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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杨宁的余音回荡在养心殿不绝。
几乎养心殿内的所有文武百官全都被杨宁的这番话给震惊到了。
要知道。
杨宁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明晃晃的挑战萧皇后的底线。
彼时的萧皇后，脸色已经被气得像一个绿茄子一样了。
她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寒意。
就连凤椅上的扶手，都被她捏的嗡嗡作响。
现场的文武百官见状，更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喘出音量超过萧皇后的气息来。
见此一幕。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更是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双眸之中也尽是紧张之色。
只不过，即便现场的情况已经紧张到了如此地步。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还是一言不发，似是已经默许了燕王杨宁和萧皇后之间对喷一样。
可彼时的杨宁见萧皇后一言不发。
反而是继续乘胜追击了起来。
“怎么？”
杨宁嘴角一挑，丝毫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德感。
反而是满眼都充斥着真的想要把这萧皇后给拉下凤椅的迫切。
“难道本王说的那句话有问题？
还是萧皇后觉得，自己的脑袋要比本王的炮弹更硬？”
此话一出。
萧皇后明显憋不住了，她猛地从凤椅上起身。
而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杨宁的面前。
她挽起凤袍，眸中凶神毕露道：“杨宁，本宫没空跟你打嘴仗，今日之事，你若是息事宁人，本宫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斡旋的余地！
但你若是继续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可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本宫与你实话实说吧，就连你的父皇的把柄，本宫手中都有。
你若是继续冥顽不灵，伤害的可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大乾王朝的文武百官，还有你这位父皇！”
“怪不得，怪不得啊！”
杨宁闻言，非但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反而是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恍然大悟的得意：“怪不得你能够坐在凤椅上，怪不得你能让父皇对你言听计从，怪不得你能让这满朝文武百官没有底线的为你萧家服务！
本王就知道，仅仅凭借你这张半老徐娘的脸，根本就玩不了色、诱！
原来……是因为你的手中握着这满朝文武的把柄啊！”
“你知道就好！”萧皇后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凛冽之色道：“你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本宫就将这些百官的把柄全部公之于众！
到那时，就算你成功翻案了，这满朝文武百官也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
毕竟，害的他们把柄泄露，害的他们仕途结束，害的他们无家可归的。
可不是本宫，而是执迷不悟的你！”
此话一出。
杨宁当即仰天大笑，他的声音更是瞬间拔高了几个度。
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不屑之色。
“这大乾文武百官的把柄在你手中握着，你不以此威胁他们，反倒用来威胁本王，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杨宁怒声一喝，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神通广大，那皇后娘娘的手中为何没有本王的把柄啊？
若是皇后娘娘足够聪明的话，就算用膝盖想也应该知道，用本王的把柄来威胁本王才更有说服力吧！
像你这样，只能用别人的把柄来间接威胁本王的，就只能证明一点！
那就是身为皇后的你，手中压根就没有本王的把柄！
或者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没从本王的身上找到任何把柄对吧？”
听闻此言。
分列养心殿左右两侧的文武百官纷纷抬起了脑袋。
只不过。
他们猛地抬起脑袋，并非是因为杨宁说了自己没有把柄的事实。
他们只是担心，萧皇后会当着无数同僚的面儿，将他们的把柄公之于众！
这才是这些文武百官真正害怕的！
可萧皇后闻言，则是眼神平静的说道：“对，本宫就是没有你的把柄哪有如何？
你觉得，当你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整个现场的文武百官，还会不敢反抗与你吗？
你觉得，现场的文武百官是更惧怕你那架在城外不敢发动的炮架子，还是更害怕他们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呢？”
“不愧是皇后娘娘啊！”
杨宁闻言，非但没有半点生气。
反而是与眼底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欣赏之色。
“倘若你与本王是一派的话，那本王还真会拿你当个人物看。
只可惜，你这位皇后娘娘是上剑不练练下剑，金剑不练练银剑！
本王实在是很难与你这毒妇站在一条战线上啊。”
说着，杨宁的目光缓缓投向了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身上。
紧接着，杨宁的大手更是缓缓伸进了自己的怀中，似是在摸索着什么。
见此一幕，萧皇后也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杨宁的异样举动。
她凤眉一紧，冷冰冰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可杨宁闻言，却并未吊她。
而是猛地侧出半步，将身子正对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
而后双手一拱，沉声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针对儿臣，甚至不惜要将朝堂文武百官的把柄，以及父皇您的把柄暴露出来！
那儿臣无奈之下，也只能对皇后娘娘采取反制措施了！
既然皇后娘娘手中握着把柄，那儿臣也只能将皇后娘娘的把柄双手奉上了！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嗡——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眼睛簌的就亮了。
众官员更是三五成群的热议了起来。
“想不到啊……燕王当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萧皇后的把柄都能抓到？”
“若是燕王殿下手中真的有能够制衡萧皇后的把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好事儿啊！”
“不可思议……若是有了燕王殿下制衡的话，是不是咱们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讨生活了？”
“不对，燕王殿下本来只是为了给自己的造反正名，他的调查重心应当是全都放在了三皇子杨建和楚王杨楚的身上才对。
可燕王殿下为何会有萧皇后的把柄呢？”
众臣不断热议，现场的气氛更是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紧张之色。
尚且不等杨宁回过神来。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则是龙眉一沉，明显有几分演绎的表情说道：“老六，这话你不该问朕。
今日，你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也需要问朕不成？”
此话一出。
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都是一脸懵逼。
他们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这位大乾皇帝给出的回应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彼时站在大殿中央的杨宁，则是瞬间就了解到了大乾皇帝的意思。
说白了。
其实就一句话。
该说就说，千万别问。
今天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所做的，就只是一个所谓的木偶人的角色。
至于想要让大乾皇帝说什么，想要让大乾皇帝做什么，这些都是别想的了。
所以，杨宁接下来所要做的，就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步的攻陷萧皇后，甚至是攻陷整个外戚集团！
“本宫的把柄？”萧皇后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不屑之色：“本宫当了十几年的皇后，就像你说的，本宫家里的亲戚掌握着半个大乾王朝的权柄！
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如此高压之下，你以为……本宫会有什么把柄，能够流于世间？
还是说，这所谓的把柄，只是你为了明哲保身而捏造出来的东西？”
“皇后不信？”杨宁猛地低头，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见此一幕，萧皇后自然一脸不屑说道：“废话！本宫凭什么信你！”
“启禀父皇！”
杨宁闻言，也不再问父皇是否能说了。
他只是猛地拱起双手，拳风甚至将黑蟒袍的袖子都给带了起来。
紧接着，杨宁猛地深吸一口气，怒声喝道：“儿臣参萧皇后害死儿臣母妃宁妃之大罪！按照大乾律例，理应将萧皇后浸猪笼后五马分尸，而后抄斩其母族满门，流放三族！”
轰！轰！轰！
此话一出。
整个养心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愣住了。
就连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闻言，眼神中也不禁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宁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乾皇帝的问话颇为奇怪，但在这种情况之下。
就连那些与宁妃之死没有关系的文武百官，都纷纷露出了一副肉眼可见的懵逼之色。
更别说是当时与宁妃感情深厚的便宜父皇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纵然是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保持一个理性的状态，怕是多少也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了。
故而，杨宁并未在意。
只是顺着便宜父皇的问话，双手一拱，眼神极为坚毅的说道：“回禀父皇！儿臣乃是从流落于漠北王庭之中的一个曾经的大乾禁军说的！
而这个大乾禁军，便是亲眼目睹了萧皇后毒杀儿臣母妃全过程的人证！”
轰隆！
杨宁这边话音刚落。
悬于养心殿之上的一大片乌云，便瞬间打出了一道令人胆寒的惊雷来。
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似是也在受到了这道雷电的召唤之后。
从四面八方调转来了许多云雨。
一时间，整个养心殿，乃至于整个大乾皇宫，都被阴霾狠狠的笼罩了起来。
而听闻此言，才刚还一脸镇定的萧皇后，此刻却瞬间露出了一副肉眼可见的慌张。
但毕竟，这萧皇后是一个在后宫中把持权柄十几年的女人。
她的调整能力还是相当之快的。
她仅仅是扫了杨宁一眼之后，便瞬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重新回到了那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之中。
只不过，这所谓的镇定自若，俨然已经成了杨宁捕捉到的，这萧皇后自己露出来的最大的破绽！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
这都是关系到萧皇后乃至整个外戚集团的。
若此事是假的，萧皇后理应当场反驳。
若此事是真的，萧皇后的第一反应才是下意识的辩解。
而很显然，这一抹强装出来的镇定，便是为了接下来的辩解做铺垫的！
想到这儿。
杨宁双手一拱，刚要开口继续回应。
却被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直接猛拍桌面给当场制止了。
“大胆！”
大乾皇帝怒声一斥道：“当年宁妃一案乃是由朕亲自审理的！你这逆子找的算是什么借口！当年的案卷可是三司会审、朕亲审过的！
你现在凭什么翻案！”
看着大乾皇帝如此动怒。
站在杨宁面前的萧皇后，就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
她一脸得意的缓步走回到了凤椅之上。
而后更是全程一言不发的直接坐在了凤椅之上。
“陛下不必生气。”萧皇后小人得志的眯起了眼睛：“这老六杨宁从小，便是憨厚直爽，此番如此，怕也只是受到了什么坏人的教唆吧。
本宫以为，无论如何，宁妃的孩子品行不会太差，想必燕王也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罢了。
今日之事，本宫不与燕王殿下计较就是了。”
听闻此言，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并未回应。
大乾皇帝只是一脸凝重的看向了杨宁。
而杨宁在接收到了便宜父皇的眼神之后，自然也是心领神会。
便宜父皇看似是在痛骂自己。
实际上，则是在告诉自己翻案的难度很大！
因为这宁妃的案子，当年乃是经过正儿八经的三司会审的。
而且还是由当时的便宜父皇亲自过目的。
若真的是翻了案，定然会得罪许多刑部、大理寺的老臣。
不过……
若是能真的翻案，倒也不怕得罪这些老臣了。
关键是，若是杨宁手中的证据链不够硬，若是杨宁棋差一招。
最终导致杨宁引起了当年三司老臣的众怒。
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彼时大乾皇帝如此说话。
其实一方面也是在提醒杨宁。
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就不要从宁妃的案子上入手！
可彼时的杨宁闻言，则是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眸中都不禁迸发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金光。
他猛地拱起双手，字字珠玑道：“启禀父皇！儿臣手中握有人证、物证！
证证都可证明萧皇后是当年毒杀宁妃的凶手！”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安心的意思。
可坐在凤椅之上的萧皇后，眼神中则是明显生出了一抹错愕。
人证？物证？
难道当年的那些禁军，没有清理干净不成？
可即便是按照时间来推算，当时负责押送药材的那些禁军侍卫，如今也该是人老珠黄，甚至是全身入土了啊。
这燕王杨宁，难不成是有通天的本事。
还能让死人复活不成？
不过就算是按照最小的概率来看的话。
当年或许有几个禁军，是阳平侯林忠没有处理干净的。
人证倒是有可能。
但是物证……
当时她在亲手毒杀了宁妃之后，便在第一时间派专业的杀手将整个现场进行了一个完全的深层次的清理。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洗个地而已，而是将当时她们二人站过的所有青石砖，全都掀开重换了！
就连当时她们二人摸过的所有玉石把手，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拆了翻新的。
在这种级别的操作之下。
现场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物证的！
所以，萧皇后在深思片刻之后，只是淡然一笑：“若是燕王殿下当真有证据能拿得出手。
并且……燕王殿下所谓的这证据，真的能够证明是本宫毒害的宁妃！
那本宫愿意认罪！也愿意受罚！”
听闻此言。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也罕见的开口说道：“老六……你，若是邮政局的话，就抓紧摆上来吧！
今日文武百官几乎是全都在场，其中参与了当年的那起宁妃三司会审的老臣也位列其中！
只要你拿出的证据足够有力，他们或许可以帮你翻案！”
事情尚未到盖棺定论之时。
大乾皇帝所说的话，也是相当之圆滑的。
至少，无论杨宁到底能否翻案成功，贵为九五至尊的大乾皇帝。
都不会因为这个翻案的事情，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来。
而听闻大乾皇帝此言。
杨宁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猛地拱起双手，沉声一盒到：“人证儿臣已经带来了，彼时人证就在大殿之外。
只不过，此人现在年岁已高，身体上多多少少是有些不便的。
所以，还望父皇准允，在儿臣将这证人带上来之后。
父皇能够派几个御医在人证身边守护！”
“准了。”大乾皇帝龙袖一挥，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决之色道：“速速将人证带上来吧！”
“儿臣领命！”
杨宁双手一拱，猛地转头道：“带大乾老兵入殿！”
说罢。
徐渭祖和一个小侍卫，便搀着这大乾老兵，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养心殿之中。
这大乾老兵满头白发，瞎了一只眼睛，身上肉骨嶙峋，篓缕的衣衫下几道似蜈蚣一般的肉痂清晰可见。
见此一幕。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动容之色。
而凤椅之上的萧皇后，则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不惧。
“此人，便是儿臣在漠北寻来的人证！”
杨宁怒声一喝，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坚决之色。
可尚且不等大乾皇帝开口发言。
凤椅之上的萧皇后便眼神一紧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仅凭燕王殿下不知道从哪儿薅来的一颗老葱，可着实是没有资格能翻案啊！
如果这种从大街上随便拽来的一个老头，都能成为指认皇后的人证，这岂不是太贻笑大方了！”
“是真是假，皇后娘娘不是一问便知？”杨宁嘴角一挑，语气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复杂之色。
此话一出，萧皇后嘴角一挑，连忙顺着杨宁的话往下问了起来：“既然如此，本宫着实是要给燕王殿下这个面子的。
来吧，本宫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本宫毒杀宁妃的？在何处？何时啊？”
听闻此言，那个老兵猛地拱起双手，整个人的眼神中，更是明显的生出了几分光芒道：
“回禀皇后娘娘，小人当时乃是在……后花园，但又好像是在后宫之中见到的、”
此话一出，大乾皇帝的脸都黑了。
无论是后花园还是后宫。
这都不是一般的禁军能进去的地方啊。
而萧皇后闻言，眼神之中的得意之色明显更甚了几分：“那你说说，本宫是如何杀死她的？”
“毒杀！”老兵义愤填膺道：“毒杀之后，又将宁妃推入水塘！”
“那为何当年十八个御医会诊，却说宁妃是死于溺水啊？”
萧皇后闻言，似是抓到了漏洞一般，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得意之色。
而彼时的萧皇后，更是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坐实了。
这个所谓的人证老兵，根本就是老六燕王找来的冒牌货！
而彼时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闻言，脸色一沉，语气中明显带有几分不善之色：“老六……这就是你给朕说的人证？
他口中的证词可是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
“父皇明鉴！”
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一抹得意之色道：“这老头来东北的时候，儿臣就已经发现，他多少有些老年痴呆了，所以回答不明白问题，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这个老兵在来东北之时，特地给儿臣带来了一件物证！
这物证，才是儿臣真正想要给父皇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