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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现在,你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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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现在,你学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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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现在,你学会了吗?(第1/2页)
    “谭狗!你没事吧?!”
    一声急切的呼唤破空而来,谭行循声转头,只见四道身影如疾电般掠至眼前,刹那就停在了他面前。
    林东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目光在谭行身上快速扫过,见他非但毫发无损,反而神采奕奕,浑身透着一股刚做完一套顶级推拿般的舒爽劲,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娘的,老子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
    林东咧嘴大笑,狠狠拍了拍谭行的肩膀。
    谭行挑眉回以一笑,目光转向来人....
    龙芳,林东,完颜拈花,而最后那位……
    谭行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位头发须白却身材魁梧的老者,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缚龙手...蒋飞血!”
    谭行心中一震。
    这位北疆市威名赫赫的武道真丹高手,可是有着“拳即是权”这一经典名句在外的传奇人物,正是他一直以来敬仰的对象!
    “晚辈谭行,见过蒋前辈!您怎么来了?”
    谭行目光灼灼,拱手行礼,语气恭敬。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龙芳正要开口解释,蒋飞血却已豪迈地一摆手,声若洪钟:
    “你,就是谭行?”
    他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谭行身上,上下扫视,仿佛要将他里外看个通透。
    随即,蒋飞血突然抚掌大笑:
    “好!杀气凝而不散,一身血勇引而不发!一看就是个经历过血战厮杀的小狼崽子!
    “难怪连门神那小子提起你,都说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带给他很大压力啊!”
    笑声未落,蒋飞血视线一转,落在仍跪伏在地的血疤与昏迷不醒的铁炼身上,脸色骤然阴沉:
    “呵!我当是谁。”
    他冷哼一声,声线里透着刺骨寒意:
    “云顶天宫这位主事火急火燎地找我,说你遭邪教暗算,命在旦夕......就是这两个杂碎干的好事?”
    他语气愈发凌厉:
    “原本这些货色,联邦特意留在荒野,是给你们这些小辈练手用的。
    没想到你倒好,一找就找个天人合一境的!”
    他袖袍无风自动,周身气劲开始翻涌:
    “也罢!直接弄死,倒也清净!”
    话音未落,蒋飞血抬手虚按,一道狰狞龙形虚影自他掌心浮现,盘旋低啸。
    磅礴气机轰然压下,跪伏在地的血疤浑身剧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却仍死死咬着牙,一动不敢动。
    眼看蒋飞血就要出手,谭行急忙踏前一步,高声喝道:
    “前辈,且慢!”
    龙形虚影骤然一滞,蒋飞血霍然转头,锐目如电:
    “嗯?”
    谭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这血神教,刚被我收编了!现在都是自己人,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什么?!”
    蒋飞血虎目圆睁,就连一旁的龙芳、林东等人也都目瞪口呆。
    “小子扯什么浑话!”
    蒋飞血浓眉紧锁,周身气机隐而不发:
    “这些邪教徒脑子早被那些邪神蛀空了,疯起来连自己都砍!你说收编就收编?”
    “放心!前辈!”
    谭行见状,二话不说掏出那半颗尚在搏动的血红心核,在掌心掂了掂:
    “蒋前辈您看,这是血疤的本源心核。我手指一用力,他当场就得心脏炸裂而死!”
    然而众人脸上仍是半信半疑,蒋飞血更是眯起眼睛,指间气劲流转,俨然一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架势。
    谭行心里暗骂一声,扭头看见还跪得笔直的血疤,气得抬腿就是一脚:
    “老疤!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还装死?非要等蒋前辈给你刻碑立传是吧?!”
    血疤被踹得身子一歪,却立刻重新跪好,仰头狂热地看向谭行仰头嘶声道:
    “圣子一言便是神谕!您若要属下此刻赴死,属下绝无半分迟疑!”
    “……妈的,神经病!”
    谭行被他这油盐不进的虔诚气得直翻白眼。
    而在一旁的龙芳目光锐利地扫过跪伏在地的血疤,随即转向蒋飞血,语气恳切:
    “蒋前辈,还请手下留情!这些血神教残部对我云顶天宫大有用途!”
    蒋飞血闻言,视线在血疤与谭行之间来回扫视,见谭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手中龙形气劲缓缓散去:
    “罢了,既然你小子没事,这邪教徒的命又捏在你手里,杀不杀确实无关紧要。”
    他袖袍一振,转身欲行:
    “你们的计划老夫懒得过问。走吧,送你们回城。”
    “前辈稍等!”
    谭行突然开口,随即转向血疤:
    “老疤,你继续在荒野待命,需要时自会唤你。至于...”
    他指向仍昏迷不醒的铁炼:
    “这个人我要带走,另有用处。”
    血疤立即以头触地,狂热应道:
    “谨遵圣子圣谕!铁炼能随侍圣子左右实属天大的荣幸!
    其实...圣子若需沟通吾神,属下比铁炼更为娴熟,我愿终生侍奉圣子,见证圣子登临神位!”
    “你他妈...到底你是圣子还是我是圣子?”
    谭行抬腿作势欲踢,不耐地喝道:
    “少在这儿废话连篇,赶紧滚!”
    “属下遵命!”
    血疤闻言毫不迟疑,周身血光一闪,整个人已化作一道猩红旋风,朝着洞外疾掠而去,转眼便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眼见血疤化作血光遁走,蒋飞血袖袍一拂,一股无形气劲已将在场众人连同昏迷的铁炼一同卷起。
    “磨磨蹭蹭,走了!”
    真丹强者的罡气裹挟之下,众人只觉眼前景物飞速倒退,耳边风声呼啸。不过片刻功夫,脚下已然踏实。
    谭行定睛一看,众人已身处一座极具现代感的宏伟建筑底层,正是林氏集团大楼。
    “到了。”
    蒋飞血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龙芳身上:
    “老夫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这些小辈闲扯了。至于你...”
    他语气转沉,带着告诫之意:
    “身为云顶天宫主事,遇事当更沉稳些。邪神手段诡谲难测,这次是谭小子命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哼!”
    一声冷哼,让在场几人都感受到沉甸甸的压力。
    龙芳连忙躬身:“谨记蒋前辈教诲!”
    蒋飞血微微颔首,视线转向谭行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小子,能让血神教那群疯子对你俯首帖耳,倒是有些本事。好生修炼,别辜负了这份天赋。”
    话音未落,老者身形已如青烟般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丝丝缕缕尚未平息的威压。
    “呼!”
    林东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真丹强者就是不一样,光是站在旁边都让人喘不过气。”
    完颜拈花轻抚胸口,目光狂热:
    “那可是缚龙手蒋飞血!号称天王之下战力第一的存在,那可不是白吹的!”
    龙芳很快恢复冷静,目光锐利地看向被谭行随手丢在地上的铁炼:
    “谭行,你特意留下这个人,莫非是要...”
    谭行咧嘴一笑,用脚尖踢了踢昏迷不醒的铁炼:
    “这家伙是血神教的专职祭祀,最擅长的就是沟通他们那位神明。楚小姐身上的问题,他是最专业的解决人选!”
    他语气转急:“事不宜迟,得尽快行动!”
    说着他转头看向林东:“老林,你们家演武场现在能用吗?”
    林东一拍胸脯,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问?早就准备妥当了!地下三层正好空着,隔音结界全是最高规格,随便你怎么折腾!”
    众人穿过厚重的合金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足有数个篮球场大小的演武场内,各种训练设施一应俱全,四周墙壁上的灵能护罩,弥漫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谭行将铁炼随手扔在场地中央,活动了下脖颈,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了,现在该让这位祭祀先生醒过来,好好聊一聊了。”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身后的血刀虚影若隐若现。
    萦绕着暗红血煞之气的右手猛然抬起,带着破风声,狠狠一巴掌扇在昏迷的铁炼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演武场内格外响亮。
    蕴含其中的一丝归墟真气更是如同钢针,瞬间刺入铁炼的神经。
    “呃啊!”
    铁炼猛地抽搐一下,直接从昏迷中被剧痛激醒。
    他捂着脸茫然四顾,当视线聚焦在谭行那似笑非笑的脸庞,尤其是他手中随意抛动的那半颗尚在搏动的心脏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熟悉的血气波动…这分明是教内最高等的控制手段!
    而且上面萦绕的,正是教首血疤大人的本源气息!
    “圣…圣子?!这、这里是……?”
    铁炼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目光死死盯着那颗每一次起落都牵动他神经的心脏。
    谭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蹲下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压迫感:
    “醒了?”
    他指尖轻巧地接住下落的心脏,在掌心把玩:
    “正好,有笔交易要跟你谈谈。”
    那半颗心脏在他手中微微搏动,表面的血光随着动作明灭不定。
    铁炼的目光死死黏在谭行手中那不断起落的心脏上,额角冷汗涔涔而下。
    那每一次搏动,都仿佛直接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
    “圣…圣子…您、您想谈什么交易?”
    他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谭行停下抛动心脏的动作,五指缓缓收拢,那心脏在他掌心被挤压得微微变形。
    “简单。”
    他语调平淡,却字字诛心:“我要你等下沟通血神。”
    铁炼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沟通吾神?这…这需要准备,需要战斗才能得到吾神回应…”
    “战斗,这不需要你管!你祭祀成功,会给血神带来一场真正的战斗!”
    谭行打断他,指间稍稍用力,那心脏的搏动顿时变得紊乱起来,血疤留在其上的本源气息也随之剧烈波动:
    “你就只管举行仪式就行!”
    铁炼看着谭行手里的心脏,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阵抽搐般的绞痛!
    他太清楚教内那些控制人生死的手段了,教首的心核在此,意味着眼前这位圣子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会死的…不答应真的会死!)
    (连教首大人都…我算什么?)
    铁炼骨子里那份为了活命可以不择一切的懦弱瞬间占据了上风。
    什么虔诚信仰,什么神恩赐福,在赤裸裸的死亡威胁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明...明白!”
    他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手脚并用地向后蹭了一点,试图远离那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谭行:
    “我做!圣子!我这就沟通吾神!只求您…求您放我一命!”
    看着铁炼这副贪生怕死、毫无骨气的模样,谭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松开手,那颗心脏恢复了平稳的搏动。
    “那就准备,准备!”
    谭行站起身,对旁边的龙芳偏了偏头:
    “龙前辈,麻烦叫楚小姐下来一趟。正主不到场,这戏怎么唱?”
    龙芳深深看了谭行一眼,没有多问,立刻拿出通讯器低声联系。
    不过片刻,演武场侧门滑开,一道清丽却带着几分虚弱的身影在那个名叫铁柱的少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正是楚雨荀。
    她看着场中的情形,尤其是被丢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铁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不安。
    “龙姐…这是?”
    谭行朝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楚小姐,别担心。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血神教的资深祭祀,铁炼先生。
    你身上的‘小问题’等他举行仪式之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瘫软在地的铁炼身上,语气转冷:
    “现在,人齐了。铁大祭祀,开始你的表演吧。
    要是仪式不成功……后果你很清楚。”
    铁炼看着谭行那冰冷的眼神,狠狠咽了口唾沫,连滚带爬地端正跪姿。
    “是…是!属下这就准备!定不负圣子所托!”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杂念,开始调动体内那点微薄的血神赐福,尝试连接那冥冥中浩瀚而恐怖的意志。
    谭行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转向楚雨荀,声音比平时稍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楚小姐,等这个邪教徒举行仪式,勾连血神,引动你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之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她:
    “是弥补道心,还是沉沦,生死一线,再无外力可借。
    你……确定要继续吗?”
    龙芳闻言,立刻担忧地看向楚雨荀,欲言又止。
    楚雨荀苍白的脸上,那双原本带着些许柔弱的眼眸,此刻却透出一股异常的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清晰地回荡在演武场内:
    “我愿意。”
    她顿了顿,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我想……再见见他们。我想让他们安息,而不是……永远沉沦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谭行听完,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未发一语。
    (真是……可笑。)
    他在心中无声地嗤笑。
    (那些所谓的“亡灵”,恐怕只是她被邪神低语侵蚀后,自身善意与恐惧交织产生的幻象罢了。)
    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眼神却异常执拗的少女,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心头。
    (性格如此柔软,心肠这般……“好”。)
    (在这人吃人的世道里,竟然还能存有这种近乎愚蠢的善意,为了几个虚无缥缈的幻影,居然道心破碎……)
    (这该说是善良,还是……纯粹活得太天真?)
    念及此处,谭行微微摇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见过太多在绝境中挣扎求存、心硬如铁的人,像楚雨荀这样的,反倒成了稀罕物。
    “既然如此,”
    他收敛心神,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果决,看向已摆出祈祷姿态、浑身开始散发不祥血光的铁炼:
    “那就……开始吧。”
    楚雨荀闻言,立刻屏息凝神,闭目进入状态。
    而另一侧,铁炼早已匍匐在地,以一种古老而扭曲的语调开始吟唱,声音沙哑而狂热:
    “伟大的血神冕下!一切战争与厮杀皆归于您的权柄!
    死亡的哀嚎是献于您的礼赞,战斗的怒吼是歌颂您的诗篇!
    您卑微的信徒,愿以真名与灵魂为契,祈求您投下目光,见证一场……极致精彩的战斗!
    还望得到您的愉悦!”
    嗡!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周身猛然爆发出浓稠的猩红血气!
    那血气如有生命般翻滚升腾,在他头顶上方急速汇聚,最终凝化成一颗巨大的、布满血丝的血色眼球!
    眼球缓缓转动,冰冷、残酷、充斥着纯粹毁灭欲望的意志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杀!战!死!
    无数嘶吼、战嚎、兵器交击的锐响、骨骼碎裂的闷响……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化作狂暴的精神冲击,蛮横地涌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龙芳、林东等人无不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运功抵抗这股直击心神的亵渎之音。
    然而,就在这片精神领域的血腥风暴中....
    一直静默调息的楚雨荀,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双眸依旧紧闭,嘴唇却轻轻开合。
    空灵、纯净、带着难以言喻悲伤与抚慰力量的歌声,从她喉间流淌而出。
    那歌声轻盈得像一阵风,却又坚韧如穿过战火废墟悄然绽放的花。
    它并不试图压过那些恐怖的厮杀声,而是奇异地交织其中。
    仿佛在无尽的血色战场上,突然响起了一段安魂的镇魂曲。
    这圣洁与亵渎的诡异交织,让那颗冰冷的血色眼球猛地一颤,转动速度陡然加快,仿佛被这“不和谐”的音符所吸引,又或是……激怒!
    谭行眯起眼睛,看着在血色笼罩下依旧歌唱的少女,感受着那歌声中蕴含的、与这片血腥格格不入却顽强存在的力量,心中之前的嗤笑微微收敛。
    而正在举行仪式的铁炼浑身剧烈颤抖,他清晰地感受到头顶那血色眼球中汇聚的神怒如同沸腾的熔岩,几乎要将他的灵魂灼穿!
    他猛地转向谭行,声音因极致恐惧而撕裂变调:
    “圣子!需要战斗!一场真正的、血腥的战斗献祭给吾神!求您……快!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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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行闻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已完全沉浸在自身状态中的楚雨荀,随后目光玩味地落在惊恐万状的铁炼身上,嘴角微勾,依旧沉默不语。
    那一瞬间,铁炼如遭雷击,彻底明白了!
    (他根本就没打算举行战斗献祭!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沟通血神!)
    (我成了弃子!一个用来引动神力的……祭品!)
    “你骗我!你竟敢亵渎神明!”
    极致的恐惧化为绝望的咆哮,铁炼面目扭曲,眼中爆发出无尽的怨毒,他指着谭行,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我诅咒你!我以我残破的灵魂诅咒你!愿你终将死于刀兵之下,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你必将……”
    轰隆!!!
    话音未落,那悬浮的血色眼球因未被满足的渴望与遭受欺骗的狂怒而轰然爆裂!
    浩瀚的血色神威瞬间反噬,如同滔天血海倒卷而下!
    “不!我不想死!不想...”
    在铁炼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中,他的身躯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在无尽的血光里寸寸瓦解,连同他恶毒的诅咒,一同化为了最细微的飞灰,消散于无形。
    仪式核心崩毁,那股笼罩全场的恐怖神威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死寂。
    谭行面无表情地扫过铁炼消失的位置,仿佛那恶毒的诅咒只是蚊蝇嗡鸣。
    他撇了撇嘴,低声嗤笑:
    “亵渎?欺骗?呵……关我吊事,又不是我CALL的血神!”
    充斥演武场的恐怖血神之力此刻已如潮水般退去,来得猛烈,去得也干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场中央.....
    楚雨荀依旧双眸紧闭,但周身气质已截然不同!
    空灵的歌声从她唇间不断流淌而出,音调却愈发高昂凄婉,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哀恸与祈愿。
    她那原本苍白的脸庞此刻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温暖而圣洁的光晕,眉宇间凝结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色。
    神圣,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悲切。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楚雨荀那带着几分圣洁的面庞上,双眼、双耳、口鼻……七窍之中,竟同时渗出了刺目的鲜血!
    鲜血在她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流淌,与那圣洁的光晕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对比!
    “雨荀!”
    龙芳失声惊呼,一步踏前,看着七窍流血却仍在歌唱的楚雨荀,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打断。
    “妈的!服了!”
    谭行见状,瞳孔一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分明是心神透支、道基动摇,即将彻底沉沦在自身执念编织的无尽幻境中的征兆!
    念及此处,他目光扫过楚雨荀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带着血神气息的残余能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或许,同源的力量……或许能强行介入!”
    心念电转间,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了【沸血成煞】!
    嗡!
    暗红色的血煞之气瞬间缠绕上他的右臂,那股源自血神、却又被他以归墟真气炼化掌控的力量勃然而发。
    他一步踏出,右手如电,精准地按在了楚雨荀的肩头!
    他要以这同源的血煞之力为引,强行撕开那笼罩楚雨荀心智的迷障,将她从崩溃的边缘,硬生生拖回来!
    就在谭行的手掌触碰到楚雨荀单薄肩膀的刹那....
    嗡!
    他只觉得眼前猛地一花,周遭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破裂!
    演武场、龙芳等人关切的面容、灵能护罩的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扭曲、远去!
    当视线再次清晰,谭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赫然发现自己已不在演武场,而是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战场!
    脚下是浸透鲜血、泥泞不堪的焦黑土地,破碎的兵刃与残缺的尸骸堆积如山,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
    暗红色的天空低垂,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构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毁灭气息。
    远处,模糊而庞大的身影在血雾中疯狂厮杀,震耳欲聋的咆哮、金铁交击的巨响、临死前的哀嚎……共同奏响了一曲永无止境的毁灭乐章。
    这里,是血神力量在楚雨荀心神中投射出的永恒战场!
    也是她意识即将被同化、吞噬的绝境!
    而在这片战场的中心,一座由无数苍白骸骨垒砌的祭坛之上,楚雨荀的身影正抱臂蹲伏着。
    七窍流血的她,空灵的歌声已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周围汹涌的血色亡灵如同嗜血的蝗虫,疯狂地啃噬着她的魂体,撕扯着她的灵光。
    “雨荀,救救我!”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听你唱歌!”
    “雨荀,我是你哥哥!救救我!救救我!留下来陪我们,我们都在!”
    .....
    那些血色亡魂每撕扯下一片她的灵光,便发出凄厉的嘶吼。
    而楚雨荀只是抱臂蹲着,任凭撕扯,依旧低声吟唱,身影却已虚幻得如同即将破碎的泡沫,仿佛下一刻就要在这片由她自身执念与血神神力共同构筑的炼狱中彻底沉沦!
    谭行眼神一厉,目光扫过这片充斥着尸山血海和无尽杀戮意志的空间,非但没有被震慑,反而咧开一个狞笑:
    “妈的……我就知道,又是这老一套!”
    他周身归墟真气与血煞之力同时沸腾,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骸骨祭坛的方向,一步踏出!
    空间仿佛在他脚下压缩,瞬息间就已出现在抱臂蹲着的楚雨荀身边。
    看着她任由亡灵撕扯、还在低声吟唱的憋屈模样,谭行心里火冒三丈。
    “老子费这么大功夫,是让你来这儿给这群鬼东西送外卖加卖唱的?!“
    念及此处,他越想越火,一把抓住楚雨荀的头发,迫使她抬起那张血迹斑驳、神情麻木的绝美脸庞,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她脸上!
    “醒醒!你他妈在做梦啊!”
    这一巴掌蕴含着归墟真气的震荡,差点将楚雨荀虚幻的魂体拍散。
    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原本木讷绝望的神情变得疑惑,看向谭行的眼神仿佛在问:
    “为什么打我?”
    谭行见状破口大骂:
    “你他妈还好意思这么看老子?
    我们搞这么大阵仗,是让你进来面对自我,超度这些亡魂的,不是让你进来当自助餐的!你就这样任由他们啃?”
    楚雨荀看着谭行,眼中露出一丝不忍,轻声开口:
    “可……可他们是我的亲人……他们只有听着我的歌声,才能舒服一点……”
    “放屁!”
    谭行直接打断她,指着周围那些狰狞嘶嚎的血色亡灵:
    “你仔细看看他们现在的鬼样子!还有半点你记忆里亲人的模样吗?”
    他拽着楚雨荀的头发,迫使她直面那些疯狂撕扯她灵体的存在:
    “这些不过是被血神之力和你自己的执念显化出来的扭曲怪物!那些逝去的英魂早就消散了!”
    “大姐!收收你那没用的圣母心!”
    谭行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冰水浇头:
    “你他妈当初是为了什么才研究邪神祭祀之音的?
    是为了让联邦前线的战士不再受精神污染之苦!
    不是让你自己钻进来当这些鬼东西的养料!
    你觉得你任由它们撕咬,沉浸在自以为是的牺牲里,很伟大吗?!”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几乎要捏碎那虚幻的骨骼,声音淬着刺骨的寒意: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沉浸在自我感动里的废物!
    连敌我都分不清,你研究的那些东西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
    楚雨荀瞳孔颤抖,谭行的话语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穿了她用善意和悲伤编织的茧房。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疑点....亡灵永不满足的索取、被啃噬时纯粹的恶意、它们眼中毫无亲情的疯狂.....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
    她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不耐烦与戾气的脸,又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周围那些依旧在嘶吼、面容却愈发扭曲狰狞的“亲人”。
    一种冰冷的、迟来的明悟,从心底轰然爆发!
    “呦!想通了?”
    谭行松开揪着楚雨荀头发的手,任由她虚脱地跌坐在地。
    他缓缓转向那些仍在嘶吼撕扯的血色亡灵,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现在,就让你亲眼看看,这些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话音未落,在楚雨荀震惊的注视下,谭行猛然仰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滚!!!”
    吼声中蕴含的极致杀意、纯粹暴虐与滔天战意,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而出!
    那些疯狂的血色亡灵竟像是遇到了天敌,齐齐一滞,发出混杂着恐惧与怨毒的凄厉尖啸!
    更让楚雨荀心神俱震的是,在谭行的一吼之下,那些亡灵脸上熟悉的亲人面容,竟如同蜡像般开始融化、剥落!
    皮肤褪去,血肉消弭,最终显露出掩盖其下的、闪烁着猩红魂火的狰狞骷髅!
    “看清楚了吗?楚大小姐!”
    谭行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些骨头架子,还是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亲人?”
    不等面色惨白的楚雨荀回答,他眼中戾气暴涨,指着周围那些显露出真身、依旧试图扑上来的骷髅亡灵,朝着她厉声喝道:
    “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超度’!”
    下一刻,在楚雨荀惊恐万分的目光中,谭行缠绕着浓稠血煞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扼住了最近一只骷髅亡灵的脖颈!
    那亡灵疯狂挣扎挥舞,却无法挣脱分毫。
    紧接着,让楚雨荀灵魂都在颤栗的一幕发生了....
    谭行竟然猛地张开嘴,带着一股凶戾气势,一口狠狠咬在了那骷髅亡灵的面颊骨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他头颅猛地一甩,硬生生从那亡灵脸上撕扯下一大块混杂着猩红能量的碎骨!
    那碎骨在他口中被碾碎、吞噬!
    他随意咽下,舔了舔嘴角沾染的猩红能量,看向楚雨荀,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凶兽:
    “味道还不错!现在,你学会了吗?”
    “不…不要……”
    楚雨荀剧烈摇头,那份清冷自持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全然的抗拒与恐慌。
    “尝尝看,很补的!”
    谭行不由分说,反手又扼住一只疯狂挣扎的骷髅亡灵,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其脖颈,硬生生将它狰狞的头颅塞向楚雨荀紧闭的唇边:
    “吃!给老子咬一口!”
    那骷髅亡灵张牙舞爪,空洞的眼眶中魂火狂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血腥气息,越来越近。
    楚雨荀吓得魂体都在颤抖,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看着面色兴奋近乎癫狂的谭行,带着哭腔尖叫:
    “不要!我不要!”
    谭行见状,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将那只亡灵掼在地上,一脚踏碎,朝着楚雨荀怒吼道:
    “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那你他妈就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度化’它们!”
    他指着周围越来越多、蠢蠢欲动的血色骷髅,声音如同寒冰:
    “要么,就像我一样,把它们当成养分,吞了!”
    “要么,就按你自己的方式,用你的歌,你的力量,把它们彻底净化!”
    “要是再敢蹲在这里露出一脸憋屈等死的模样……”
    他眼中凶光一闪,剩下的话没说,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压垮了某种界限,或许是谭行话中“你自己的方式”点醒了她。
    楚雨荀浑身一个激灵,看着周围汹涌而来的狰狞骷髅,又看向面前如同凶神般的谭行。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尽管在这意识空间并无实质呼吸。
    当她再次睁眼时,那眸中的慌乱与脆弱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空灵的歌声再次从她喉间涌出,但这一次,不再哀婉,不再悲切,而是带着一种凛然的穿透力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歌声化作肉眼可见的纯白音波,如同涟漪般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音波过处,那些扑上来的血色骷髅发出痛苦的尖啸,它们身上缠绕的血煞之气如同遇到克星,开始剧烈蒸发、消散!
    她站直了虚弱的魂体,双手在胸前交叠,歌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恢弘!不再是取悦亡魂的安魂曲,而是……涤荡邪秽的镇魂歌!
    “这才像点样子!”
    谭行看着在纯白音波中成片溃散、化为虚无的骷髅亡灵,咧了咧嘴,终于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满意的表情。
    “妈的!要我说你们云顶天宫那套培养方式就是扯淡!”
    谭行一边随手捏碎一只扑上来的血色骷髅,看着那骷髅在归墟真气中化为精纯能量被吞噬,一边对着正在引吭高歌、净化亡灵的楚雨荀骂道:
    “什么狗屁性格温柔!什么狗屁从不杀生!”
    “遇到过不去的坎,就闭眼等死?就任由这些鬼东西啃?”
    “全他妈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他周身血煞之气翻涌,如同修罗降世,又是一拳将侧面袭来的三只亡灵轰成碎片,声音在楚雨荀的镇魂歌中依旧清晰刺耳:
    “这世道!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不想被吃,就得学会吃人!
    不想沉沦,就得把敌人踩进泥里!”
    “今天要不是老子进来,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楚雨荀的心神上。
    她歌声不停,纯净的音波如同潮汐般层层推进,将大片大片的血色亡灵涤荡成虚无。
    但谭行的话语,却比这镇魂歌更深刻地烙印在她意识深处。
    (他说的……没错……)
    (以前的自己,确实……太天真了。)
    (天真,慈悲,这些品质……在真正的黑暗面前,一文不值!)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周身的纯白光芒愈发炽盛,歌声中的决绝也更添三分!
    “看个毛啊!看什么看!”
    谭行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瞪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恶劣,但眼中的戾气却稍缓:
    “赶紧把你这些‘亲朋好友’送走!磨磨唧唧的,老子还等着出去吃饭呢!”
    楚雨荀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将所有的意念、所有新生的觉悟,尽数灌注于歌声之中....
    “安息吧!!!”
    她清叱一声,双手猛地向前推出!
    磅礴的净化之光如同海啸般奔涌向前,所过之处,一切血色、一切扭曲、一切亡灵,尽数化为最纯粹的光点,消散于无形。
    这片由她执念与血神之力构筑的永恒战场,开始剧烈震动,边缘处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开始剥落、消散……
    她看着谭行的身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缓缓淡去,心中五味杂陈,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波澜。
    自幼在云顶天宫长大,宫主的教诲言犹在耳。
    她学到的是用自己天赋的歌喉,去治愈那些身处困顿的人们,赋予他们力量与信心,重燃希望之火。
    她一直坚信,歌声是抚慰,是救赎,是照亮黑暗的温柔之光。
    她看不得任何苦难发生在眼前,哪怕一丝一毫。
    这份近乎本能的悲悯,曾是她力量的源泉,也是她行走世间的准则。
    然而今天……
    谭行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她坚信的一切砸得粉碎。
    他像一头闯入温室的凶兽,用獠牙和利爪,蛮横地撕开了覆盖在现实之上的温情面纱,逼迫她直视那血淋淋的真相....
    有些“苦难”,是伪装;
    有些“救赎”,是陷阱;
    纯粹的善意,在不加分辨时,与愚蠢无异,甚至会成为滋养邪恶的温床。
    (依靠歌声治愈他人……让他们重拾希望……)
    (可如果连我自己,都差一点沉沦在这虚假的“希望”里,沦为养料……我又凭什么去救赎别人?)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与后怕席卷了她。
    但在这颓然的废墟之上,某种更加坚硬、更加清醒的东西,正在悄然滋生。
    她依然会歌唱,依然想用歌声去治愈。
    但从此,她的歌声里,将混入一丝由鲜血与教训淬炼出的锋芒。
    这份领悟并不让人愉快,甚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却无比真实。
    她望着谭行消失的方向,那个粗暴、野蛮、满口脏话的家伙,却成了将她从自我编织的美梦中强行拽醒的人。
    (真是个有趣的人!)
    一抹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异样涟漪,在她澄澈的心湖深处,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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