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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的泥鳅，不好抓也不好拿捏。
现在看来，他并不胆小，只是他将自己说的胆小。
林最回想唐凤书提起在小卖部里的这顿揍，还有林宗华留下的工作笔记里，试图从中找出些端倪来。
那天动手，来的人多，可真正敢动手且下狠手的其实还是刚子，也就是赵刚，其他人基本都是想着乱拳打死人，一窝蜂上来打着谁还真不好说。
这一点林宗华和唐凤书证实过，当时动手下死手的是赵刚，最后推出来自首认罪的胡刚强，确实是到小卖部闹事伤人的其中之一。
在市区买房安家落户以后，太久远的事情不清楚，但现在的胡刚强靠诈赌为生，跟他同伙一起打麻将挣了不少钱。
早些年确实挣了不少，可跟他们打麻将的人场场输，傻子也不会经常一块儿打。麻将搭子输完一拨走一拨，也不是没遇上过硬茬惹麻烦，却都没闹出太大的事儿没有惊动过警察。
现在跟以前不能比，愿意跟他打麻将的人少了，麻将越打越小，输赢钱少挣不着大钱，日子不好混。
胡刚强的儿子并不争气，一家人三天两头吵架，浑然一副日子过不下去的样子，可他们家里似乎并不缺钱。
一家三口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父子俩算是子承父业，当爹的年轻时候混，年纪大变成个老混子，他儿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收入成谜不说，奇怪的是没有外债。
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房子肯定留不住，可依照这样的状况看来，胡刚强挺有底子。
当然，这底子究竟是他自己的小金库，还是有什么人在持续给他钱，不得而知。
林最更倾向于后者，胡刚强很可能捏着华昌荣的把柄。
什么把柄值一套房之余，还要长期养着他？
想到这儿，林最的好奇心被拱到了顶点，看着还在老汉落泪的胡刚强，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既然想好了要交代，不如早点说清楚明白。”
听到这话，胡刚强哭更大声了。
林最跟边上负责记录的老高对视一眼，只觉得今儿个耳朵得交代在这儿，哭得嗡嗡的闹心。
“差不多得了，事情很大是吧？”林最实在扛不住鬼哭狼嚎，“你要想接着哭，那等你哭完我再来！”
“我说……我交代，我都交代！”胡刚强抹了一把脸，止住哭声后扔出一个大消息，“华昌荣，杀过人。”
听到这话，林最并不惊讶，一来是见多了凶案，二来是华昌荣这样的人手里染血不足以让他惊讶到跳起来，他更想知道华昌荣杀了谁。
“能给我来根烟吗？”胡刚强想抽根烟让自己镇定一点儿。
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哆嗦得厉害。
不过，最刺激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一连抽了几口，大半根烟烧下去，他才磕磕绊绊说起，“得有……三十多年了吧……”
胡刚强年轻时候出来混，他大哥不是什么狠角色，在俞小刀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
只是后来有一阵子，大哥突然被重用能吃香喝辣，连带着他们这些小的也能喝上肉汤。
有一次大哥喝多了酒，胡刚强还算清醒，送大哥回去睡觉。醉酒的大哥一个劲说话，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无意中让他知道大哥办过一件大事。
“他说……”烟抽到底，烫手，胡刚强却浑然不觉，任由烟烧到过滤嘴慢慢熄灭，“他说帮刀哥……俞小刀埋过尸体。”
林最又递过去一根烟，胡刚强把烟续上，“当时我也喝了不少酒，想着可能是吹牛……我没太往心里去。”
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大哥喝多酒说醉话，意外参与到这件事里是还是因为大哥喝醉。
在胡刚强把埋尸这事儿差不多忘记的时候，俞小刀半夜找胡刚强的大哥，传呼机都快打炸了。
他搀着大哥去回电话，他站得近，听到了电话里俞小刀嘱咐大哥办的事。
“俞小刀……让……去挖尸体！”
“具体是什么时候？”
胡刚强嘟嘟囔囔算了算时间，“三十……三，还是三十四……”
他摇了摇头不敢肯定，“记不清了……”
“你接着说，去哪里挖尸体？”林最没有继续追问他时间。
“俞小刀叫我大哥去，不过他当时都喝多了，根本不能开车，我……我送他去的。”胡刚强顿了顿，继续道：“准确来说，事情是我去办的……”
胡刚强出来混并不起眼，属于小喽啰当中的垫底货，陪大哥喝酒他都没资格上桌只能倒酒的那一种。
因此，每次喝酒他都没怎么喝多。
其他兄弟都醉了，大哥只能让他开着载着去办事，到地方以后，别说是挖尸体，大哥醉到能直接倒地被埋都不一定醒过来。
好在大哥彻底醉死过去之前，在车里含糊说过大概位置。
“我那时候也喝了一点儿，没喝多但也壮胆，不觉得算是个事儿，我一个人就去挖……”胡刚强长叹一口气，“就埋在坟边上……亏他想得出来，那座坟他当成记号……真有尸体……”
林最问他，“当时尸体埋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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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刚强磕巴了一下，“在……在小渔村！”
第212章不敢走太近
小渔村？
又是小渔村！
在三十年前的小渔村，事情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比锦溪县少。
林最没立即针对小渔村挖尸体的事发问，不动声色听胡刚强继续往下说。
“尸体都烂差不多了……”胡刚强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况，那股腐烂的味道重新萦绕在他鼻间，干呕了两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猛抽一口烟压住这股恶心的感觉。
他不自觉捏了下手掌使劲搓了搓，好像那种黏腻冰凉的触感还在他手上攀爬，他结结巴巴说：“我都没敢多看……甚至还想过跑路，没想到后来因为这事儿有钱有房……”
尸体挖出来之后，半腐烂半骨架的尸体摊在那儿，那时胡刚强才感觉到害怕。
夜晚，土坑，尸体，还有反应过来后怕到瘫坐在地上的胡刚强。
他知道自己摊上麻烦了，他想跑，可又能跑去哪儿呢？
不管跑路与否，都要先把尸体处理了……
可大哥喝多了，没吩咐要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当时他也没听清电话里的俞小刀是怎么安排的。
他不知道怎么办，想着把尸体挪个地方挖坑重新埋起来。
“我……我不敢走太远，在附近找了个坟……”依样画葫芦挖个坑把尸体埋了进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大哥的传呼机响起来吓得胡刚强魂不附体，差点儿没冲出马路。
他知道肯定是俞小刀打来问情况的，可他不敢回，不想让俞小刀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