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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看着丈夫此时已经苏醒,叶婧槐也感受到腹中孩子的轻微律动,她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时间缓缓流逝。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光影。
叶婧槐此时就坐在傅司宴病床旁,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
水果刀在她手中灵活转动,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垃圾桶边缘。
三天,到现在为止,傅司宴已经醒了三天,却仍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车祸确实很严重。
“吃...吃...“傅司宴费力地挤出这个单字,左手指向叶婧槐隆起的腹部。
“你是想说“吃苹果“吗?“叶婧槐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做完这些后却又顿了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傅司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伸出左手,略微颤抖着指向病床旁柜子上的便签纸和笔。
叶婧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后,连忙取来递给他。
傅司宴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最终勉强组成几个难以辨认的字。
“孩子还好吗?“
看到上面的字迹后,泪水瞬间涌上叶婧槐的眼眶。
她抓住傅司宴的手,将其轻轻按在自己肚子上,不自觉的深深点头:“他很好,昨天刚做过检查,医生说很健康,你感觉到了吗?他最近动得越来越明显了。“
傅司宴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在叶婧槐的腹部停留了片刻。
突然,他的眼睛不自觉微微瞪大,
“他...认...识...“傅司宴勉强的开口,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认识爸爸的声音。“叶婧槐替他说完,声音哽咽。
“我每天都跟他讲你的事,告诉他爸爸有多勇敢,有多爱他,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好起来。“
傅司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变成了一个扭曲的表情。
他猛地抽回手,用左手拼命捶打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腿,眼中满是颓废和无奈。
“别这样!“叶婧槐看着眼前这一幕,慌忙抓住他的手腕。
“林医生说这是暂时性的,只要坚持康复训练……“
“废...物!“傅司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不知是在说自己的腿,还是在说自己。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与往日那个沉稳从容的商业精英判若两人。
叶婧槐看着眼前这一幕,却不自觉心如刀绞。
她知道骄傲的傅司宴,此时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
右侧身体瘫痪,语言功能严重受损,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但这一切都是可以恢复的,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只要有更多的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婧槐还在安抚着傅司宴的情绪,就在此时。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修医生带着几位医生走了进来。
林医生在看到房内的情景后,示意其他人稍等,随后独自走上前来。
“傅先生今天的情绪不太好?“林医生检查着床头的监护仪数据,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关心。
毕竟换做是任何人,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也会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傅司宴没有回应,沉默的别过脸去,拒绝与任何人对视。
林医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病历夹中取出一张脑部CT片,对着光线展示给傅司宴看。
“你看这里,血肿已经吸收了大半,根据我的经验,运动功能障碍是暂时性的,只要配合康复治疗,恢复的希望很大。“
傅司宴在听到这话后,视线微微转回来,盯着那片模糊的影像。
“我为你制定了一个三阶段康复计划。“林医生继续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第一阶段重点恢复语言功能,配合右肢被动运动,这样身体慢慢就可以有所恢复,第二阶段的时候加入主动运动训练,那个时候你应该就可以下床行走了,到最后一个阶段的时候,你基本上就可以差不多恢复原本的状态。“
叶婧槐坐在一旁的病床边,敏锐注意到傅司宴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多...久...“
“通常需要三到六个月。“林医生推了推眼镜,眉宇间依旧带着些许认真的神色。
傅司宴在听到这话后,左手慢慢握紧又松开,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林医生看着傅司宴的举动,脸上不自觉露出感慨的笑。
“今天下午康复师会来做第一次评估,另外叶女士,能借一步说话吗?“
叶婧槐没想到林医生会忽然和自己说,最终点点头,起身跟对方来到了走廊内。
走廊上,林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微微叹了口气后认真开口。
“傅先生的情绪波动很正常,脑损伤患者常伴有抑郁和易怒症状,但你必须注意自己的身体,过度的情绪压力对胎儿不利。“
叶婧槐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中带着些许惭愧:“我知道...但我不能不管他。“
“我不是建议你离开。“林医生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是希望你学会自我保护,傅先生的康复是场马拉松,不是短跑,你需要分配体力,特别是...“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后伸手指了指叶婧槐的肚子。
叶婧槐深吸一口气,最终深深点头应声:“我明白了,谢谢你,林医生。“
“没什么,这都是我身为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叶婧槐回到病房时,傅司宴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眼神中的愤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歉疚。
“对...不...“他艰难地开口。
叶婧槐不自觉加快脚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别说对不起,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就像以前一起面对所有困难那样。“
傅司宴闭上眼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消失在鬓角的白发中。
此时傅司宴才是最痛苦的人。