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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晚珂被窗外雨声惊醒,起身方知已经睡到了黄昏,杜嬷嬷和玛瑙都守在她床前。
慕晚珂舔了舔唇,有些干涸,道:“给我喝盅茶。”声音一出,慕晚珂自己也惊住了,竟嘶哑无比。
玛瑙赶紧倒了热茶来,杜嬷嬷扶慕晚珂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慕晚珂这才发现浑身没劲。
“我这是怎么了?”
杜嬷嬷红着眼眶道:“天亮时分,小姐全身滚烫,烧的厉害,怎么叫都叫不醒。玛瑙求了太太,请了大夫给小姐看病,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只说是吹了冷风,受了寒气。”
慕晚珂用右手扶住左手的脉搏,凝神诊了诊,确实受了寒气,用几盏药便没事了。
杜嬷嬷却泣道:“小姐这些年,极少生病,昨儿刚去了那里,回来就生病了,可见那地方不干净,以后小姐别再去了。”
“是啊小姐,奴婢都听嬷嬷说过了,说是阴森恐怖的,只怕有脏东西在附近。”
子不语怪力乱神。
自己昨夜受了惊,冷汗湿透了衣裳,再一吹冷风,不病倒才怪。
慕晚珂无力的躺了下去,“他们都是我亲人,就算有鬼神,也是因为思念我,绝不会害我,不要胡思乱想。”
杜嬷嬷和玛瑙面面相觑,小姐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我病了,都有谁来过?”玛瑙忙道:“太太亲自过来瞧了瞧,呆了略有半盏茶的时间,二小姐和孙姨娘也来过了。”
慕晚珂惊奇道:“太太为何过来?”
杜嬷嬷道:“小姐马上就要定亲了,太太就算为了府里的脸面,也是要过来瞧一瞧的,若不然给江家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慕府苛待小姐。”
“是啊,小姐,奴婢去求太太,太太立马就派人去请了大夫来,片刻都没有耽误。”玛瑙说话极为清脆。
慕晚珂淡淡扯出个笑意,朝两人招了招手,道:“我与七爷商议定了,定亲不过是权宜之计,等两年后再作打算。”
两个忠仆心头一惊,杜嬷嬷道:“小姐,这是为何,江家这样好的门第……”
“嬷嬷,我如今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一件事。去把药热了端来吧。”慕晚珂一句话就把杜嬷嬷的嘴堵住了。
喝完药,慕晚珂用了一碗烫心的清粥,支撑不住倒头便睡。
杜嬷嬷细心的把被子替她捂严实,不过短短时间,慕晚珂便实实在在的发了一身的汗,身上松快了许多。
就在慕晚珂松快的同时,郡主一个巴掌扇在了瑟姨娘的脸上。
“贱婢,你想烫死我,好勾着爷们的心,早一日把你扶正?”
瑟姨娘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郡主饶命,奴婢不敢。”
平阳郡主咬了咬牙,冷笑道:“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入了我这院,就得守着我的规矩。你是个奴婢出身,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是你应做的本份。连个茶都不会端,可见你原来主子的规矩有多差。”
“是,郡主。”
“滚吧,再摆出那副骚样,就别怪老娘心狠。”
瑟姨娘连滚带爬,退出了郡主的院子。
郑玉燕瞧着她慌里慌张的背影,不屑道:“母亲,你跟一个贱婢治什么气,没的降低了你的身份。”
“我的女儿啊,你年岁小,哪里懂得这些贱婢暗下歹毒的心思。你若不对她狠些,她保管爬到你的头发尖上来。母亲这是在立威。”
“母亲糊涂,捏着她的卖身契,她能翻出什么花样,若再狐媚,直接把人打发出去。父亲又不是不明事理儿的人。”
平阳郡主眼前一亮,这几日忙忙碌碌的,她竟然忘了这一茬。
郑玉燕凑近了道:“母亲还是把心思,放在后头的那个身上。”
一提起后头的那个,平阳郡主的牙根又开始痒了,压低了声道:“老太妃那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机会了。”
“当真?”郑玉燕心头一喜。
平阳郡主眼中带了几分得意,道:“千真万确。”
“郡主,大少奶奶来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忙收了话。
平阳郡主理了理衣裳,郑玉燕则转身入了内屋。
门帘一翻,管氏款款而入,身边跟了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拎了个食盒。
平阳郡主目光扫过,脸上笑意渐盛。
管氏巧笑嫣然,命丫鬟把食盒摆在几上,端出两个合云纹的莲花瓷碗,“闲着无事做了点心,上不了台面,请二婶略尝尝。”
无事不登三宝殿,平阳郡主何等眼色,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笑道:“难为你还惦记着我,这会正有些饿呢,正好尝尝。”
管氏亲自用筷子夹了几快点心,奉到平阳郡主跟儿前。
平阳郡主尝了尝,夸了几句,用茶水漱了口,道:“来人,给小姐送些过去。侄儿媳妇,快坐吧。”
管氏依言坐下,看了看四下侍候的婢女,平阳郡主会意,摆手让人离去。
屋里没有了外人,管氏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二婶瞧瞧。”
平阳郡主接过纸,眸光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竟然是瑟姨娘的卖身契。
又是送吃的,又是卖身契,看来这个管氏必有所求啊。
平阳郡主不急,端着茶水静等管氏下文。
管氏心知瞒不过她,脸色一哀道:“二婶,这个瑟姨娘原是我房里的,是个风骚入骨的主。这样的人摆在屋里,勾着爷们的心,在背后暗地使坏,吹枕风边,什么脏事臭事都能干出来。”
平阳郡主一听这话,深以为然。还是正房知道正房的苦处啊,爬床的丫头,有几个是良善之辈。
“二婶敢和男人较劲,是脂粉堆里的英雄,我虽无用,却也不能看着二婶被这些个贱婢算计,这一点点薄礼,还请二婶收下。”
平阳郡主被奉承的极为舒坦。放眼当世,能煽男人巴掌的可不就她一个。
“侄儿媳妇啊,这话我也不瞒你。这个瑟姨娘当真是个人物,她竟然青天白日的……真真臊都要臊死了。”
慕二爷新纳了姨娘,正贪着那口新鲜,偏偏边上有个郡主,不敢太过放肆,晚上都歇在了正室的房里,却暗下寻着偷欢的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两日休沐在家,慕二爷趁着郡主忙碌的当口,与瑟姨娘一翻眉来眼去,也不知怎的就勾搭去了书房。
若是悄无声息的,倒也罢了。偏那瑟姨娘一沾男人身子,便嗯嗯唧唧起来,得趣儿时,更是嚎叫起来。只把那慕二爷弄得又喜又惊,威风更胜往日几倍。
这样的嚎法,便是三里外的野猫野狗都能招来,更何况是郡主。
这边二人爽完,裤子还未提起,那边郡主的人便过来请了。
慕二爷见势不妙,拍拍屁股便往外头去了。
只可怜瑟姨娘顶着一脸的春色,生生挨了郡主一记铁沙掌。
白日渲淫,还不整死你丫的。
管氏对这一切知之甚清,她轻叹一声,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平阳郡主爽快道:“我知道你今日来,必是有事要求的,就冲这张卖身契,你只管说来。”
管氏叹道:“二婶当真是最聪慧之人。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抵不过小人作祟,二婶啊,你还是防着些瑟姨娘的好,她在我房里几年,虽也骚首弄姿,却也没做出这等不堪之事。怎的一去了大奶奶院里,便就与二叔勾搭上了呢。”
平阳郡主眉心一跳,眼里闪过戾色。
这个问题,她早就暗下怀疑过,一个贱婢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必是后头有人撑腰方敢如此行事。放眼慕府,与她不对盘,又恨她入骨的,只有那个蠢祸周氏。
管氏见她脸色松动,当下眼眶里转了几滴泪来,哀声道:“我们做小辈的不敢多言语,只睁着眼睛做个哑吧罢了,不求别的,只求家和万事兴。”意有所指的一句话,令平阳郡主怒上心头。
还家和万事兴呢?这个周氏自私的挪了二房的嫁妆不说,如今又塞个贱婢到她房里,屎都拉到她头上来了。
她咬咬牙道,“我自问入了京城,也未曾亏待过她,事事处处照着礼数,偏偏……”
管氏妙眼一转,道:“二婶啊,有些事情祸从口出,二婶说话到底太直了,不该用外头的那个戳她的心窝子,这可是她最忌讳的……哎啊!”
管氏见说漏了嘴,忙一把捂了嘴,忙起身福了福道:“二婶好生歇着,侄儿媳妇告退。”
哎……怎么说得好好的,就走了呢,我这一肚子的苦水还没倒出来呢。
然而眼峰一转,平阳郡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