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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阴郁的情绪让苏了了不安。
本想打齐悦电话,看手机显示20点作罢,换算时差这点找齐悦准在工作,也问不出来啥。
去趟学校,让苏了了有些怀念中学时代。
抱出衣柜底下的盒子,里面装的是她的回忆。
cd磁带是属于哪个年代的记忆。
在听蔡依林《倒带》时,有人问歌名倒带啥意思?
没听过磁带的人是不懂倒带的,以前想听某首歌的把磁带手动倒回去,倒带这操作最方便的是用铅笔,插进圆孔转就行。
挑盘磁带放入复读机按下键,十几年前的声音响起。
苏了了打着听英语的幌子买了复读机,结果里面放的却是周杰伦的磁带。
为避免舅妈怀疑,她英语很用功。
歌词页被磨到卷边的各种磁带,she,为首《红颜》买了胡彦斌,为首《十年》买了陈奕迅,当然也有混杂的一人一首金曲……
厚厚的手抄歌词本,贴着各种自认为明星最帅的贴纸。
这是属于8090追星必买的周边,类似现在买封面杂志。
苏了了和夏凡也曾是追星狂人,买专辑,买偶像代言产品,那些年喝过的百事,吃过的可比克,穿过的美邦和德尔惠。
现在想起来真有点中二!
厚厚的一本剪报是青春狂热的证明。
苏了了趴床上翻看着剪报,复读机里播放着周杰伦的歌。
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
清晰透明就像美丽的风景
总在回忆里才看的清
…………
如今听歌的渠道方式很多,但那些年磁带陪伴我们度过的漫长岁月,任何音乐播放器都替代不了。
用磁带听歌的青春就像是昨天的样子,那些年我们很年轻,一晃已到而立之年。
周杰伦的歌,写尽了青春里的风花雪月,万般遗憾,即使青春已物是人非。
音乐响起,无论你现在什么年纪,都用在歌声里重回那个18岁的梦。
………………
“了了,起来吃饭了”
“嗯,来了”,苏了了回应着。
见外公独自坐在餐桌上啃着面包,苏了了问:“舅妈还没回来?”
“你舅妈回趟娘家住两天应该的,有你陪着我她正好放心”,苏远山把吸管插进杯里放到外孙女手边,“豆浆都凉了快吃。”
苏了了从冰箱拿出花生酱,涂抹在吐司上配着豆浆吃。
用过早饭,苏远山拿着保温杯去街心公园下象棋,苏了了没事也跟着去,在座椅上看老太太跳舞。
两人厨艺都差,为不弄乱厨房中午在店里吃面条。
钱灵芝打电话说今天回不来,苏了了带外公吃火锅。
席间祖孙闲聊谈到钱家,苏了了问:“外婆外公身体还好吗?”
她从小跟哥哥苏宇宁一样叫爸爸妈妈爷爷,怕伤害她心理家人都瞒着,十岁时才告诉她身世,苏了了也改口叫舅舅舅妈外公。
但钱灵芝娘家,苏了了还是跟着哥哥一样称呼没改。
“你外婆身体一直是吃药保着,你那小舅时不时闯个祸,这些年钱家一来电话,就是你小舅闯祸。”
苏了了岔开话题,“外公,你尝尝这个雪花牛肉。”
外公口中的小舅,是舅妈弟弟叫钱琦,之所以叫他小舅是因为他只大苏宇宁2岁。
小时候苏宇宁对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屁孩为舅舅很抵触,都是直呼其名钱琦。
但辈分摆在哪儿,被老妈揍过几次后妥协叫小舅,意思是小屁孩舅舅。
母亲身体差长姐如母,钱琦小时候老爱跑姐姐家,生活比家里好,还有苏宇宁和苏了了两玩伴。段亦初
这小舅闯祸能力一流,读书时没少请家长。
苏了了记得每次舅妈从学校黑着脸回来,第一件事是操起鸡毛弹子追着小舅打,什么弄坏老师凳子,破坏学校公物,打架等等,没少赔钱。
高中混毕业就外出打工了,苏了了出国读书工作几年更是联系都没有。
算起来上一次见面?该是她大学毕业时。
国庆第四天,一晃七天假期过半。
舅妈不在,苏了了决定午饭还是带外公下馆子。
刚说出门,舅妈钱灵芝回来了身后跟着个人。
苏远山慈祥洋溢的脸垮塌下去。
来人中等个子,黑色t恤半旧的牛仔裤,手里还拉着口箱子,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机灵。
进来就开口喊:“伯父好”,发现屋内还有一人,眼睛转溜几圈试探问道:“你可是苏了了那丫头”?
人还跟以前一样,苏了了笑着说:“小舅好”
钱琦露出二哈式笑容:“吔!真是女大十八变,都快认不出来了。”
“少耍贫嘴,孙悟空还七十二变呢,变来变去还不是你这猴样。”
苏了了憋住笑,被姐姐怼钱琦瘪嘴安静下来。
“你们回来的刚好,我和外公说出去吃,东西放下走吧回来再收拾”。苏了了接过舅妈手上提的换洗衣服袋子,握住她手臂往外走。
钱琦是个话唠,一顿饭都在和苏了了瞎扯。
钱灵芝观察着公公阴沉的脸色,又看看笑到胃疼的苏了了,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钱琦读书时住镇上姐姐家离校近方便,与苏宇宁睡一屋,他轻车熟路提着箱子去了自己房间。
看情形小舅又惹事了。
苏了了睡的很不踏实,总感觉有人在窥视她,迷迷糊糊地眯眼见钱灵芝站在床前盯着她,唬地炸起身来:“舅……舅妈!”
钱灵芝搓捏着双手,既羞于启齿,又窘迫不知如何开口。
“是为小舅的事么”苏了了问?
既然开口要了了帮忙,怎么着也得说出个前因后果,钱灵芝在床边坐下。
“你小舅那闯祸精,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浪荡十多年三十几了,除认识帮狐朋狗党一事无成。
去年跟几个朋友合伙开农家乐,做饭都不会的人能不赔本?现在又说要合伙搞养殖,养鱼虾。”
钱灵芝是一说三叹气,苏了了没插话。
“我想让他跟你去北城,盼他成家立业我是不敢妄想,只想他离那群酒肉朋友远点,让老父老母省点心。”
苏了了试探问道:“舅妈是让我给小舅找份工作?”
“不、不、不”,钱灵芝连连摆手,“他那学历那能胜任你给他找的工作。”
苏了了…………不是找工作?那您老人家啥事这么难以启齿?
“钱琦去北城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暂时住你那儿?北城消费贵,也能省点房钱,等他找到工作立马搬走”
钱灵芝豁出去老脸一口气出完,求外甥女收留自己弟弟,这种话太不要脸了,她都鄙视自己。
这事是不好意思开口。
苏了了点头答应,“可以啊,我那房子就我一人住。”
她明显感觉到舅妈听到自己答应后放松下来,恢复往日的淡定从容。
第二天大早,钱琦拉着行李跟苏了了踏上北上的高铁。
钱灵芝回家见公公苏远山坐沙发上面色不喜,上前问:“爸,你今儿没去下象棋?”
苏远山眯眼盯着儿媳妇审视良久,终究按耐不住胸腔那口闷气说道:“灵芝啊,这事你做的过分了!”
钱灵芝心尖咯噔晃荡,像被人揪了一把,“爸,你听我说……”
“了了是大姑娘了,与个单身男子住一起成何体统?他俩毕竟没有甥舅的血缘关系,以后说亲婆家会怎样想?你也是要当婆婆的人。”
苏远山最后那句话让钱灵芝如遭雷击。
如果宇宁娶的姑娘,有人告诉她这女子之前和没血缘关系的男性长辈住一起,她也要乱想这奇葩的亲戚关系,都不避嫌……
人啊!亲疏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