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让,“秦观澜,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带着这样的我出席宴会;要么,你自己一个人去。”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秦观澜死死地瞪着她,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婳,像一只竖起了所有尖刺的刺猬,倔强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他读不懂的决绝。
    这六年里,她总是温顺隐忍的,像一尊美丽的瓷器。
    然而此刻,这尊瓷器好像活了过来,并且在他面前,展现出了锋利的棱角。
    奇异的是,在那股汹涌的怒气之下,秦观澜的心底竟不受控制地漫上了一丝……新鲜感。
    长久的对峙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靠回椅背,疲惫地叹了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那就依你一次。”
    温婳默默系好安全带,车子在沉默中启动。
    在去往宴会场地的路上,秦观澜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再开口嘱咐:“到了地方,收起你那副脸。今天各界名流都会来,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气,都别在人前给我摆脸色。一切,以秦家的体面为重。”
    温婳淡淡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懂分寸。”
    那疏离的语气,让秦观澜的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
    车子抵达宴会大厅门口,侍者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
    秦观澜率先下车,习惯性地朝车内的温婳伸出了手臂。
    温婳看了一眼他那骨节分明的手,迟疑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了上去。
    两人挽着手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时,几乎是在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