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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失去了她,我的小公主。
若是料到有今日,就算将她留在天齐国,依旧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我也不会将她带来走这一遭。
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她。
但当我的七弟将她挟持到我的眼前之时,我才知道,我十岁时发生的事恐怕又将上演。
该从何说起呢,太久远了。
那便从我还是楚云玄的时候说起吧。
我叫楚云玄,祥云的云,玄妙的玄。
可我却未担得起这云朗风清的名字。
我自十岁后,便开始变得隐忍蛰伏,手中沾满的鲜血让我麻木不仁。
我的母妃名唤白沐雪,闻听名字便能让人觉得许是位容貌出尘的灼灼佳人。
的确,母妃是云栖国的第一才女,是太傅家的嫡女,幼时与当今天子也算的上青梅竹马。
自天子登基后便是被纳入了后宫,抬了贵妃以感念太傅的培养之恩。
不能说父皇与母妃的感情很好,但至少十分和谐,相敬如宾。
再让我找些词来概述,我竟也想不出了。
我本以为就当如此也算是好的,可七岁那年我的母妃死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父皇已是许久未来过母妃这里了。
那女人递过手来,想要握住我的手,我躲开了。
她生的太妖冶了,只一眼似乎就能让人化掉。
凭着孩子的直觉,我并不相信她收我到她的身边是好意。
可我的父皇就像耳聋眼瞎了一般,任由她带走了我。
他说,我的母妃通敌卖国。
可笑,他的江山明明都是祖父一点一点帮他夺来,又一点一点稳固的。
他怎么能让母妃带着这样的名声屈辱的死去。
翌日朝堂便是听闻祖父以死明鉴。
父皇的决定最终让我身居这皇宫成了不系之舟,漂泊无依。
我是最尊贵的云栖国皇子,但我的母亲叛国,于是我成了别的妃子争宠的道具。
我不敢大声说话,亦不敢多踏进那女人的偏殿一步。
每每隔着窗户便能听到那女人与父皇的谈笑声,而父皇从未问过我。
我的屋子很冷,因为朝着北面,每到冬日便有冷风呼呼的刮进来。
我并没有炭火,有的只有几床破旧的棉被。
我裹着棉被缩在床榻,总能想起母妃在一旁轻拍着我,告诉我快些睡,明日求父皇过来陪我吃饭。
可是,我知道,母妃一直都在骗我。
因为我看见他们大吵过一架之后,父皇再未有来过。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争抢我的女人是容贵妃,乃是父皇十分宠幸的妃子。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抢我到她膝下。
就这样,在我八岁那年我救了一个文弱的少年,生的白净极了,清秀的如同一旁的松竹。
只不过我将他从湖里捞起之时,他狼狈的样子让我笑出了声。
你是哪个殿的太监?毕竟,宫里像他如此清秀的小公公也是不少。
他呛咳了几声,正要开口,却又止住了口。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裙裾翩翩的容贵妃。
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她面上丢了妖冶的神色,那胭脂都似乎碎裂开来一般,只余留满目的慌张。
哦,原来这清秀的小公子,竟是她的孩子,我的七弟,楚文宣。
还未来的及多解释一番,她便是冲上前来了,将我与那小公子隔开来,眸子里都是警惕。
她命人打了我的板子,未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是将我扔回了偏殿。
我躺在一堆破旧的棉被之下,疼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竟是和做了没什么两样。
明明我也是个皇子,却还不如一个下人。
这点伤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甚至到了第二日,便是流言四起。
说我与我娘亲一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我推攘了七殿下入湖的。
哦,原来,这便是那女人打我板子的原因。
已是如此糟糕的情况了,他竟是还敢来寻我。
他落了水,第二日本也未好的完全,许是听闻了宫中的流言,才急冲冲的跑来向我解释一番。
他变得更加的文弱了,呼吸间那鼻涕也是上上下下的。
我也好不到哪去,挨了一顿板子,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本是不想理睬他,毕竟是因为他,我才遭此横祸。
可他一直坐在我的床边,絮絮叨叨的如同一个老太太一般。
我竟是也能接上几句。
他临走的时候,抿了唇问我,明日他还能来找我吗?
何必,我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日之后,我便开始勤上了功课,日日去了太傅的学堂。
太傅见着我,如同见着了鬼,可想而知,以往的我是有多不让人省心。
可那几日,我竟是也能听进一些,原来人不浮躁的时候,是真的可以专心致志的。
那日下了学堂回来便是碰见了他,似是在我殿外等了许久,站着都是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
我本想将他轰走,遇见他准没有好事,若是那女人发现了,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法子折磨我。
可是他拉住了我的袖子,漆黑的一双手将我的袖口一并染了个颜色。
我微微蹙眉,心中翻腾了片刻才问他是不是去偷了什么不得了的宝物。
他似乎心情很好,因为这是我与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他将自己衣衫的前襟展开来,我才看清,那乌压压的颜色,竟是一堆金丝炭块。
亏我还以为他淘到了什么宝物来送我,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不过,我只是嫌弃了片刻,当他将这碳块扔进我的火盆中,我才知道这真是宝物。
屋子里的温度升了好几度,而往日乌烟瘴气的样子却并未发生,整个殿内也未见着一丝烟灰。
他咧嘴笑着与我说道,若是我需要,他明日还能带一些来。
我拧了眉毛,有点吃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便问他这几日是不是落下了许多功课,我想既然他天天来,便勉为其难的将太傅所教都与他讲上一些。
他似乎很高兴,总喜欢与我呆在一起,只要有好的东西,便是会第一时间送来给我。
父皇听闻我日日都去太傅的学堂,以为我想开了些,竟是经常来了容贵妃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