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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
燕王府内的文武官员都纷纷拱起双手,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拜别。
而跪在地上的姜南风见状,则是也想要起身跟着杨宁一起去。
但是这一次杨宁却并没有让姜南风一起跟随。
他只是冲着姜南风淡淡摆了摆手。
姜南风见状则是即刻心领神会。
便不再多动哪怕一刻。
而紧接着。
杨宁便走下了王位,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后门走了过去。
走过后门,走过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松树林。
便来到了燕王府内的书房之中。
走进书房,杨宁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
紧接着。
杨宁便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木椅之上。
他看着眼前已经磨好了的墨水,还有尚未干涸的毛笔。
刚想拿起来,在宣纸之上挥洒一番。
可尚且不等杨宁伸手开始挥洒。
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杨宁眼神一紧,陡然看向了房梁之上。
这一次,房梁上陡然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黑影。
见此一幕,杨宁嘴角一挑,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而后冲着那房梁之上黑影沉声喝道:“下来吧!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本王可没工夫和你开玩笑了!”
此话一出,房梁上面的黑影微微悸动。
尚且不等杨宁继续开口说话,那房梁上的黑影便一跃而下,直接来到了杨宁的面前。
“燕王殿下,暗桩九筒前来汇报!”
暗桩九筒双手一拱,眼神中同样生出了几分释然之色。
听闻此言,杨宁大手一挥,指了指旁边的木椅说道:“坐下说,在本王这儿不必拘谨。”
说着,暗桩九筒也没有任何胆怯做作的意思。
他只是双手一拱,而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杨宁手指所制的木椅上坐了过去。
“说说吧,努哈尔港的调查如何了?”
杨宁深吸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毛笔,朝着那宣纸上开始挥洒起了笔墨。
听闻此言,暗桩九筒同样是深吸一口气,而后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沉思。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这所谓的努哈尔港确实存在,这俨然成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暗桩九筒拱起双手,眼神中复杂之色逐渐升起:“但……对于努哈尔港的调查,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
卑职最远已经往北走了五百里,但在离开漠北王都齐木斯之后,却仍然没有见到任何一座城池的痕迹。
此外……卑职也按照燕王殿下先前给卑职的地图去搜寻了,可是无论卑职如何搜寻,却始终都无法找到任何一座与努哈尔港相似的城池。
直到最后,卑职在北上七百里的一个村庄内,终于打听到了努哈尔港的存在!
这努哈尔港,虽然说着是港口,但实际上,这努哈尔港则是一个坐落于小岛之上的城池。
所以,纵然我们是将整个东北乃至整个漠北全都跑遍了,怕是也找不到丝毫与努哈尔港相关的任何消息了。
况且……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据那个村庄的村长来说,这努哈尔港每年只有三月底到九月底开放,周遭的村民,都会前往附近的水域,等待从努哈尔港中发出的商船。
在那些周边村庄里居住的百姓,平时的日常生活所需,基本上都是要靠着这短短几个月能够通行的时间,进行大量的货物囤积的。”
暗桩九筒这边说着,杨宁手中也悄然完成了回执信的书写。
他将两个醒木分别压在了回执信的左右两侧,等待回执信上面的墨迹干涸。
紧接着,杨宁缓缓转过头,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说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无论是本王还是漠北方面的人。
对这个所谓的努哈尔港的全部认知,都是来源于漠北王宫藏经阁之中的那个所谓的战略级别的地图罢了。
只不过……那个所谓的战略级地图,是什么时候绘制的,是用于什么的,本王一概不知。
虽说后面又有了古拉大汗凭借记忆画出的地图,但是相互叠加在一起来看。
本王始终是觉得,这些地图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的纰漏。
而这些纰漏不是别的,正是让努哈尔港周遭地形都变得有几分扑朔迷离的点。
先前本王还在纳闷,这些图明明绘制的专业程度都算不上低,但是为何……这些绘图之上所显示的内容,则是各有千秋呢?
现在本王明白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努哈尔港压根就不是向你我所想象的那般,事正儿八经落在一个北疆边缘的港口城池。
这所谓的努哈尔港乃是一个坐落在所谓环岛之中的孤城!
这也就能说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为何打了这么多张,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能够发现漠北王庭藏起来的这所谓的战略级地图中的努哈尔港。
只因,这努哈尔港压根就不在地图之上,压根就不在漠北草原的边境之内啊!”
话至如此,暗桩九筒的眼神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亏欠之色道:“此番探寻未能替燕王殿下将努哈尔港的具体的位置探查出来,至于如何进入努哈尔港,也着实是有几分不明所以。
还望燕王殿下恕罪!”
说着,暗桩九筒双手一拱,陡然冲着面前的杨宁跪拜了下来。
而杨宁见状,则是一脸淡然的摆了摆手道:“赶紧起来,此事本王本来就没指望能够一次办成。
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需要下长久功夫的。
此番你深入漠北后方,一共折损了多少布衣卫啊?”
此话一出,暗桩九筒的眼神中则是悄然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骄傲之色。
他双手一拱,冲着面前的杨宁沉声说道:“回禀燕王殿下,此番卑职带着布衣卫深入漠北大后方,只有一位布衣卫在途中受了伤。
其余的所有布衣卫,全都给您完璧归赵的带回来了!”
“好!”
杨宁闻言,眼神中陡然闪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满意之色。
他拍了拍暗桩九筒的肩膀,嘴角划过一抹释然之色道:“从今天开始,这努哈尔港的调查工作,先暂时放一放。
从今日开始,暗桩之位你也可以暂时卸了下去,在东北好生的修养一段时间。
之后……就借由这次跟你出任务的几个人,将本王的布衣卫发扬光大吧!”
“卑职领命。”暗桩九筒闻言双手一拱,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坚毅之色:“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殿下前往京城说不定是一个铲除三皇子杨建和楚王杨楚的最好时机!”
“楚王杨楚尚且还在京城之中?”
杨宁闻言,眼神中不禁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狐疑之色。
听闻此言,暗桩九筒猛地拱起双手,沉声说道:“回禀燕王殿下,根据卑职的调查,彼时的楚王杨楚应当确实是还在京城之中没错。”
“可是楚王已经外出西南就藩好些年了。”杨宁闻言,眼神中陡然闪出了一抹狐疑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楚王即便是强行留在京城,回西南去处理事务的话。
怕是楚王杨楚也没有什么能住的地方吧?”
此话一出。
暗桩九筒则是猛地拱起双手,眼神中不禁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复杂之色道:“回禀燕王殿下,彼时的楚王殿下并未住在皇宫,也没住在所谓的驿站。
彼时的楚王殿下,是以借住的名义暂居在了三皇子杨建的府邸!”
“你是说……楚王现在住在三皇子府?”
“正是!”
看着暗桩九筒双手拱起,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杨宁不禁倒吸一口气。
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桌上墨迹已干的回执信。
如此说来。
这封急诏是便宜父皇给自己打出的暗号的几率。
就明显更高了几分。
这封回执信一旦给出。
说不定非但不能够稳住三皇子杨建,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既然现在便宜父皇已经给自己发出了这封急诏。
三皇子杨建和楚王杨楚都以为自己这个大乾燕王,已经被便宜父皇的这封急诏吓到了才对。
就以当前的情况来说,一动不如一静。
主动给便宜父皇的急招回信,虽说是能在某种程度上稳一稳便宜父皇。
但是却很有可能会让生性多疑的三皇子杨建生出新的问题来。
一旦自己前往东北铲除三皇子杨建的隐藏内容,被这三皇子杨建提前发现。
那情况可就略有几分糟糕了。
为了避免这些所谓的七七八八。
索性就不给便宜父皇回信了!
反正,便宜父皇既然能够给我发出这种毫无提示词的急诏。
想必,便宜父皇自然是也能够领悟到自己的担忧的。
想到这儿。
杨宁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大手一挥,当即就将这封刚刚要晾晒干的回执信给团成了一团废纸,而后直接朝着窗外的小池塘扔了进去。
见此一幕,暗桩九筒双手一拱道:“若是殿下想要回信,但又怕被人看到的,此事可由卑职代办。”
“不必。”杨宁闻言,只是一脸严肃的摆了摆手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一动不如一静。
你先下去吧,本王也要回到燕王府继续和百官进行讨论了!”
听闻此言,暗桩九筒也不再坚持。
他双手一拱,语气慷锵有力道:“卑职领命!”
说罢。
暗桩九筒便脱掉了身上用来隐藏的夜行衣。
转而将他身上的那套专属于布衣卫首领的淡黄色华服。
可就在暗桩九筒刚要离开之际,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腿,更是瞬间收了回来,当即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杨宁的身上。
杨宁见状,则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沉声说道:“怎么了?尚且还有事情没有说?”
听闻此言,暗桩九筒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复杂之意。
他猛地拱起双手,沉声说道:“回禀燕王殿下,当真尚且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
此话一出。
杨宁的眼神中也不禁闪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他冲着暗桩九筒摆了摆手,示意暗桩九筒继续坐下。
可这一次,暗桩九筒则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听从燕王杨宁的意思坐下。
而是全程站着拱手说道:“启禀燕王殿下,此事……与努哈尔港没有关系,则是与燕王殿下您的母妃……宁妃有着莫大的关系!”
“与……本王的母妃有关?”杨宁闻言,整个人也是虎躯一震。
毕竟。
任谁也想不到。
这暗桩九筒前去漠北后方调查一次。
竟然能查到一位大乾皇妃的消息。
“没错。”暗桩九筒说着,更是猛地拱起了双手说道:“如果仔细来说,此事其实是和缉燕王殿下母妃的死讯有关,而且……这很可能是燕王殿下您母妃死亡的真相!”
嗡——
此话一出。
杨宁只觉得脑袋突然一紧,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难以置信之色。
而听闻此言,杨宁则是连忙开口追问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见状,暗桩九筒也不敢有分毫的怠慢,他猛地拱起双手,而后一五一十的冲着杨宁开口说道:“回禀燕王殿下,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此事确实是与东北方面的阳平侯林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卑职是在距离漠北王都齐木斯大概四百里左右的一个小村庄里,找到了一个当年在阳平侯府上当侍卫的大乾老兵。
据这个老兵说,二十年前,阳平侯林忠尚且还在京城之中,他与当时尚且还不是皇后的萧氏关系特别好。
二人之间,不光是有着个人层面的紧密关系,就连整个萧氏家族,对当时尚且还没有封侯的阳平侯林忠都是相当看好的。
当时的阳平侯林忠,在京城中还只是一个所谓的禁军统领。
当时的萧氏家族,在京城之中也还只是一个尚未得势的二流家族。
可随着当时身为阳平侯林忠麾下亲信的这个老兵,则是在宁妃生产之后的第二天,被派到了萧氏家族,执行一个名为药材转运的工作。
他们的任务,就是将一些被麻袋套牢的药材,一车一车的运往宁妃所在的后宫之中。
可是这个老兵多多少少是懂一些药材相关的知识的。
经过他的观察之后,他发现,这些所谓是给宁妃用来养身子的药材,实则全都是一种能够让人慢性致死的毒药。
这些毒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在太医的眼皮子底下运进去的。
按照当时老兵的观察来说,这些毒药大多数都是有着两种性质的。
用好了便是良药,但是一旦用不好,这便是实打实的毒药!
后来……据老兵说,河南道大旱,民不聊生,农民起义更是频繁出现。
所以当时的大乾皇帝,更是主动前往河南道,对整个河南道展开了慰问的活动。
而照顾当时刚刚生产之后的宁妃的任务,便被尚且不是皇后的萧氏给包揽了下来。
而后来的情况……燕王殿下也应该清楚了。”
说着,暗桩九筒双手缓缓拱起,眼神中不禁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释然之色。
听闻此言,杨宁的眼神中则是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愤愤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看向暗桩九筒的眼神中,不禁生出了一抹寒意:“那老兵现在何处?若是本王想要见到他,需要多少银两?”
此话一出,暗桩九筒本是想要开口劝阻,可是尚且不等暗桩九筒开口劝阻。
杨宁便眼神坚毅的踏步上前,几乎是脸贴着脸冲着暗桩九筒沉声说道:“白银十万两,本王要在三日之内见到这个老兵!
九筒,你能不能给本王把这件事儿办成?”
“这……找个人定然是用不了十万两白银的,殿下不必如此。”
暗桩九筒见状,连忙拱起双手,整个人的眼神都不免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错愕之色。
“十万两白银,百人精锐部队,本王即刻交给你。”
杨宁说着,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燕王府金令:“三日,本王只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内本王要见到那个老兵!
此外,让那个老兵别只带一张嘴来,将所有能够证明他身份,或者是他所说之话的证据,有一样算一样,全都给本王带来!
那老兵若是敢负隅顽抗……就杀了他全家老小,他若是没有家人,就屠了他所在的村子!”
嗡——
此话一出。
暗桩九筒不禁咽了咽口水。
他能从燕王杨宁的语气中,感受到那股无与伦比的杀意。
“卑职领命!”
暗桩九筒见此,更是连半个字都不敢再劝了。
他双手猛地拱起。
说罢。
便径直的朝着燕王府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见此一幕。
杨宁也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从木椅上起身,旋即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回到了燕王府内。
“母妃之死与萧皇后有关。”
此事对于杨宁而言,早就是一个几乎明牌的消息了。
若是能够在这件事儿上多做些文章。
足以将那高高在上的萧皇后给拉下神坛了。
不过,一直以来。
杨宁都是处于一种没有证据的状态之下。
纵然他对萧皇后,以及整个外戚集团的怀疑都是愈演愈烈的。
可是纵观整个外戚集团的配合和掩护打的实在是太好了。
在整个大乾境内,哪怕是从便宜父皇的嘴里,都很难找到有关母妃的情况。
若是此番,暗桩九筒能够从那多藏在漠北小村庄之中的大乾老兵口中真的套出一些重要线索的话。
此事,无疑将会成为杨宁前往京城后反败为胜的一张底牌!
思绪未断。
杨宁便已经走到了燕王府内。
刚一走进王府,杨宁便听到了一阵嘈杂的热议。
“回京尚且还有五日的时间,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着急的准备军火!”
“为什么回京要准备军火呢?给燕王殿下多配备几百个暗中保护的精锐不就得了?”
“扯淡!人家都已经把刀磨锋利了,架在燕王殿下的脖子上了,这个时候你连个所谓的军火都不带?”
“可是让所有的军火倾巢出动,此事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
“有什么离谱的!谁知道彼时京城的八万防军是在何人的手中?”
“反正一会儿就算等燕王殿下来了,我也还是这句话,雨夜带伞不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